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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   蔺柯深为自己嘴欠而深感懊悔,为了跳过这个尴尬的话题,他道:“过了鹿坪原,再翻过前面那座山便是恶嘴山了,前面那座山有座山神庙,听说是百年前民间自建的,已经弃用很久了,今晚就住在山神庙了,好不好?”

      秋洛桑用湿绢给小花鹿擦皮毛,闻言抬头看他,笑道:“太子殿下都不嫌弃,我自然是说好的。”

      小木童加快了一些速度,在天黑前赶到了蔺柯说的那座山神庙,

      推开门二人便同时皱起了眉,跟他们去惯的皇家寺庙不一样,这座山神庙破破烂烂,四处漏风,房顶如若下雨了还会漏雨,庙柱上被蛀虫啃得坑坑洼洼的勉强支撑着房梁,满庙里到处还搭满了厚厚的蜘蛛网,蜘蛛网上又兜满了灰尘,庙里的山神像稳稳坐在案桌上方,对比起庙里的破败狼藉,山神像更是惨,狰狞可怖的脑袋被削掉一半,显得更加狰狞,手里的武器也同样被掰断掉半截,看创面,似乎是很久之前就被人破坏的,再看环境,用应该是有很久没人进过这座庙了。

      稍微一走动就会引起灰尘,蔺柯和秋洛桑返回马车里坐着煮茶吃点心,小木童则拿着庙里很多年不用的还勉强能用的扫帚关门清理,院里的井居然还有水,木童扫完后有用清水擦了好几遍,

      天蒙蒙黑的时候巨大的清理工程终于竣工,二人等木童清理完毕后又等了好一会蔺柯才从马车里把几只烛火拿了进来摆在四处,天还没全黑他就全给点上了,从乾坤袋里拿了几块块厚厚的宽大缦布给木童让他把门窗都给遮上,最后又铺了一块在地上,又在上面铺上好几层软垫,软垫上放了一张凉席,凉席上再铺一张冰蚕丝床单才停止从乾坤袋往外掏东西。

      等弄好这些,小木童又从外面搬了足够一晚上烧的木柴,蔺柯点上火后就没事了,他便远远坐在角落里,垂下脑袋和双手,眼睛空洞洞的,不知情的人一看还以为是累坏了坐在坐着就休息了的,实则是蔺柯收回了他身上的灵气。

      从外面提着一只处理好的山鸡回来的时候,蔺柯看到秋洛桑正盘腿坐在他布置的“软床”上一样一样从他的乾坤袋里往外掏东西。

      “这是做什么?”蔺柯走近问,

      秋洛桑还在掏,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往外拿,道:“我之前放进去的羊奶糕不见了。”

      蔺柯问道:“什么羊奶糕?”

      秋洛桑道:“藩国带过来的羊奶糕。”

      蔺柯问:“你找那东西做甚?”

      秋洛桑道:“吃啊。”

      蔺柯问:“这会子怎么想起它来了?你不是嫌它味大嘛,从小不肯吃,你那乾坤袋又怎么会有?”

      “你不是……啧,总之我就是带着的。”秋洛桑埋着头翻着,耳朵悄悄热了起来,“壮壮还那么小,正是喝奶的时候。”

      蔺柯问:“……不是你想吃羊奶糕?”

      秋洛桑道:“你都说了我受不了它那味,我吃它作甚?”

      蔺柯有点懵,问道:“所以等会,我想问一下,壮壮是谁?为什么要喝奶?”

      “……”秋洛桑抬起头,道:“忘了跟你说,我给他起了名字,壮壮。”

      秋洛桑指着蜷床上睡觉的小花鹿给蔺柯介绍,

      经过介绍,蔺柯也才发现,在秋洛桑身侧软垫上,各种乱七八糟物件堆里睡得昏天暗地的小花鹿——壮壮。

      “真是好名字。”蔺柯笑道,心情很不错,

      “壮壮这软绵绵的个头,估计是刚出生不久,正是喝奶的时候,把羊奶糕放水里煮了不就是羊奶了吗?”秋洛桑还在掏,终于拿出一袋包裹,松了一口气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正是一块块炼制成方形的白色羊奶糕,“正好给它喝。”

      溶水的羊奶糕变成了羊奶,秋洛桑用小勺子一勺一勺把放凉的羊奶喂到壮壮嘴边,

      蔺柯把山鸡用叉子叉在火上烤起来,“为什么给它取名壮壮?”

      “好养活啊,你看他弱不经风的样子,”秋洛桑道,

      蔺柯问:“民间为了孩子好养活不都是叫狗蛋狗剩的吗?”

      秋洛桑觉得挺好玩,笑着说,“可是壮壮是鹿啊。”

      蔺柯道:“那叫狗蛋狗剩的也不是狗啊。”

      秋洛桑问:“壮壮好听吗?”

      蔺柯道:“还行……吧?”

      秋洛桑问:“那殿下,我叫我的小花鹿壮壮可以吗?”

      蔺柯:“……可以。”

      “好的狗蛋。”

      “……不用谢,狗剩。”

      蔺柯笑着从乾坤袋里找了一些调料撒到野鸡身上去。

      和鹿坪原隔着一座山的山叫恶嘴山,在山神庙休整了一夜,一大早遍驾马弃庙离去,一路上两匹马一辆车,两人一鹿一木童,再无其他行人,午时过后便已慢悠悠翻进了恶嘴山地界,

      鹿坪原之所以取名鹿坪原是因为山中有鹿,恶嘴山之所以取此名,也是因为此前上聚集了一种土生土长的禽类——恶嘴鸟。

      鹿坪原盗匪猖獗,是因为鹿没有攻击性,恶嘴山没有盗匪,是因为恶嘴山山上的恶嘴鸟比盗匪更猖獗更可怖,鹿坪原的盗匪和恶嘴山的恶嘴鸟就是方圆百里都没有人家的真正原因。

      鹿坪原有盗匪,但是是通往四方的必经路,常年有人冒险抱着侥幸结伴路过。

      恶嘴山却不是,这边鲜少有人过路,除非必不得已,路过一趟都是拿身家性命当作冒险,牲畜不通人性,不比被盗匪压上山后家里有钱财还可以把人救回去的,遇到就是看命。

      而要去玉白山,恶嘴山不是必经之地,但是绕道而行又要多好几天路程,直接翻过恶嘴山的话是节时省力的最佳方案,秋洛桑和蔺柯又不怕,况且恶嘴山上还有东西要他们取回去。

      恶嘴山山上生有一味药材,之前在南城时信灵鸟给他带信,苍松真君信里写道他炼药少了几味药材,恶嘴山山上的这味草药就是其中之一,苍松真君让他顺路带回去给他,这也就是他不愿御剑飞行的理由,当时他又忍不住想惹蔺柯就没跟他说,也是在半路上才跟他说清楚的。

      以前的恶嘴山不叫恶嘴山,恶嘴山山上的恶嘴鸟也不叫恶嘴鸟,

      原来的恶嘴山叫赤灵山,恶嘴鸟叫赤鸡鸟,据说百年前的赤鸡鸟生的跟家养的鸡很像,不仅形体上相似,鸣声也似鸡叫声,就是个头稍大一点,鸡比不上的地方就是鸡不会飞而赤鸡鸟会飞,会飞的赤鸡鸟整日绕着赤灵山转圈飞,哪也不去,

      那时候的赤鸡鸟个头小数量多但是不伤人,但是后来不知为何赤鸡鸟数量越来越少,个头却越来越大,赤灵山里其他动物越来越少见,赤鸡鸟本就食荤,几十年间,赤鸡鸟吃完山上吃得起的动物后开始伤害过路的行人,后来还传出食人的传说,它们能飞攻击性又强,人斗不过它们,

      之后赤灵山改名为恶嘴山,赤鸡鸟改名恶嘴鸟,没人再敢踏足此山,提起也是敬而远之。

      恶嘴山山上生有一味药,由恶嘴鸟守护着,随着恶嘴鸟作恶越来越多,这种药市面上越来越少,现今的状态是比黄金还还要珍贵,其他地方生长不出开,也培育不了,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种药也是如此,它们生长靠的是恶嘴鸟的粪便,,而恶嘴鸟只有恶嘴山有,

      随着时间推移,人类的记性总是很少能记住久远的事,恶嘴鸟伤人食人的事没人提了就慢慢被人淡忘了,也只有看到这座山的时候才会想起山上还有这样一种恐怖的存在,

      靠恶嘴鸟粪便供养的药草名为赤灵根,叶片属长条状,淡绿的叶面上覆有白色绒毛如同打了层霜,根系细长呈红色,如同皮肤下流动着血液的血管。

      赤灵根叶面上覆有如霜的白绒却受不了冷畏寒,四季可以活过三季却独独活不过冬季,因此最佳采摘期是在夏季,春季太嫩药效不够,秋期过老药效遗失。

      赤灵根叶和根都可入药,但是采的时候要十分细心小心,还在土里的赤灵根叶面上的白绒徒手触碰到会扎手,之后接触到的地方会发奇痒变红肿,四个时辰内会留水泡,最少都要熬一月有余个月才能蜕皮长出新皮自愈。

      虽然只是会引发皮肤溃烂性命无忧,但是过程确实难熬得很,溃烂的地方却是皮痒无比,皮肤越烂越痒,挠又挠不得,且没有其他的药来医治,

      所以哪怕是比恶嘴鸟还多的赤灵根长满恶嘴山的时候,赤灵根药用价值再高也很少有人主动去采挖,除非是迫不得已非用不可。

      尽管这座山已经鲜少有人来了,但是恶嘴鸟也只盘旋在半山腰以上的地方,赤灵根由恶嘴鸟的粪便滋养而生,遂也只在半山腰以上地方生长。

      两马拉着一车慢悠悠晃里面恶嘴山大道上,虽然鲜少有人路过,但是早些年被车马轱辘压下的马路竟也没被大草覆盖,枯枝烂叶间冒出来的就是一颗颗嫩草。

      两匹马禁不住诱惑,边走边吃,故而更慢了些,蔺柯不催小木童,秋洛桑自然更不急,

      任由两匹马吃了一路,从山底晃到半山腰用了快一个时辰,然后远远就听到了嘹亮的……鸡叫声。

      “这嘹亮的鸡声听着真是难受。”

      兴许是听到了蔺柯的这句话,恶嘴鸟的叫声在他话毕后竟然一声盖过一声,由远及近,

      秋洛桑笑道,“你这开过光的嘴。”

      几只恶嘴鸟从远处扇了十几下翅膀就飞近,伸出爪子抓住车顶,一下子就停在车顶上,站不稳爪子在车顶上抓了好几下,车内的两人受到了刺耳的干扰,车顶上的恶嘴鸟还发出几声嘀咕的鸡叫声,就像是在交流作战方案似的。

      秋洛桑敲了敲车框,恶嘴鸟受惊往外扑着翅膀飞出去又都急转飞回来,居然在车顶上又稳住了,

      鸡叫声又出现,这次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车里坐着的两个人倒是悠哉,只是壮壮胆子小受到了些惊吓,秋洛桑正把它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给他顺毛安抚着,“没事没事。”

      蔺柯敲敲车门,对外道:“加快些速度。”

      话音刚落,木童得到指令,两匹马果然弃了鲜美嫩草狂奔起来。

      车顶上的恶嘴鸟使劲扑腾着翅膀,打在身上和车顶上的声音混杂着它们的鸡叫声,刺耳得很,也让人心情慢慢压抑起来。

      马车有特殊设置,恶嘴鸟轻易进不来,秋洛桑靠着看书,竟也看的下去,蔺柯知他心烦,便不说话在他身旁给他扇风。

      木童赶马绕着山道急奔了好半天才缓缓停下来,原本宽大的马路已经变窄,他们已经奔上了半山,也可以说是临近山顶的地方,

      蔺柯撩开车帘看了一眼,道:“前面车马过不去了。”

      此地是群鸟聚集点,就算是听觉已经关闭,但秋洛桑还是被恶嘴鸟干扰得烦不胜烦,虽说现在马车停了下来,车顶上的恶嘴鸟已经没了声响。

      他道:“师尊说最好的赤灵根在山顶,车马过不去,那就走过去吧。”

      “好,”蔺柯拿了秋洛桑的外衫又给他披上,道:“越往上走越凉,穿上。”

      秋洛桑没说什么,对于蔺柯三番五次给他穿外衫这是已经不想再多争辩,乖乖伸出双手把外衫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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