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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重返泥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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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情愿，但潘漠知道，隐瞒孟臣的事情对大家都好。
心理疾病，去找心理医生也好、心理咨询师也好，都好过让不了解情况的半吊子们知道病情。有的时候朋友们的关心也并非优雅的举动，反而会让人心理压力更大吧。
孟臣一路嘻嘻哈哈地坐上了回基地的计程车，仿佛昨晚那个自己发疯的人不是他。潘漠一脸愁容，不停叹气。
“怎么了？”孟臣摇了摇他肩膀：“你就是太把我这病当回事了。”
潘漠紧紧地盯着前座的空调出风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精打采地回答：“不然呢，等着你哪天给我发葬礼邀请函？”
“你想得太严重啦。”孟臣被他逗笑，脸颊浮现一个小小的梨涡：“就和感冒发烧一样，人们会烦躁会难过，也是正常的事情呀。”
“可你控制不了自己，这就是症状和情绪的区别啊！”潘漠说着说着又心疼起来，张了半天嘴却说不出一句数落的话了。
孟臣摸了摸后颈：“其实潘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这样会觉得舒服的话，为什么非要去医院接受让我不舒服的治疗呢？”
潘漠睁大了眼：“疼了就舒服了？那我现在喊几个人来打你，你是不是也觉得舒坦？”
孟臣觉得这个措辞有点奇怪，脸都皱成了一团，思索半天才回答：“那必然是不一样的啊。其实那种感觉挺神奇的，因为脑子发胀，身体上一点不舒服反而不那么明显。猛地疼一下，我就清醒了，没什么不好的。”
“……我想反驳你，但我居然被说得有点动摇。”潘漠又是一声叹息：“随你去吧，别再晕倒在厕所里就好。手也别咬了，哪天把自己咬伤，我就看你怎么申请退役。”
孟臣看了眼窗外将明的天，把头轻轻地靠在了玻璃上：“其实我从前还并发过焦虑。就是刚回学校那会，成绩稍微有点跟不上，就觉得未来一片混沌。不过后来拿到通知书就释然了。”
潘漠一脸难受。
“你看，我这不也治好了。”孟臣打了个哈欠：“所以放心吧，下次我不会再这样啦。”
潘漠透过反光看他的表情，勉强选择再信他一次。
孟臣心想，他指的是，下次再发作，不会让人发现了。
比这个更重要的——
是下午和DMW的训练赛。
孟臣回到基地，勉强睡了三四个小时，再醒来便是被刘骏掀了被子。
“小孟哥，快起床了！昨天晚上你不是睡得很早吗？”
孟臣翻了个身，按揉了几下酸痛的太阳穴：“啊，做噩梦了。”
“好可怜哦。”刘骏撇了撇嘴：“但是大家都在楼下了，待会要四排一下找找手感的。”
“你先走吧。”孟臣吸了吸鼻子：“我再睡三分钟，就三分钟。”
刘骏万分理解孟臣此时的心情。
出于此一时彼一时的考虑，他义不容辞地接下了替孟臣想借口的艰巨任务，决绝的背影像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
孟臣在安静的房间里缓缓地闭了一下眼，依凭着自己最后的意志力，强撑着坐了起来。
每到这个时候就突然有点想退役啊……
难道他将要成为联盟里唯一一个因为想睡懒觉而退役的选手吗？
他绝望地套上拖鞋，一步一颤悠地往盥洗间蹭。镜子里自己的脸憔悴得吓人，孟臣难得掏出护肤品在脸上抹了两下，又从床头柜里翻出一副平光镜来挡住无神的双眼。
走了。
孟臣又确认了一下仪表没出问题，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温暖的卧室。
……
“啊！”
孟臣又一次被萧鸣的胳膊肘撞醒。
“……零神cue你好几次了。”萧鸣喉结动了动：“你昨天晚上干嘛了？这么困？”
孟臣摇了摇头：“没事。”
“哎。”萧鸣又压低了声音：“待会要训练赛了，咱那套硬汉双狙，上不上？”
孟臣用鼻音应了一声。
萧鸣一咋舌：“上不上啊到底？”
孟臣不说话。
萧鸣一扭头，正欲再问他两句，却发现他又低着头睡着了。
萧鸣低骂：“……你可太行了。”
谭观止眯着眼睛看他，本想记录一下今天他睡了多少觉，却发现看着看着自己也困了。
潘漠也是。
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谭观止狠狠闭了下眼睛，洗脑自己根本就不困，站起身来静悄悄地走到了孟臣身边。
孟臣依然低着头，眼睛闭得紧紧的。
萧鸣重重地清了下嗓子，可惜孟臣睡死了，没把人叫醒，还挨了谭观止冷漠一瞥，只好悻悻地转过头，放孟臣自求多福了。
孟臣幽幽转醒，在朦胧的视线中打量着这个重影的世界，正准备去冰箱里拿点喝的醒醒神，便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乍响在耳边。
“醒了？”
孟臣一个激灵，回头瞥了一眼，是谭观止。
“……跟我来一下吧。”谭观止点了点他肩头：“走，楼上。”
孟臣翻了个白眼，自认倒霉，在队友同情的目光下缓缓地起了身。
办公室。
“身体不舒服？”谭观止从小冰箱里掏出一瓶酸奶：“给。”
孟臣：“……你这里怎么会有这个？”
“怎么，不允许别人喝酸奶？”谭观止轻笑了一声：“坐，聊聊天。”
孟臣皱了皱眉，坐在了离谭观止更远些的白色沙发上。
谭观止也不管他，自顾自坐在了椅子里，问：“最近精神状态都不大好吧？”
孟臣摇了摇头：“就是熬夜而已，太困了。”
谭观止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纸袋，放在了桌上：“拿走，每天晚上两支。”
孟臣表情有些不自然：“什么东西？”
谭观止扬了扬下巴：“安神的药，我自己用的。”
孟臣：“……我不需要。”
谭观止没搭他这腔，反而转了个向，正对着他：“虽然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但最近与人相处做事都要小心一点，别被任何人抓住小辫子。”
孟臣慢慢咬下了嘴唇上的干皮：“我想问你一件事。”
谭观止应了一声，示意他问。
孟臣抬起头来，直视他眼睛：“我们是不是被什么人缠上了？连你都对付不了的那种？”
谭观止轻轻抽了口气：“第一个问题，显而易见；第二个问题，你想错了。”
“你回来其实不是为了我，对吗？”孟臣又问。
“你又想错了。”谭观止拍了拍衣角上的灰尘：“如果不是有值得的人在，没人会重新踏进自己刚刚拼命越过的泥潭。”
孟臣嘴唇微张，半天没说出话来。
如果不是有值得的人在，没人会重新踏进自己刚刚拼命越过的泥潭——
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更新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