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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一一九) ...

  •   九阿哥箭射秀女之后,皇后挨个召见了受惊的当事人,然后,内部消息传出,乌雅氏被皇后从宗亲王嫡福晋的候选名单中划掉,理由很简单:她经受住了内廷的全部选妃考验。
      皇后当年在大选时遭受了一道算计,直接从和亲王侧福晋变成了宝亲王格格,虽然崇元太后已经及时封口,世家高层还是有所耳闻的,不愿意找一个比自己更高明的儿媳当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们说的没错。”在永玺忍不住前来取证时,寒苓如是回答,“你的原配必须出自世家大族,乌雅氏做侧室可以,你要改变初衷,留下她倒也无妨。”
      永玺急道:“额娘——”
      “好了,婚姻大事,在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原本许你于各大世家中自选福晋,又成全你不纳侧室的心愿,你倒要做起我的主来,如今还没怎么样,你便为了她这般失仪无状,将来真要娶进宫来,难道教我看媳妇的脸色行事么!”寒苓把手一挥,“这件事不要再说了,你阿玛确实要给兆惠恩典,但宗亲王岳丈的位子他当不起,兆惠有儿子,你也有几个妹妹在,到时许他额驸尊荣,还怕他不为儿子的前程以死效力么?”
      “儿子不敢!”永玺怏怏不乐,“儿子告退!”
      顺风顺水十四年的宗亲王还要经受双重打击。
      十月,江西生员刘震宇行至湖南,以本省武举大考为机,企图诈请布政使周人骥将所著《佐理万世治平新策》呈送御前,藩台自行翻阅,见其中有“请贬关圣”“更易衣服制度”等语,自然将其判为逆书,知会抚臣后上报京都,皇帝朱批谕旨,命将刘震宇三族斩首示众,所有书籍版片亦行销毁,议刑过轻的巡抚范时绶同遭罚俸申饬,这也符合了清廷文狱的正常处分程序(重惩当事人—销毁书籍版印—追究涉案官员)。
      文字狱历来是大清朝管束文人的枷锁手段,到乾隆一朝也算发展到了巅峰,所谓物极而必反,未来的当家人宗亲王对此却是不屑一顾的。
      永玺学贯满汉西夷,参政后提出了“武节留满、学问从汉、技从西洋”的政治构想,通俗来讲,就是保持满族的尚武精神、弘扬汉人学问礼仪、研习夷国海船兵器之利。即至湖南案发,永玺又以刘震宇“年愈七十、老迈糊涂、不成大害”为名为其求情,弘历颇为震惊,面上只说“皇子年幼仁爱,亦因心善受算于人”,反手便把“生员刘震宇处斩”的旨意改成了“籍没三族”,间接对永玺的求情行为进行了正面作答。
      儿子走了岔路,身边的人难辞其咎,未等赶到年底,弘历寻着借口把毓庆宫师傅、詹事全都发落了一回,初涉朝堂的永玺差点儿被打击的一蹶不振,这才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伦理关系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两家外戚是不愿意宗亲王的皇储地位有所动摇的,四格第一时间找到皇后,希望姐姐能够及时排解父子间的嫌隙和误会。
      “你不要管!”寒苓摩挲着永璂说道,“朝廷的事儿有皇上做主,我不是没有嘱咐过他,不要仗着父宠干涉朝政,他倒好——你见过没学会走路就想跑得比马快的人么?这要不跌跟头,那还不成了笑话?”
      四格分辩道:“姐姐,宗亲王初涉朝政,把家居相处的作派放到国事上在所难免,皇上也是明白的,至于‘以夷为师’的话,不管是对是错,今后还是少提为上。”
      “你跟永玺说去。”寒苓皱了皱眉,“都到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我还能为他操心几年?”
      四格深感无奈:“姐姐,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以后这样的事儿多着呢,如果不能防微杜渐,一旦皇上对宗亲王的不满有所累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寒苓捏捏永璂的下巴,“你看你舅舅,如今是越来越唠叨了。”
      “姐姐,十二阿哥还小,宗亲王可是名分已定的嫡长子!”这话也就只有四格敢说了,“眼下您有圣宠,将来如何尚未可知,一旦宗亲王地位动摇,影响到的可不止是一对母子的荣辱前程。”
      “接下来你是不是想拿武姜和独孤皇后引古喻今劝说我不要偏爱幼子?”寒苓淡淡说道,“永玺自恃聪明、任性妄言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仗着皇上宠他,有皇太后在,后宫没有哪个敢中伤他,外头又有你和富察国舅撑腰,顺风顺水到了今日,哪里能经受的起一丝磋磨?不能赶早让他学会进退有度,你是害他、不是护他。”
      忠武公在天然图画碰了一个灰头土脸,皇后还把一腔怨气发泄到了皇帝丈夫身上:“后宫的事儿我不教你操心,前朝的事儿,你也不要教我听到,我止不信,论及教养儿子,你就能比圣祖康熙爷差出这样许多来么?”
      弘历被带的跑偏:“圣祖康熙爷的儿子怎么样?我的儿子又怎么样?”
      “理密亲王没有孝诚仁皇后护持,照样做了三十多年太子;废直王镇魇兄弟,圈了几十年才善终;废诚王因为在敬敏皇贵妃的孝期内剃头被削了王爵;阿其那更不用说,康熙爷连父子断义的话都说过;塞思黑与废敦王都挨过申饬;怡贤亲王多年圈禁;恂郡王差点儿没死在圣祖爷的剑下;便是先帝,也不是只听到皇父的好话吧?”寒苓鄙夷地看了丈夫一眼,“再看看现在的几个皇子,从永璜到永玺,你还没怎么样呢就委屈的了不得,后头还有七个小的,我看你是有的磨了!”
      弘历无语:“你怎么都不护短呢?”
      寒苓挑了挑眉:“男孩子就要经得起摔打,不能惯、不能纵,免得将来受不起委屈,便是搁在永璂身上,我也没有别的话说。”
      “你说的极有道理。”弘历老怀安慰,“再像这么着,我得转过头去看他们兄弟的脸色行事了。”
      寒苓继续给丈夫打气:“先帝对你好是没法子,谁让他老人家子女福薄呢,在这上头,你大可放开手脚,说句不好听的话,永璜、永璋不是我生的,你训的狠了,我不为他们说话,有失嫡母本分,现在正好用永玺给弟弟们立一个榜样出来,我只不信,难道自己的儿子还管教不得不成?”
      弘历乐了:“这要换了永璂,你也如此看得开么?”
      “只要是为他好,没有舍不得的道理。”寒苓话锋一转,“不过身为幼子,原不必与永玺一般对他期许太高,百姓重长子、天子爱幺儿,前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弘历正要说话,殿外的张雷急切回道:“主子娘娘,奴才有要事禀奏。”
      寒苓便道:“进来罢!”
      张雷进殿回道:“万岁爷、主子娘娘,月坛云居来报,勤太妃薨了。”
      身为四大皇祖太妃之一,勤太妃的薨逝不可避免给即将到来的年节蒙上了一层阴影。
      圣驾一直没有搬回紫禁城,照顾的便是勤太妃这个病人,如今既已薨逝,后事自然也要放到圆明园办理。
      灵堂之前,哭得最伤心的却是九阿哥永珏。
      老太太们大抵喜欢有活力的孩子,自小就无法无天的永珏想当然带给了她们不少乐趣,勤太妃和嗣孙不算亲近,有什么好东西都乐意留给永珏一份,以心换心,永珏对善意满满的庶曾祖母也有一份感情放着,十岁不到的年纪,情绪外露也不算丢了皇家懿范,月坛云居哭一回灵,把整个丧事的气氛都带动了起来。
      儿子如此表现,当娘的自然要加倍用心,皇贵太妃亲来凭吊了一回,扶着皇后向皇帝感慨道:“你们也不必过于伤心,勤太妃在天有灵,看到你们这般尽心,自然只有满怀欣慰的道理。”
      “实心眼”的永珏得到了乃父的高度赞扬,与之形成对比,业已娶妻生子的正经嗣孙果亲王弘曕在丧仪中的表现便被侄子衬托的差强人意。
      “弘曕孝道不足,却有脸惦记太妃的遗物,哪里配得上和硕亲王的尊位!”弘历气呼呼地跨进天然图画正殿,就手将炕桌上的盖碗拾起来灌了一口,“他还不如一个孩子!”
      “把姜茶沏上来。”寒苓抱着永璂出来,颇为诧异地看了李玉一眼,“谁又惹咱们万岁爷生气了?”
      李玉瞄了自家主子一眼,因向寒苓回道:“方才收拾太妃遗物,果亲王疑惑少了许多细软,宫女回说太妃临终前分赠给了几位阿哥格格,王爷看着明细,说了句‘九阿哥得的比永瑹还多得多’,万岁爷这才——”
      这话算是避重就轻了,弘曕的原话是“这小子滑头,难怪经常去太妃宫中走动,原是为着太妃留下的东西——”
      弘历听了这话,强忍着没有发作,揽看遗物后黑着脸扬长而去,弘曕心虚,仗着两宫皇太后与兄长宠爱,不敢到弘历面前碰钉子,灰溜溜便逃出了圆明园的地头。

  • 作者有话要说:  做父母的一旦偏心,后果通常都很严重的——武姜疼小儿子,小儿子被大儿子给弄死了;独孤皇后疼二儿子,结果其他儿子都没有好下场;据说雍正皇帝看同母弟胤祯不顺眼的原因之一也是老娘没做到一碗水端平;再到本文中的乾隆皇帝(历史上),他高看永琏,永琏死了,高看永琮,永琮死了,高看永琪,永琪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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