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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   秋洛桑已经把账目对了七七八八,剩下不用两日也可以看完,秋洛桑就是看着外面的日头过足,眉心一皱,实在是懒得动弹,但是师命难违。

      他的师父苍松真君和师叔泽阴真君是两年前一起去云游四海的,两年来信统共才三回,如今他们回观了他也是高兴的,可就是犯了懒,

      两日过去,账目清理完毕,给家人写了份信给秋子烨,又交代了他一些事宜,让他带人回都城,他和蔺柯两人就要从南城往玉白山赶,但是两人却在如何回白玉山的事上发生了分歧。

      蔺柯对于秋洛桑的决定有些犯难,再三确认道:“真的要乘车过去?”

      秋洛桑懒懒斜靠在躺椅上,持着汤匙,手里拿着一只玉白碗,咽下嘴里的甜汤,心里多少有些烦闷,他怕冷又怕热,但最怕热,一年四季没有几个月的好日子过,有气无力的点头道:“嗯,乘车去。”

      “你知道玉白山离南城有多远吗?”蔺柯打开折扇对着秋洛桑扇扇,“乘车我怕你受不住。”

      “按地图上来看,我们驾车从南城过去,应该就十来日便到了。”

      蔺柯:“我们御剑去不好吗,两日,最多不过三日便到了。”

      秋洛桑摇摇头道:“御剑是不错,不过最近吃胖了,我那剑承不住我。”

      蔺柯:“……”

      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夏日蔺柯看他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的,心里着急的不得了,胖?哪里胖了?

      借口都用得如此省心,对于秋洛桑耍赖,蔺柯从来都是没办法的,他再次道:“乘车很累,哪次出远门乘车后你不都是喊着腰酸背痛的?”

      “那殿下自己御剑先行,我自己雇车马随后,我乐意乘车,不想御剑,风刮在身上不舒服。”

      “好好好。”蔺柯妥协了,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哄道:“陪你驾马乘车,行了吧?”

      秋洛桑又舀一勺甜汤入口,眼睛懒洋洋却又透着光,亮晶晶的,

      蔺柯坐在他身旁替他扇风,这种事他做起来已经习以为常的,但是外人看见的话大抵会惊掉下巴的,堂堂太子殿下,居然给其他人扇扇?但是亭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回去你也就可以过得舒适些。”

      秋洛桑道:“嗯,回去我想待到来年春天再回家,师父他们云游回观,一时半会不会再走,招我们回去大抵就是想抽查我们功课,”

      蔺柯倒是他不接他前面那句话的茬,笑问:“我都不怕,你倒是在怕些什么?”

      秋洛桑斜了身旁人一眼,道:“你说我怕什么?师父这次回来肯定又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灵芝仙草炼,到时候又要逼着我跟着他炼丹药。”

      “你不是挺乐意跟着师伯炼丹药的吗?”

      秋洛桑道:“现在不乐意了。”

      苍松真君喜于研究制香炼丹之法,而大多以女子妙颜相关,秋洛桑年幼时因骨骼极佳被他看上带上玉白山跟着他修行,那几年炼丹时多会带上他,偶尔会拿秋洛桑试药,秋洛桑皮肤比女子还要细腻白皙的原因可以归功于这位师父。

      后来苍松真君带上妻子,也就是他的师妹蔺柯的师父泽阴真君云游四海去了,秋洛桑才得以解放。

      蔺柯秋洛桑二人驾车慢慢悠悠由南城往玉白山赶,处于夏日,沿途虽然炎热,不过路程大多都是山岭森林里,倒也减去不少燥热和烦闷,

      烈阳从路间头顶上的密叶里星星点点漏下来,被车顶给拦截住了,拉着两人的马车没人驱驾,健壮的两匹马慢悠悠的并肩载着他们来到了山林间,

      秋洛桑给马儿施了个认路的诀,蔺柯给一个小木偶人点了术法将其幻化成了一个小童坐在车座前赶马,其实就是做障眼法。

      秋洛桑从南城出发后他便是没怎么好好端坐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软骨头似的斜靠在软垫上,身侧倒是摆放一些书籍和茶具,车内从出发初始就施了冷气的术法,但是蔺柯坐在他身边还总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扇扇子,扇累了就熬些茶水,一路上两个人说说话逗逗趣倒是悠闲自在得很。

      蔺柯也缩下来靠在软垫上,问道:“还热吗?”

      秋洛桑半眯着眼睛,轻轻哼了一句,道:“还行。”

      他又问道:“那这茶如何?”

      两人从小都是锦衣玉食下人一步不差伺候着长大的,就是道苍泽山上了也还有小厮,

      秋洛桑懒懒回他:“不错。”

      “怎么个不错法?”蔺柯追问。

      秋洛桑手里扣着小小茶杯,净白的杯中盛着澄黄透亮的茶汤,他抬眸跟蔺柯对视上,对蔺柯道:“唇齿留香,回味甘甜,不错。”

      “还有呢?”

      “茶叶采的不错?但又不是你采的,”

      蔺柯:“……行吧,”

      心里甜滋滋,蔺柯满面堆着笑,他道:“苍泽观后山上前年不是种了好几株嘛,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采摘季节,如果有那回去我便亲自采了煮给你,”

      “春茶是赶不上你采了,暑茶倒是也不错,就是稍苦些。”

      苦?天热了容易影响食欲,本就进不了多少食,再喝苦茶还得了,蔺柯道:“那就等秋茶好不好?秋茶香。”

      秋洛桑倒是没想那么多,就以为他说着玩的,便点头,道:“春茶最好,雪水养了几个月,叶子都养肥了,做点心也很好吃。”

      “师父有交代东陵照看着的,他心细,肯定备着的,回去就给你,点心也做。”蔺柯道。

      “啊~”秋洛桑打了个哈欠,道:“晓得了。”

      “困了?”蔺柯大拇指抹去秋洛桑眼角的湿润,又在那地方轻轻摩挲几下:“闭眼先歇会,再有半日就到鹿坪原了。”

      “嗯……”

      嗯了一声便闭上眼睛,蔺柯宠溺的笑出了声,苍泽观后院的那几株茶树还是他和秋洛桑刚入观时两人亲自栽下的,年幼离家,路程远了小孩容易念家,上苍泽观前蔺柯还住在宫里,家里人知道他们定是念家的,但是小男子汉是不会开口说想家的,家里人贴心分别从宫里和秋府挖来的百两金和茶树,顾名思义为睹物思人。

      鹿坪原是一座山,高耸入云,但是跟其他的对比起来的话,鹿坪原整座山就像是被拦腰齐齐据掉留下平平一块大平地,林中又因常有群鹿出没,故而被取名为鹿坪原。

      鹿坪原虽然没有尖尖的山峰,但是胜在高,但还称得上是山高林深,齐腰以上常年被厚厚的大雾笼罩,远远看去仙气缭绕,四面方圆百里之内除了山还是山,皆无城镇村庄,但是鹿坪原又是通往四处各个城镇的交叉处,要从一处去往另外一处,车马就必须走大路经过鹿坪原,故而林中有大批盗匪占山为王,他们这辆车上就两人,此时还未到,但是他们的行程估计已经被好几波人盯上了,小木偶坐在前面“驾”着车,马车慢悠悠荡进鹿坪原的大路上后,秋洛桑和蔺柯过人的耳力便听到很多人踩在枯枝烂叶上的吱呀声,就连林间细细嗦嗦小树枝划着粗糙衣物布料声也听得一清二楚,太吵了,他们把听觉封闭。

      十几个莽汉扛着大刀就拦在路中间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这时已经绕到山林深处,这是第一波盗匪,他们知道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好几波正盯着这边的动静。

      留着山羊胡瘦瘦小小的男人把肩上扛着一把立起来跟他差不多高的大刀,一个闷声后大刀被深深插进土里,马儿未受到丝毫惊扰,还在慢步往前走,车前赶马驱车的木童也毫无反应。

      瘦小山羊胡被木童和无视后有些生气,用大马金刀的气势双手环抱在胸前,气势汹汹的吼道:“停下来,车停下来,车上面的人给老子滚下来。”

      “听到没有?车上的人给老子滚下来!”

      秋洛桑被吵到有点心烦,已经坐起来了,动动手指把马儿认路的诀撤了,小木童拉住绳子,马停了下来,木童坐在车前头低着,双手垂下,眼睛空洞的空无一物。

      蔺柯用扇子把马车窗上的帘子挑起来,把头微微伸了一半出去,把前面看了个大概,收回目光放下了扇子,然后把扇子在手上敲敲,道:“我下去看看,你把衣服穿好,现在日头足雾倒是褪去了不少,但还是觉着有些凉的。”

      秋洛桑懒懒抬起眼皮,看了眼挂在挂钩上的外衫道:“哪里凉了?分明热得很,你快些就好。”

      “下车下车!”

      “磨蹭什么呢?”

      外头的土匪头子又叫嚷起来了,还是刚才那个山羊胡子,因为车里没有动静,他们走近了些,声音比刚才大了很多。

      蔺柯把挂钩上的白色外衫给秋洛桑套上后才慢悠悠用扇子掀开车帘子探出身子,随后跳了下去,小木偶人依旧一动不动坐在车前,双手无力垂在身侧,眼神空洞,看都不看任何人一眼。

      蔺柯身上套了件紫衣外衫,硕长的身形站在盗匪面前,比山羊胡高了不止三个头,他明知故问道:“不知各位好汉拦住我的车马,所谓何事?”

      盗匪们看下来的是一紫衣年轻人,样貌跟谪仙一半,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耀眼得很,因他通身气派以及容貌愣一下,但是又听他傻里傻气问出这话,然后不约而同笑智障一般的笑了出来。

      小山羊胡大言不惭,双手交握在刀柄上刀柄都到他下巴了,场面看上去有些滑稽,“哈哈哈哈,你说老子是干嘛的?”

      不等蔺柯说话他有道:“老子是盗匪,盗匪是干嘛的你知道吗?”

      蔺柯用扇子在手里敲敲,嘴角带笑,倒是一点都不紧张,盗匪见他这样仗着人多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只见面前隽秀少年勾唇,道:“盗,偷窃者也,抢财者也,匪,强盗也,如此深究起来,你们这是既偷又抢?”

      听他真的一解释,小山羊胡子多少有些生气,“臭小子,管天管地,你管我们是偷还是抢,车上就你一个人?还有人吧?车上的人滚下来。”

      蔺柯敛下笑容,冷声道:“不过是想要钱财,我给你便是,我车里的人喜静,你小声些,别吵到他休息。”

      小山羊胡子:“……”

      小山羊胡子被面前丝毫无惧的人多少镇住了点,再仔细一打量,看他衣着华贵又细皮嫩肉的,别说他身上的布料自己从未见过,就连马车上的布料皆是上等极品货,布料上的绣线用的还是极品丝线,他能看出来叫出口的就只有金线,他这辈子买都是妄想买的,细看任何细节都显示了这是为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虽然他出言狂妄,但是一想到这明明是块金灿灿的小金人啊,心里就忍不住狂喜,

      “老大,”小山羊胡身后窜过来一个皮肤黝黑贼眉鼠眼高他半个那袋的男人,他伏在山羊胡耳边道:“看他如此护着车里的人,看他生的这般样貌,车里的人定然是个大美人。”

      听到大美人,小山羊胡眼睛亮了,土匪窝里永远缺个人,正好,他的山头也缺个压寨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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