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未成年》逆尾

48、异能进阶篇（一）

　　大雪，奶茶店，大叔，萝莉（？）。
　　“你再说一遍？什么叫折叠节点？”陆知遥看着慢悠悠喝着奶茶的小魔神，神色有些扭曲。
　　实在是……刚刚小魔神说内容让他惊骇。
　　一直以来，所以地球异能者都认为，虚域毁了和他们没关系，但是忽然被告知虚域毁了地球也会灭亡，任谁都会惊讶。
　　而且……
　　虚域现在的状况，实在是恶劣到了几点，离毁灭已经不远了，这还有一大半是地球异能者的锅……
　　“很奇怪吗？两个空间相接触，有一个重叠的地方很奇怪吗？就像是两张纸一样。”小魔神喝了一口珍珠奶茶，说道，“地球和虚域的折叠节点很小，不代表它不存在。折叠节点就是两个空间重合的部分，也是一个世界空间最不稳定的地方。”
　　“……重合指的是什么？”陆知遥问。
　　“就是重叠的空间。”小魔神回答，“没猜错的话，虚域的折叠节点应该是废都，地球的是白城。如果你们进过白城和废都，会发现它们的景色基本一模一样。”
　　“两个地方是重合的？”陆知遥感到不可思议。
　　“不是。”小魔神摇头，“白城磁场紊乱，没有信号，也架不了信号塔，多少和奇特的位置有关。它们依旧处于两个时空，但是可以互相往来。”
　　“比如？”
　　“白城进入废都，不需要秘令，同样的，废都的人出现在白城，也不会有任何阻隔，除了失去自己的魔力。”
　　“很遗憾，当虚域毁灭时，虚域的人完全可以通过废都进入地球，而因为保护罩消失，被魔气感染的人也会通过白城进入现世。”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虚域到现在都没有人说这种事？”陆知遥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哪怕是为了报复，也不至于为此搭上整个世界。
　　“可能有两个原因。”小魔神说，“一个是他们自己也不清楚，第二个嘛，大概是因为不了解造成的错误解读。”
　　“比如说，进入虚域的基本都是等级不低于B的异能者，又因为地球人口庞大，给了他们一直强者很多的错觉；再比如说，他们可能会认为地球人都不怕被魔气感染，事实上，不会被魔气感染的只有占地球人口极少部分的异能者。
　　看过《丧尸围城》和《生化危机》吗？普通人感染不会比他们的样子好多少。如果圣力保护罩缩小到不足以容纳废都，魔气就会通过白城进入现世，无可避免。”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太荒谬了，那么他们一直以来都在干什么？拼着被虚域人追杀的风险毁灭自己的世界？
　　“你可以自己去试试。”小魔神说。
　　最近去白城可能比较麻烦，因为那里被浓雾笼罩，车辆禁行。从叶子的口中知道，其实这样暴露是迫不得已，因为废都已经接近保护罩的边界，那一带空间不稳，已经有魔兽和感染者通过空间裂缝进入白城附近，白城那一带现在很危险。
　　巨木浓雾拦的可不止向内探查的异能者，更多的是想离开白城地带的怪物。
　　“有解决办法吗？”陆知遥问。
　　“有，需要三样东西。”小魔神说，“生命树，圣精灵，神鸟异火。生命树稳定空间，产生源质——也就是你们说的圣力，圣精灵产生于生命树，本质上是源种，也就是达到3S级别的异能种子。神鸟异火可以消灭魔气，这大概是唯一可以完全消除魔气的东西。”
　　“……怎么获得？”
　　“虚域的生命树早在神战中被烧了个干净，只留下三粒种子。一粒种子在伽末手里，一粒种子被用来塑造我的这具身体。最后一粒种子不知去向，伽末手里的种子你们别想了，现在能寄希望的也就是最后一粒不知去向的种子。
　　但是一粒种子从生长到发芽最少也需要几十年，发芽后才能开始产生源质，现在种肯定来不及。圣精灵这边也基本不用想了，虚域万年前神魔大战中魔界灭亡，魔族消失，当时的魔界第四君主伽末和三十二魔王中排名第一的菲尔奈特是世界上最后两个圣精灵，只有生命母树存在，圣精灵才能产生，所以现在不用指望还有其他圣精灵。
　　神鸟一族死的更早，它们全族为异火所化，异火就是它们的命，在对付创世神的神战中被神族屠戮了干净，一个不留。不过神鸟族少帝一定没死，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反正她没有再出现过。”
　　陆知遥苦笑：“听起来真不妙。”
　　“当然。”小魔神吃完最后一盘蛋糕，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说，“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让我去一个地方看看。”
　　“去干嘛？”
　　“魔界遗址，去看看魔界王城被攻破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让魔界存在的三分之二的痕迹消失掉，连三大禁地也只剩下极渊地狱。”
　　“事不宜迟，走吧。”说完，小魔神起身欲走，却被人拎住。
　　小魔神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陆知遥。
　　“在我们查清楚事实之前，你得和我回去。”陆知遥毫不客气。哪怕小魔神说的再有理有据，他也不会轻易相信，况且这东西太玄幻，虽然这个世界本身就够玄幻的了。
　　如果是真的的话，那牵涉也太大了，不是他能做决定的，得回去好好探讨。
　　看着陆知遥的表情，小魔神知道，谈崩了。
　　他的目的从来不是准备和政府已经全地球的异能者合作，只是想提醒他们不要来碍他的事。
　　对于小魔神来说，这些异能者除了添乱没有任何用处。既然想说的已经说了，小魔神就不打算留在这里。
　　多亏曾经被情压着背完魔界中央图书馆九层的资料，对于现有的大多数魔法甚至禁术小魔神都熟记于心。
　　于是，魔力涌现，禁术发动，小魔神在陆知遥的眼前失去了踪影。
　　在当初，就算是神明也只能用卑鄙手段打败他，到了这个神明死亡的年代，能赢得了他的，已经没有人了。
　　他从来不需要合作啊。
　　绕是如此，身形消失的前一秒，他依旧听见了陆知遥咬牙切齿的声音：“你TMD知不知道什么叫合作？验证又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不能等一等吗？”
　　“没有必要。”他说。
　　一出生就站在世界的对立面，小魔神不觉得世界上有值得他合作的人。
　　不过……
　　小魔神皱眉看着四周的白雪，默默的打量着四周：
　　这哪儿？随机传送把他弄到哪里了？
　　看着被暴雪掩盖无法辨别方向的世界，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小魔神心里想着这该死的魔力暴动什么时候能停？
　　没有手机，手机里的钱倒是被他取了出来，手机为防止被追踪他寄存到了别处。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小魔神头一次为自己冲动后悔。
　　装逼装过头了，他又不能再发动一次，鬼知道下一次会传送到什么地方。
　　精神网开启并且不断扩大，小魔神确定了方向就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两个小时后，g市市郊出现一个小孩子。
　　小魔神高估了这具身体的体力，两个小时下来，还是一个小孩子的小魔神气喘吁吁。
　　在寒冰地狱的一万多年，让他的身体不怕寒冷，但是仅仅是他，而不包括地球的原生居民，无论是死掉的麻雀或者被冻死的野草都不包括在内。
　　无论在哪里，弱小都是最大的原罪。
　　别人的生活永远不是他该关心的，会关心这些的在魔界里也没几个人，尤其当受害方不是魔族的时候。
　　会关心这些的人啊……
　　“别跑！抓住她，她是人贩子！”一个清亮的少女音响起，跑了一路的银发少女喘着粗气拦在中年夫妻前。
　　小魔神顺着声音望去，一怔，有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这是……
　　“胡说什么？小姑娘你可别乱说话，这是我儿子，发着烧我正打算把他带到医院看看。”
　　“那你往车站走什么？医院可不是这个方向！还有，这么大声音这孩子都没醒，是你们下药了吧？”
　　这是……
　　“艾莉？”小魔神轻轻唤道。
　　不远处，银发少女藏在帽子里的耳朵动了动，随即转过了头，望向了小魔神的方向。
　　四目相对，小魔神皱了皱眉。
　　“陛下？”有着碧蓝色眼睛的少女脸上满身惊喜和不可置信。
　　小魔神盯着艾莉，没有在她的眼里看见一点惊慌。
　　“意外吗？”小魔神轻声问。
　　“不算很意外，在地球这个没有魔力的地方产生于超大规模的魔力暴动时，我就猜你还活着，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艾莉想了想，说道。
　　“先不说这个，帮我把那个孩子抢过来，我听见他们的谈话了，他们要把那孩子卖掉！”银狼族天生听力敏锐，哪怕艾莉武力上再废也是银狼一族。
　　小魔神看了一眼中年夫妇，没有做声。
　　“塞亚你快点！他们要跑了！”看见中年夫妇开始逃跑，艾莉连忙追了过去，可惜她虽然速度跟得上，但是却根本拦不住中年夫妇。
　　魔界里产业遍地，掌控着魔界资金链的第三魔君，在一对人贩子眼里也就是一个小毛孩子罢了。
　　眼见着人贩子被逼着朝他跑来，小魔神终于动了，他不需要异能，就可以轻易制服人贩子，艾莉追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落幕。
　　“干的漂亮！接下来把他们送进公安局吧！”艾莉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小魔神。
　　“走吧？”看着小魔神不动，艾莉扯了扯小魔神的袖子。
　　“艾莉，魔界怎么样了？”小魔神问。
　　“魔界挺好的。”艾莉想了想，说道，“原本魔界地下就铭刻了超大型的魔法阵，只不过没有完成。这个从很早就开始准备了，阵法没有别的作用，唯一的作用就是分离空间，既然奥维尔大陆不欢迎魔族，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好了。
　　不过因为这个魔法阵计划覆盖整个魔域面积的3/4，所以材料消耗很大，最终也没有全部完成，只带走了魔域2/3的面积。”
　　“所以，在神族攻破王城后，魔法阵启动了？”小魔神问。
　　“是的，因为你没及时回来，塞杜觉得不对劲就提前聚集了魔族，大半在外的魔族都回了魔域。”艾莉说道。
　　“哦，我从来不知道魔界有这个法阵。”小魔神说。
　　察觉到小魔神情绪不对，艾莉不解的问道：“你生气了？为什么生气？因为我们没有告诉你有魔法阵？有这个必要吗？你知道了没有任何用处，再说了，每个季度的财务账单就在那里，如果你稍微上点心就会发现在研究上一直有一笔十分庞大的支出。”
　　“为什么把极渊地狱留在奥维尔？”极渊地狱，就是艾泽维拉沉睡的地方，留下极渊地狱，就是留下了艾泽维拉。
　　“那里啊，没有留下的必要。寸草不生，空间不稳定，没有魔口，没必要浪费得之不易的资源。再说了，留下极渊地狱正好给神界那群自以为是的人一点教训。”艾莉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怎么？你不会是同情起奥维尔的人类了吧？”
　　“艾泽维拉呢？”小魔神没有回答她的话，“救我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我理解你们不救的原因，艾泽维拉呢？为什么放弃他？”
　　“这个啊，他是自己要留下的。”艾莉说，“他自己找死，谁拦得住？你是因为艾泽维拉在生气吗？”
　　小魔神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只是眼睛一直盯着艾莉。
　　“这可真稀奇。”艾莉说，“情说你没有心，现在也会为了别人生气？一点也不理智。呐，连身为魔神的你出事我们都没有去救，为什么你以为我们会去救艾泽维拉？他的命比谁的命贵？”
　　没有。
　　“那你呢？如果有一天，你落到艾泽维拉的境地，怎么办？”小魔神问。
　　“不会啊。我又不是他，我的命很贵，对于魔界来说，我是他们必须不惜代价救下来的存在。”艾莉歪着头，“你在为艾泽维拉抱不平？见了我，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后，没有问其他的，一直在问艾泽维拉的情况？我还以为你会比较关心魔界的近况。”
　　近况吗？没有必要。
　　小魔神垂下眼眸，有七位魔君在，魔界出不了大事。不过，没有心吗？
　　小魔神看着艾莉进了公安局，笑容纯真而甜美，像一个怀着希望朝气蓬勃的孩子，迅速获得了警察们的喜爱。
　　但是，并不是这样。
　　从出生后就是神战，因为弱小从小和全族一起到处躲藏，因为自己救下了一个人导致了全族的灭亡。作为银狼一族唯一的遗孤，在大战结束后也依旧呆在了满是荒芜的魔界成为了第三魔君。
　　为了什么？单纯喜欢赚钱？大陆上赚取的更多。因为善良？魔界除了他们这群创世神最后的部下不是魔族，其他的都是魔族啊。魔族，是最后对抗创世神的战士被诅咒感染产生的，某种意义上说，魔族，都是她的仇人啊。
　　艾莉活的时间有多长？在神族也只有五万年的寿命的情况下，这群创世神的追随者以不老不死的状态活了至少几十万年。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没有心啊。情说我没有心，那她为什么还要教我？为什么，你们会接受我？”小魔神看着从警局出来的少女，忽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既然如此以为，那当初为什么要带着他回去？当初初出寒冰地狱的时候，为什么情要把他领回家？
　　当初他杀掉前任魔神，也是因为他想对付情啊。
　　那个他小时候的情姐姐，曾经神界的情之主神，也是魔界中最擅长揣摩人心的家伙。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什么人在笑，是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来自于那死去多年的创世神，他名义上的母亲。
　　“因为我们也没有心啊。”艾莉说，“这样正好，有心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教。”
　　艾莉笑了笑：“不用这样看我，你现在觉得难受，觉得生气，不过是有人给你做了一颗心脏。”
　　生命母树的树种做成的心脏，带来无数生机的同时，也带来了许多不需要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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