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之穗禾彦佑（错乱）》青虞幻音

14、心碎

　　“蛇仙，你怎么啦？”见彦佑毫无动作，女子又靠得更紧了些，张罗香丝帕拂了拂他的眼鼻嘴，媚眼乐呵一笑。
　　抬眸时再见不到窗外的身影，彦佑烦闷地推开她们两人：“这屋子太闷了，本仙想出去走走。”

　　穗禾静静走回屋子，脑海里尽是彦佑灌鹿血交欢的场面仍挥之不去，心下一闷。她心心念念的他此刻正埋首那女子胸前，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当初在魔界被活活生吃而死......

　　随着娇小的身影缓缓踱进寝门，冷夜含清风几度吹，耳畔透过风声隐约听见细微的“嘶嘶”声。

　　说时迟快，趁穗禾不注意，一道银光穿过半空朝她飞越划下，风里刀光暗剑，疾往射来，近身她时突然现出一抹熟悉的身影，搂紧她转身而过，几下腾挪，巧妙避开暗剑袭击，从颊边掠过，却还是割断了颊边几缕青丝。

　　随着“咚”地一声响，暗剑猝不及防钉在朱颜壁，剑尖染黑腐蚀朱颜变污黑，微微裂开几条缝，彦佑循风而望，依稀见到躲在丛林暗处的君主夫人，很快又消失不见。

　　轻眯眼睛，这是一把染了剧毒的暗剑。
　　这笔账，他记住了！

　　穗禾欲要尖叫，彦佑早一步捂住她的嘴巴，趁动静未惊动内外四院，彦佑暗沉喝了声：“闭嘴！”不想死的话。

　　怎么会......

　　彦佑抬手将暗剑抽出，将惊魂未定的穗禾一并拉进屋里扣紧门关，燃灭了灯火。

　　四周一片幽黑，透进几分月亮照下的光芒，看不清彦佑的神情。
　　彦佑紧盯着她，面无神色。

　　现如今，君主夫人被嫌的情况众所周知，穗禾刚入门尽是得宠，君主夫人暗处要陷害穗禾是了如指掌。虽说穗禾背叛了他，但看到穗禾被陷害，彦佑心中不允，他的人，只能由他欺负。

　　穗禾也被吓了一跳，双脚腾开，站到离他几尺远的位置：“彦佑，你，你想干什么？此处是我闺房......”自那晚上，穗禾以后看向彦佑都有些深深的恐惧感，更别说像如今二人共处一室。

　　彦佑只是轻蔑地笑笑，将暗剑举起，一下子扔在了地面上，手指暗剑直视他：“我干什么，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剑尖污黑染剧毒，触目惊心，若不是彦佑及时赶到，或许她今夜便没命苟活。

　　穗禾顿时踉跄着退了两步。

　　他许是喝多了几杯，四周弥漫着酒的味道，让她不适。

　　“这便是你想要的生活么，太湖君主侍妾众多，君主夫人暗剑伤人，整座太湖宫尔虞我诈，今日若非我及时赶到，你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穗禾，算数日子，你被我救的次数还不少吗？”恼了一头心骨，连方才一罐喝下的酒，都是冰冷无温，湿了这双眉眼。冷声质问：“你看看墨晗，他又为你做过些什么？”

　　彦佑一贯了解墨晗的为人，此人风流是他千百倍，在墨晗身上就从未看出几分深情，只怕穗禾将会是万里丛中最狼狈的目标。

　　穗禾心里叹息，就如同有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甚是难受，却无可奈何。“今夜，多谢蛇仙救命之恩，穗禾无以为报。”倘若今晚就这么死了，何曾不是一种解脱。

　　蛇仙，又是蛇仙，彦佑最恨就是她这副样子。

　　“你果真是无情！”
　　彦佑只苦涩一笑，透过柔而暖的月光下脸部的轮廓宛如刀刻般深邃，缓缓向前，穗禾却惶得连连后退，衣袖遮下指甲陷肉似溢出血丝，生怕彦佑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天色已晚，穗禾要休息了，恳请蛇仙先行离去。”悄然抹去脸颊湿润，她是真的害怕再面对他。

　　数百年来第一次看着她如此害怕自己的模样，彦佑装作没看见她眼角的泪，径直坐到了床上，唇角一勾，笑意愈发温文：“还记得那个夜晚吗，我与你，便是在这床榻行爱之事，至今，回味无穷！”

　　穗禾只紧咬牙低头不做声。

　　见她难受隐忍，彦佑一下子轻笑起来，眸子里明显闪过一丝嘲讽，指尖相互拿捏：“你说你无以为报，但好歹我彦佑也救过你，倘若今夜我想再要一次你的身子，你愿意给我么？”

　　一听，穗禾猛然抬首，随即，她怆然一笑，掐着自己的左臂，想要借疼痛使自己麻木。

　　彦佑指节轻扣床沿，弯起报复的笑意，淡淡道：“怎么，不愿意么，你当初入住太湖时可是像条狗一样渴求着墨晗，现如今，本蛇仙有权有势，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把墨晗踩在脚底。”

　　“彦佑，我求你，不要再说了。”她攥紧遮袖，唇齿颤抖，别过脸去不敢对望他深邃直视的眼眸。“亦求你，放过......墨晗...”
　　她一直在逃避彦佑，那一夜，她是疯了才让他践踏......

　　彦佑抬起头，满脸冷意。站起身朝她走近，挥手扫掉了她身后桌子上的瓷器。
　　哐当一声，裂作碎片。

　　“你看看你这副残缺的模样，千思万想不过是为了个墨晗，可惜了，新婚那一夜若不是被我先下手为强，你与墨晗早已喜结连理。不过啊，求人也该有求人的样子。穗禾，今夜你若不好好满足本仙，就不要指望本仙饶了你的男人！”
　　彦佑上前攫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对视自己愠火的眼眸，力气大到恨不得把她捏碎：“你放心，旭凤墨晗不能给你的，那就由我彦佑去满足你！”

　　彦佑转身坐回床上，带着男人的独有之姿，冷漠的望向她。
　　心烦意乱，她从前的骄傲去哪里了。
　　被他打碎了。

　　穗禾凄然一笑，那完全陌生的姿态...彦佑...你还是曾经爱我的那个人吗......

　　她颤着手伸向腰间的丝带，缓缓拉开......

　　单薄的衣衫从瘦弱的肩膀上滑落，三千青丝一顿散开垂在后背，内里裹着一件寝衣，“嘶。”夜风微凉，不由得搂紧了自己双肩。

　　“那夜还装矜持烈女拒绝我，今时日的骄傲嚣张去哪里了。”彦佑见她停了动作，面带讥笑，语调嘲讽，低吼道：“脱，继续脱啊，本仙今日倒要看看，你的身体究竟印了谁的气息，是墨晗，亦或是我彦佑！”
　　黑暗几尽吞噬着四周仅有的月光。

　　穗禾含泪，将身上的最后一点防备尽数褪去，露出洁白的肌肤，双尖随风抖动着，四周幽黑，借着月光，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上面布满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淤青。

　　均是那夜他粗暴所致......

　　她赤着脚丫一步一步走向他，玉砖冰凉刺骨，没走几步几尽摔倒。

　　穗禾忍着痛，抿起苍白的唇，道：“你救了我几次，穗禾无以为报，只能以这副残体之躯，如果，这能让你消气，我愿...只求，以后，你能放过我......”

　　彦佑扬起脸看向穗禾，眸子暗灭不定。

　　“彦佑，这是我穗禾欠你的......”离近，看见她裸着身子，她身上的淤青适才映在彦佑眼中，残忍渗人。

　　彦佑站起，吸允她炽热的气息，俯身想要吻她，她闭紧眼睛。不能去想，这是她负了彦佑结的因果......

　　然而这个吻迟迟没有落下。

　　睁开眼，她看到彦佑唇边弯起的厌恶之笑，只见他蹲下拾起她脱落在地的衣裳，扬手，一把扔在她的脸上，“穿上衣服吧，像你这样的女人，一点味道都没有。”

　　这一扔，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嘴唇颤抖，可此刻，她连斥责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你想要用这副残体来换取本仙的一丝怜爱么，我告诉你，已经晚了，早在你将一文不值的彦佑狠狠践踏脚下时，彦佑的心，就宛如地面的这些碎片，裂得残破不堪。已经无法弥补回来了你知道吗？”

　　一字又一句，像尖刃一般扎在穗禾的心里，千疮万孔，血流不断。

　　穗禾忽然笑了起来，凄厉的声音在四周久久回荡。她跪地，捡起衣裳重新穿上。

　　彦佑看着这样的她，神色落寞。当她刚仅裹了件寝衣，“倘若你还对我仍存有一丝念想，明日这个时候，就到蛇仙殿来找我，只许你一个人来，如果你来了之后仍对墨晗久久不忘，那我便彻底退出你的世界。介时，我会与连翘完婚。”
　　“但是那天晚上，我从不后悔！”

　　话落，他闭眼，嘴角尽是凉凉的弧度。头也不回，踏出了门槛。

　　夜风吹得更凉，看到方才被彦佑打翻碎了一地的瓷器，他说，他的心宛如碎裂的瓷器，这样看着，她慢慢爬去，不顾自己衣衫不整。

　　弯下双膝，重重地跪在了满地的瓷碎片上，碎片刺入血肉，片刻，有血缓缓地溢出，她苦笑，身子疼了，心就不疼了。

　　彦佑的心碎了，伴着穗禾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