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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请问如何在板砖的夹缝中表白心意? ...

  •   在闻人赋大战小美人的战役中,前者以丧失一件龙袍并上供一篮子小鱼干为代价换来了暂时的休战。

      休战后的一整个下午,闻人赋都可怜巴巴地抱着铜镜照着他英俊脸庞上细小得几乎看不见的抓痕,唱了两个时辰的天妒红颜,红颜薄命,命薄如花,如花似玉……直到他唱到香消玉殒的时候陆安乡忍不住了,伸手直接把镜子给他掀了。

      “陛下,”陆安乡按着额角暴起的青筋,“请问您究竟想做什么?”

      闻人赋指着自己的脸,委屈巴巴,“爱卿,你伤害了朕的第一次!”

      悄悄进屋换水的金公公一个踉跄,假装无事发生地把托盘上歪了的茶盏扶正。

      陆安乡感觉青筋突突要蹦跶出来,“伤都伤了,陛下还要怎样?”

      闻人赋摸着脸更委屈了:“爱卿这话是想对朕始乱终弃吗?”

      金公公腿一歪,一头磕在屋角的盘龙柱上。

      陆安乡按不住青筋了,一掌拍在桌上,“闻人赋!你又没缺胳膊断腿!才肿了小半个指甲盖那么大一点儿!”

      闻人赋还没说话,金公公一个扑身跪到他身前,朝着陆安乡磕了个头,“陆大人!那处就算肿了黄豆那么大小也还是极痛的啊!!!”

      陆安乡愣了愣。

      那处?哪处??????????

      金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这等小事不重要,重要的是陆大人既然已与陛下结成正果,老奴也不反对什么,只希望陆大人可千万不要始乱终弃啊!”

      陆安乡愣了愣,“不是,正果是什么东西……”

      金公公话带哭腔:“陆大人莫要装糊涂了,老奴没想到陛下竟下此狠心,肯屈居人下……”

      陆安乡反应了片刻,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急得直跺脚:“金公公,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

      金公公泪眼婆娑,泣不成声:“陛下是老奴从小看到大的,陆大人怎么不温柔一点呢,都、都、都肿了……呜呜呜……”

      陆安乡这才听明白,就差跪在金公公面前了!

      “金公公,你听我说,陛下那肿的是被……”

      “爱卿,别解释了,欲盖弥彰,越描越黑。”闻人赋冷不丁打断。

      陆安乡傻了:“那、那怎么办?”

      “我们走吧,天下之大还怕没我们的容身之处?”

      “什、什么?这临阵脱逃算什么?”

      “算私奔。”金公公插了一句嘴。

      闻人赋握着陆安乡的手,“爱卿,你爱朕吗?”

      “啥、啥……玩意儿?”

      “朕都叫你爱卿了,你就没有那么一丁丁丁丁丁点儿爱朕吗?”

      “这跟陛下对臣的称呼有什么关系!”

      “爱卿爱卿爱卿爱卿——”

      陆安乡被他嚷嚷地晕头转向,连连点头,“好好好,有有有有。”

      “那我们走。”

      “什么?????”

      陆安乡被闻人赋拖到了街上才回过神,想回过头再去跟金公公解释,却被闻人赋拦腰抱了回来。

      “你跟金公公相处不久,你不懂他,”闻人赋煞有介事道,“你要让他冷静冷静,他才听得进去你讲话。”

      陆安乡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点了点头,“那陛下带臣出宫做什么?”

      闻人赋弯唇一笑,“见朕的弟婿。”

      陆安乡一愣,脑袋里转了半天,发现闻人赋只有闻人吟这一个弟弟,但是弟婿是什么?不应该是弟媳妇儿吗?

      就这么一头雾水地穿过大街小巷,被闻人赋带进了酒楼二层的雅间里。

      雅间里一张桌子,桌上的菜已经上齐了,正冒着热烟,四把凳子两两排布,左手的一排已经坐了两个男人,一人是啃着鸡腿大快朵颐的四王爷闻人吟,另一人正瞅空将刚剥好的莹白色虾仁塞到他嘴里。

      那一瞬间,陆安乡感觉屋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甜腻齁到翻白眼的气氛。

      “爱卿怕是不认得,这位便是南征北战赫赫有名的镇远大将军谢期远,”闻人赋撩了撩袍子坐下,拍了拍他身旁的空,“来,爱卿,坐。”

      男人在帕子上擦了擦手,起身朝二人行礼问好。谢期远刚过而立之年,但不知是不是沙场死生经历得多了,面上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模样,相比同龄人更有老成稳重之感。

      陆安乡看着他艰难道,“难道将军就是陛下方才说的……弟婿?”

      闻人吟在一旁啪叽吐出一根鸡骨头,点点头,“嫂子不要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

      陆安乡一掌拍在自个儿脑门上。

      谢期远摆手,一板一眼地推辞,“还未过门,末将不敢。”

      陆安乡脑壳疼得想当场昏厥。

      他之前没追根究底就是权当闻人赋跟他胡闹着玩,结果竟出了闻人吟跟谢期远这档子事儿!且不说大兴朝未有男男通婚的先例,王爷外嫁,这还成何体统?这将皇族的颜面往哪儿搁?!

      闻人赋端着碗鸡汤递给他,“这个补脑,爱卿多吃一点。”

      陆安乡一把拽过他递来的手,“闻人赋!你给我解释!这到底是为什么!”

      闻人赋看着手里将将洒出来的鸡汤,“这朕哪知道啊?不然你去问那只煮熟了的鸡?”

      陆安乡狠狠捏着他的腕子,“臣问不是鸡汤为什么补脑!”

      谢期远:“……”

      闻人吟:“……”

      闻人赋顶着他能喷火的目光,叹了口气,把鸡汤塞到他手里,“朕告诉你原因,你先喝汤。”

      陆安乡将信将疑地斜了他一眼,拿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是这样,”闻人赋盯着他,确保他的确在乖乖吃东西,“四弟喜欢,谢将军也喜欢,朕就给他们赐婚了。”

      陆安乡夹起碗里的鸡肉,“然后呢?”

      闻人赋摊手,“没了。”

      陆安乡嘴里嘎嘣一声,吐出一根断了的鸡骨头,同时额角的青筋开始突突。

      谢期远看不下去了,直言道,“陆大人且慢,陛下何必谦虚,除了赐婚,陛下还召末将归京准备晋王楚王归京及大典之事。”

      陆安乡一愣,“方才陛下跟我说祭祖大典取消了。”

      谢期远顿了顿,“哦是这样的,祭祖大典陛下从来没想办过。”

      “那陛下要办的是……”

      “成亲大典,就在七月初八。”

      陆安乡噎住了,“成、成亲大典?莫不是那个喜帖上的……”若是皇族的成亲大典,那些个王爷作为兄长倒是要回来的。

      闻人吟叼着鸡翅点点头,“就是嫂子之前收到的那个,我告诉你要仔细看看,那是我和期期的……”

      闻人赋慢慢勾唇一笑。

      谢期远抢在闻人赋动手前快速地把一只虾掐头去尾剥壳塞进那张巴拉巴拉的嘴里,并且救场道,“四王爷的意思是,是我们二人共同策划的成亲大典。”

      闻人赋笑容灿烂且和煦,拍了拍谢期远的肩,“辛苦了。”

      谢期远差点没被他拍得呛出一口老血,一旁的闻人吟扯了扯他的袖子,伸出鲜红的小舌头给他看上面的东西,“你虾线没去掉。”

      谢期远:“……”

      “所以,”陆安乡头疼地揉着太阳穴,“闻人赋你一开始就在给我设套?没有什么祭祖大典,帖子也不是胡闹的,你是认真的要娶我?”

      闻人赋眨眨眼,“爱卿,你火气是不是有点上头,我看到你头顶好像有一团火在烧,需不需要来一碗冰酪降降暑?”

      “滚!”

      陆安乡没再多说一个字,甚至也没再抄东西打人,沉着脸起身直接离开了。

      闻人赋看着陆安乡气走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转角再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谢期远默默地喝了口茶,“陛下,陆大人气得不轻。”

      闻人吟伸手捏了个桌上的核桃酥,“皇兄,说吧,你把嫂子气走是要谈什么正事儿?”

      闻人赋敛容,从袖中掏出一副画像,铺在桌上。

      闻人吟盯着那人愣了愣,“皇兄,这不是礼部尚书吗?”

      “的确是,”谢期远道,“但明早你就会听见当朝礼部尚书马上风暴毙的消息。”

      闻人吟呼吸一顿,“什……”

      “陛下的密令,也是我这两日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的原因。”谢期远道,“陛下怀疑他是异党的眼线。”

      “朕的确在他家中搜到了通敌叛国的证据,一切证据都指向这一个——”

      闻人赋说罢,将画像翻了过来,偌大的白纸上只在中央写下了两个字——夫诸。

      自打那天开始,陆安乡以告病为由拒绝上朝。

      陆应好不太清楚自家整天火气上头的弟弟怎么突然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但他多半猜到是跟皇帝和那封喜帖有关。

      陆应好性子很温和,要说陆安乡是那种吞了一斤炸药的暴脾气,陆应好就是磕了一整罐安神香的温吞人,对官场之事丝毫不感兴趣,倒是在经商上钻研出了门道,老丞相也就不强求,临终前将自己的衣钵传给了小儿子。

      他倒是有心想提醒急性子的弟弟仔细看看喜帖的,但这两天他手下的生意不知是不是得罪了人,整天被下绊子,一闹就是一整天,忙得没日没夜。等他想起这茬的时候陆安乡已经把自己锁在了屋里,怎么叫也不应,这么一折腾就是一天一夜。

      这回再温吞的人也得着急上火了,陆安乡半点功夫也不会,墙砸不开门踹不破,担心着自己唯一的宝贝弟弟直在院里打转儿,思忖着找个什么理由进宫。

      正在琢磨的档口,小厮来报,说是宫里来人了。他话音刚落,一个娇小的身影就小跑着冲进了院子。

      “五公主?”陆应好一惊。

      闻人柳身着华服,提着裙子跑,差点被台阶绊得摔了一跤,陆应好眼明手快地伸手扶了一把,却见小姑娘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

      “皇兄得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闻人柳眼泪哗哗地往外淌,“饭也不吃,觉也不睡,连小美人也不玩了!”

      “玩小美人?”

      “这不重要!”闻人柳伤心地抹着脸上的泪,“金公公让我赶紧来找陆大人,说是只有陆大人能救他了!”

      “什、什么?”

      闻人柳没管还在原地发愣的陆应好,绕过他就扑在陆安乡屋子的门上,通通通地砸门,“陆大人!陆大人!”

      陆应好反应过来,赶紧去拉闻人柳,生怕小姑娘劲儿一大把手给砸肿了。

      结果小姑娘劲儿一大把门给砸破了。

      作为一个八尺男儿一天一夜都砸不开门的陆应好:“……”

      二人冲进屋子,屋内竟已人去楼空,只有一扇窗户大开着,呼呼地往里倒着风。

      闻人柳愣住了,“陆大人呢?”

      陆应好摸了一把还温热的褥子,“兴许方才听到公主说的,担心陛下进宫去了吧。”

      闻人柳指了指屋角的砖,“可陆大人怎么没拿这个呢?”

      陆应好道,“嗨,二弟是去探病的,应当用不上吧。”

      这时候,陆安乡幽幽从窗口探出脸,“哥,给我递一下。”

      陆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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