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全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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髭切就这样跟着对方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一边在内心计数，一边数着两人前进的尺寸。
‘30s，40m。’
‘1`30s，130m。’
对方的步伐加快了，髭切忽的站住，目送着付丧神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那背影像是被浓雾吞噬了，又像是...原地消失了。
下一瞬，他左边的雾气悄然散去，将被隐藏的府邸露出了一个边角。
髭切距离那个边角很近，不过二十米左右，只要他侧身走几秒就能到达。
可他没有动。
几息过后，那处边角像是信号接收不良那样虚虚实实的闪烁了一番，淡化在了空气中，浓雾也重新笼罩了进去。
‘这座府邸...是本丸？’
没有人告诉髭切答案。
又过了一会，偏离那处几分的地方，雾气渐渐退散，这回的景象，是一处眼熟的地方，前不久，髭切刚刚从那处池塘中路过，这次的景象，显示在距离池塘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按照估算，他正站在庭院中，正对着这座池塘。
‘这次是小庭院。’
又等了几息，景色淡去，烟雾笼罩复又散去。
髭切低头，看着顶着脚尖那属于池塘边缘的石头，神色莫名。
越来越近的池塘...是想让他被动跳河？还是这雾气中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向他靠近？又或者...想让他看什么？
离群的刀剑，笼罩着本丸的大雾，闪烁出现的奇景。
髭切对于后两者要素只能想到海市蜃楼，但前者...髭切想不通，遂不想了，反正只要他摆烂，就不会有更烂的事情找上他。
照常理来说，穿越前的他如果遇到眼前这一幕，应该是煞白着脸转头就跑，有多远跑多远。
‘然后被怎么跑都会不断拉近的景色吓的屁滚尿流吧。’想着想着，他竟然有些乐不可支。
但是现在的他，竟然对于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提不起一丝...额，该说兴趣呢，还是说情绪呢。
髭切不知道自己是被吓麻了，还是摆烂摆的理直气壮，反正他完全不害怕不慌张，甚至有点跃跃欲试，想试着直接踏进去会有什么效果。
‘反正都已经这么烂了，再烂一点也无所谓嘛。’
似乎抱有着类似的想法，他甚至开始期待下一次是不是会让他直接瞬移到水底。
很快，期待的一幕上演了，这一次的雾气消失后，他不出所料的站在了池塘中央。
不过他没有站在水底，而是如履平地般，站在了水面之上，随着他的出现，水面泛起了阵阵涟漪，像是水滴落入了其中。
中心的涟漪泛着波纹碰到了池塘边壁又被荡了回来，随着波纹和涟漪不断出现，整池水像是活了过来般，甚至有些水滴被挤得跳来跳去。
水面染上了一丝淡红，看样子，估计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用脚想都知道这种情况不正常，髭切啧了一声，内心充满了‘果然如此’‘我就知道’‘就这就这’诸如此类的刷屏。
恐怖，一般是靠氛围营造出来的。
而最为核心的东西，是对于未知、无形、且无法被定义的东西的茫然。
简单来说，就是人类自古以来对于不受控制，不在计划，预料之外事务的惶恐。
低级的恐怖，靠一惊一乍，高级的恐怖，靠人类大脑。
水池里的水染成了暗红色，像是新鲜的血液被氧化后沉在水中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髭切的错觉，他感觉到脚下传来了若有若无的热意。
透过几厘米的鞋底都能感受到的热，那脚下的水池到底是多少度？虽然人体恒温在三十七度左右，但他现在是铁条，铁条的温度...随着周围的温度上升下降，也很正常吧？
髭切陷入了贤者思考。
见他不为所动，脚下的水池不甘心的散去。
髭切还不至于在不安全的地方放松警惕，环境的改变他看在眼里，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景象，他竟然，还真的有点被触动了。
同样的水池，不过这次是水底，但这个水底，不是他熟悉的淤泥，而是层层叠叠的，如同鱼鳞般银白色的刃片，晃得整个水池如同白昼。
髭切下意识的抬手握住了刀柄，握住刀鞘的拇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像是试图顶开什么。
这一举动行如流水般自然，髭切自己都被整个条件反射搞蒙了一会。
‘这算是肌肉记忆吗？’
他天马行空的想：‘不然没接触过这类事物的我怎么会做的如此自然？’
‘还是说，是真正的髭切在影响我？’
髭切想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放下双手，仔细打量着这里。
看上去，这些刀片也好刀柄也罢，都让他有些眼熟，不过要让他说出具体的名字，那他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开玩笑，他能记住本丸那些人，已经是靠着各式各样的发色眸色，声音，甚至还有穿着的功劳了，眼前这些别说是碎片了，就算是给他整个一把刀，他都认不出来！
但......
肯定是死去了很多很多人吧。
换句话说，应该是碎掉了很多很多刀吧。
他自认为作为一个感性动物，每逢看个感动的电影或者小说都会眼泪汪汪，甚至意难平到整宿睡不着的人，看见了眼前此情此景，多了不说红个眼睛，少说也得难受一下吧。
结果没有，他的良心活蹦乱跳。是因为物种变了，还是因为他对于人造事物本身就没有多少情感？
髭切仔细换算了一下，都是铁块，如果自己家的菜刀坏了，他当然要么是修好，要么是换掉啊。
那换成付丧神呢。
换成那些与他喝茶聊天，如人类般有着自己思想的付丧神呢。
髭切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依旧没有任何动摇。
他又试着换了一下。
那换成自己呢，如果自己下一瞬，也碎成八瓣，永远沉眠在着幽深的池下呢。
‘感觉......还不错？’
好了，髭切面无表情把整个议题拖进垃圾桶。他自己是无法给出一个符合大众审美的答案，如果周围还有别人，那他不介意借着答案抄一下，但如果这附近只有自己的话，还是不要浪费力气做些没用的表情了。
他思考了这么长时间，甚至以为眼前这类惨状能让自己深有感触，结果现实却狠狠的锤了一下他，并且撕扯着他的领口低吼着：‘你放屁，你有个鬼的触动啊！’
眼前的景色再度散去，髭切重新站在了大雾中。
接着，雾中传来了铃铛与球体清脆又沉闷的碰撞声。
这次是搞小孩恐怖了是吗。
髭切对这些老套路有些一言难尽，他自认为是个阅片无数的人，对各种恐怖片都能如数家珍，有些套路只要能开个头，他就能看到结尾。
‘所以接下来是有个小孩站在我身后，问我玩不玩球吗？’
“大哥哥，要玩球吗？”
*
另一边，膝丸在回到本丸与回到时政总部间犹豫了一下后，果断选择了先回到本丸，若就只有他一个人去了时政总部，能不能见到人都两说。
他刚落地就抓着恰巧在附近的当日近侍：“阿尼甲可能有危险！我需要叫上家主一起去时政！”
接着又与当日近侍又匆匆忙忙将审神者带了下来。
几人边走边说，到了时政，他大概解释完了，审神者也果断的使用自己的权力上报，膝丸也再一次讲述了一遍前因后果，由于其中涉及的不是一个本丸，而是两个本丸，其中一个甚至是战力排名靠前的本丸，在问清了两个本丸编号后，工作人员立刻展开了调查。
随着定位追踪，工作人员很快便锁定了膝丸他们前往的本丸。
但随着无论怎样联络或警告这个本丸都无济于事，事情的发展也超出了工作人员的掌控。他们只能继续上报，很快，负责该区域的领导匆匆赶来，通讯无果后，只能亲自打开了该本丸的权限。
工作人员这才能借用权限去核查寻找该本丸的审神者。
结果这么一找，事情大条了，这个本丸已经没有了审神者，不知为什么狐之助没有上报，这个本丸的登记中，依旧是有审神者的状态。
至于膝丸说的大雾，他们也通过术式看到了，真的是很大很大，离地稍远一些，连地也看不清了。
只能通过术式漫无目的的找。
髭切还不知道此刻的他已经等到了救援。
他看着那个站在雾中间的小孩，那个像是座敷童子般的小孩。
他，或者说她？手中捧着花色独特的球（髭切对这个并不了解，似乎是叫手鞠？），那球一晃一晃，那铃铛也一响一响。
他无端想到了神隐，想到了献祭，想到了……死亡。
苍白的幼童有着清澈的眼眸，许是太过于清澈，髭切总感觉对方似乎将这一切都悉数了解，却也只是注视着这一切，什么都没做。
髭切没有忘记长曾祢虎彻的话，却也没有全然相信。
对方曾说，这雾中，会有一些‘不应该出现’的存在，如果说了，肯定会出现。那不说，就没有概率出现了吗？况且，他如何定义“说”这个词。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全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