《我、小郭与往昔》谁家小师妹

37、李牧

　　我站起身来，才感觉刚刚说了那么多话有点缺氧，眼前晕了一下，但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便缓了过来。

　　郭麒麟过来扶着我坐下：“轩轩，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何况这次的也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

　　“那你说该怎么办？”

　　“这样，我叫彪哥他们过来偷偷跟着，你就按本来约好的去，手机攥在手里，停在拨号那个界面，有事赶紧给我打电话。”

　　坐上出租车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路上不堵车的话，一个多小时就能到XX酒店。那时候，天应该还没黑。但是约在这个时间，总是不如大白天那么敞亮。我有预感，对方不是个简单的人。若不是郭麒麟发现，我大概自己来也是心里犯怵的。

　　“师傅，车开得稳一点，我稍微眯一会儿，到地儿您叫我。”

　　“你个小闺女晚上一个人去那边啊，没个家里人跟着。”司机是个带着天津口音的大叔，带着天津人独有的热情，跟我套着近乎。

　　“没事，那边有人接。”我回头看了一眼郭麒麟他们的车，“您看见后面那辆黑车了吗，那车上没导航，得找个前车带着，那边的路您熟吧？”

　　“熟，这两天那边的客人特别多。”

　　郭麒麟，彪哥以及烧饼就在后面那辆车里。为了掩人耳目，没有开郭叔的车，而是彪哥找人借了一辆车，黑色的很普通的大众车。即便如此，三人还是带着帽子口罩，遮住脸，生怕被人认出来。

　　太累了，我闭着眼睛冥想着。这几天我基本摸清楚了那几家狗仔的情况，无非还是那几家派的人，总是盯着郭叔的，分派出来一批盯着郭麒麟。唯独今天要见的这位，甚是神秘，没有名字没有职业，没有挂靠工作室。那一张A4的资料上，只写着他之前做下的“丰功伟绩”。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死机师傅叫我：“闺女，闺女，到了。”

　　下车之后，我才想起看了看时间，还没到六点。郭麒麟的车跟着过来，绕圈找着停车的地方。我拨通了郭麒麟的电话：“我一会儿坐电梯上去，你们停好车也过来，我会等你们出了电梯再去见那个人。找个离我远一点但是能看到我的地方，跟之前约定好的一样，如果没有什么异常，不要轻举妄动。”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一定第一时间给我们发信号，不要……”

　　“哥，我很惜命的。”我打断了郭麒麟的话，“这件事解决了，明天咱们一起吃饭，好好考虑一下彪哥和烧饼。”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随着人流踏上了电梯。电梯里面的人很多，我勉强摁完十三楼的按钮，就被挤到了一个角落里，几乎透不过气来。这时，越过前面十几个人的缝隙，我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的背影——江绪爻！

　　我紧盯着江绪爻，看着他并没有四下张望，确定他不是跟着我才到这里来的。只是电梯到了十三层，门打开，他却径直走出了门。我跟在后面，躲在电梯最近的一个立柱后面，给郭麒麟发了条消息：“上来到步梯这边找我。”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裤兜里，观察着江绪爻。

　　江绪爻没走几步，坐在了另一个立柱旁边的餐桌，餐桌对面那个人正好被立柱挡住样貌。两人在谈论着什么事情，对面那人拿了个档案袋给江绪爻。江绪爻拿起档案袋撑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并没有继续留下的意思，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郭麒麟他们正好上来，我赶紧拉着他们躲进了楼梯间，避免被江绪爻看到。

　　“怎么了？”郭麒麟跑得有点气喘吁吁的，“是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我探出头去，看到江绪爻进了电梯，“你们就在这边等着，我去会会那个狗仔。”

　　走进餐厅之后，我给那个狗仔发了消息：“我到了，你在哪？”

　　坐在立柱旁的那个人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抬头四下寻找，便跟我四目相对——正是刚刚江绪爻坐的那张餐桌。江绪爻和他认识？

　　没等我坐下，那人便起身：“进包间聊吧，这么私密的事情，你也不想被太多人看见吧。”说完，他便径自往包厢走，好像并不在意我会不会跟着他，或者是认定了我一定会跟上去。

　　我瞄了眼餐厅门口的方向，那边灯光比较昏暗，看不到郭麒麟他们，不免有些心慌。可是眼看着那人越走越远，我还是狠了狠心跟了过去，并且做好了打算，如果里面不只是他一个人，我撒腿就跑。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帅哥，大餐，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我会觉得这是我撞了大运了。但是我很快反应过来，对面这个“帅哥”，其实还是刚刚那人，也就是说，他就是我要找到那个狗仔。

　　“愣着干什么，进来吧。”

　　直觉告诉我，他不是个坏人。于是虽然内心还是有些打怵，我还是小心翼翼地迈进去，包厢的门在我身后自动关上了。

　　“我叫李牧，木子李，牧羊人的牧。”他一遍给我倒了杯果汁转了过来，一遍进行着自我介绍，“你这个年纪应该是不喝酒的吧，给你叫了橙汁。”

　　“照片呢？”我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没有动餐桌上的东西。

　　“不用怕，我不会在里面下毒的。”李牧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几口，“这顿饭我已经付过钱了，不吃白不吃。”

　　“照片呢？”

　　“这个时间过来，其实是想请你吃顿饭的。”

　　“照片呢？”

　　李牧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放在转盘上转过来：“呶，都在这里面了。那天晚上拍了几百张，洗出来废了不少功夫。有些拍得还不错，你笑得挺开心的。”

　　我把放钱的袋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准备离开。

　　“我不是说了，照片拍得很不错，我洗出了几张作纪念，就当做劳务费了。”

　　“生意，还是明算账的好。”我走到包厢门口停住，“如果你不当狗仔，也算是个好人吧。”

　　“告诉那个小帅哥，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走出包厢的门，发现郭麒麟他们三个弓着身子趴在门口的墙上，一只耳朵贴着墙，听着里面的动静，活像三只壁虎，才明白出来之前李牧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照片拿到了吗？”

　　“拿到了。”我把袋子给郭麒麟，“不过别抱太大希望，可能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还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决定和郭麒麟分开乘两部电梯下去。狗仔和狗仔之间并不是完全隔阂的，如果这个时候李牧还通知了其他人过来，郭麒麟就被逮个正着了。

　　进了电梯，我才发现刚刚由于静音没听到江绪爻给我发过来的消息：我拿到了些资料，明天过去找你，拿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