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儿》翊佟

18、第 18 章

　　大姐要走的时候，李成飞出门去送。

　　大姐在门口的时候还和李成芳说：“可别为了面子，把老婆也给败没了。”

　　李成飞听着这话只感觉面上火.辣辣的难受，看大姐看着自己，更是觉得心头有些不忿，又有些气不过，却还是只能应了下来。

　　转身进屋时，看着这空旷的屋子，总感觉有点失落。

　　和大姐说的一样，这屋里要是没有个女人，那也就不是一个家了，更何况，李戊还这么小，就让他没了妈妈不成？

　　从小肖走的一天，李戊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就冒着期盼的目光，希望自己能早点去把小肖接回来。可是——

　　在这事情一天没有解决的时候，就算把小肖请回来了，没过几天又会闹走了。

　　李成飞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抱住自己的头，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一个人有些呆呆的。

　　他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可是——

　　同时的，也不想低下自己的头。

　　那高傲的头颅啊，在生活之前，都被压弯了，却不想再被家庭给压弯一点点，那样啊，太累了。

　　“哎。”

　　空旷的屋里传来他的低叹声。

　　生活太难了。

　　第二天李成飞送儿子去上学，路上的时候，李戊问：“爸，你什么时候去接妈妈回来呢？”

　　李成飞听了这话伸手摸摸儿子的头，说：“会去的。”

　　李戊追着问：“那您什么时候去？”

　　“过些日子吧。”李成飞说着目光都有些散。

　　现在能有什么法子？

　　昨晚大姐说老母亲能暂时去那边住上一段时间，自己也正好可以利用这点时间，把工作上的事情处理一下，之后和大姐一起去三姐家。

　　毕竟，大姐一个人去的话，只怕收效很小。

　　李成飞送着儿子到了学校门口，看着儿子进了学校，这才转身离开去上班。

　　晚上回去时，李成飞在烤鸡店买了一只烤鸡，和着一些蘸水回去，以前小肖在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是很喜欢吃这个东西的。

　　进了房门朝着里面叫了一声：“李戊！”

　　没有人应，李成飞换了拖鞋进屋去，先把烤鸡和佐料拿到了厨房里，去了房里看了一下，没有见到李戊，直接就往大姐家的座机打电话了。

　　电话声响起没一会，只听见熟悉的声音——

　　“喂。”

　　李成飞听见儿子的声音，只说：“爸爸下班了，快点回来吧，我买了你平时喜欢吃的烤鸡。”

　　“……我已经吃了饭了。”李戊小声地说。

　　李成飞愣了一下，只说：“那等会儿玩够了就回来吧。”

　　电话那边答了一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李成飞自己去了厨房，在桌子面前站了一会，看着那只烧鸡，过了一会后，才拿了一个碗出来，把烧鸡和着塑料袋放在了碗里，自己拿出一双筷子来，坐在桌子面前就吃了起来。

　　以前买了烧鸡的时候，一家人围在一起吃。

　　那个时候——

　　李老太也没中风倒下，还在大姐家住着。

　　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现在……

　　就他和小肖结婚后，这样的情况，很少出现。

　　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昨晚大姐朝自己说的：“要是一个家没了，所谓的面子，也就丢在地上捡不起来了。”

　　食之无味地把那烤鸡吃了大半只后，李成飞收起来拿冰箱里面去了，这个时候，李戊也回来了。见了李成飞从屋里出来，忙说：“奶奶的饭我已经送进去了。”

　　以前这样的事情都是小肖做。

　　早上的时候也没准备饭给李老太，那就只是傍晚的时候给李老太送了饭。

　　李成飞想到这个时，只是皱皱眉，提步往李老太的屋子走去，推开门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以往让她吃饭的那个小桌子饭碗空空的，李老太倚着墙，朝着李成飞看，面上都是怒气。

　　李成飞走了进去，把碗拿了起来，直接就走了出去。

　　看着站在门口的李戊说：“把碗洗干净，之后送去给大姑妈，碗送过去就马上回来，不许在外面一直玩，听见没有？”

　　李戊忙应了一声，当即就往厨房跑去，没一会就洗好了，洗好当即就往外面跑去。

　　李成飞在屋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毕竟老人身子也弱，要是家里没人看护的话……

　　出了什么事也每个照应。

　　昨晚大姐有说过把母亲接过去，也不知道……

　　李成飞此刻只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大姐夫要上班，大姐要看店铺，两个孩子都上学，哪里会有人有时间照顾？

　　其实接过去，也是各自找麻烦。

　　就现在，谁的身上没有债务？

　　虽然有债务，可是四个姊妹弟兄之间，就自己举步维艰，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买上房子，回首看一眼这古旧的依山小区，却也不是自己的名下，而是租赁的。

　　当年自己还鄙夷大姐在这依山远街的老小区买了房子，可现在……

　　三个姐姐都有自己的房子了，而自己——

　　却什么都没有，反背着一身的债务。

　　现在家中一个人都没有，就此刻而言，他成了那最孤独的人。

　　要怎么办啊？

　　老婆也没了，坠着一个大包袱。

　　都这样了，他还要坚持自己所谓的面子吗？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李成飞提步去了门前，打开门只见儿子站在外面弱弱地看着自己，小声地说：“我没拿钥匙。”说着进了屋，看着准备继续去沙发上坐着的李成飞说：“大姑爹和大姑妈吵架了。”

　　李成飞一愣，转过身来看儿子，儿子眼神有所躲闪，小声地说：“因为奶奶。”

　　李成飞拳头捏紧，也只是一会的功夫，他就想通了事情，提步就往外面去。

　　因为母亲吵架，只怕是说了要把李老太接过去吧。

　　以前在大姐家时，大姐和大姐夫也是经常吵架，此次——

　　也是这样吧。

　　李成飞这边想去大姐家，那边却传来李老太的声音：“哎，我死了就好了，我死了就不会拖累谁了！”

　　李成飞听见这话只觉得心头堵了一下，是啊，她死了就好了，死了就谁都祸害不到了，至于害得他们姊弟几个的感情分崩离析，夫妻之间妻离子散？

　　可是——

　　她不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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