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两只地球人、两只地球人，跑得快、跑得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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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托尼把她扯开的。
他反应很快，瑞秋感觉手被他用力一扯，人就已经被他扯到了一边。等她回过神站稳的时候，这位机械学技能点满的花花公子已经敏捷地冲了上去，刚才还文质彬彬的‘男人’被他电晕倒在地上抽搐。说老实话，这个场面看上去实在给人一种装逼不成当场被打脸的喜剧错觉。
周围的安保人员下意识地拿出手／枪瞄准托尼.斯塔克，但他们很快又不知所措地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之前还保护了地球的超级英雄。
对着安保人员挑了挑眉，托尼立马撇下他们回头认真地瞪了瑞秋一眼：“嘿！专心点！”
他喊得对，瑞秋很确定自己刚才就像在夜店碰见亲戚被叫过去捏捏脸蛋，因此尴尬地几乎起了应激反应的小孩。当然，如果他们的背景真的是什么砖缝藏枪眼、核弹当地基的快乐迪厅，而不是很快就会被亲戚吃干抹净的美丽地球就更好了。瑞秋反应过来，撩开裙摆从大腿上的四次元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夹克和等离子切割枪。她一手披好夹克，顺手把四次元口袋随机切换成力大无穷的能力，把飞快地朝托尼冲去的‘女人’扔到了一边。
“死也不要张嘴！”瑞秋大声地对着托尼喊了一句：“要不然你醒来可能会发现我用人格魅力逼退了医生，一个人特别起劲地在给你洗胃。”
‘联合体’的动作很快，背后的声音像是活着的猪崽前蹄子已经下了油锅，她一回头，看见刚才还雅致舒缓的宴会厅瞬间已经变成了尖叫与哀嚎四起的大逃杀现场。虽然她对要发生的事情有预感到都快烂熟于心了，她还是觉得面前的场景很像过于写实的肥皂恐怖片。前一刻还衣香鬓影的人们鬼哭狼嚎地狼狈窜逃，精致的高跟鞋和贴身的定制西装在此时此刻都只是人们逃跑路上的致命阻碍。四处都是抓起几个人就往他们惊叫的嘴里呕吐黄色液体的古怪地僵直着脸的男女老少，吃了呕吐物的人（先不说恶不恶心）从地上爬起来又成了新的僵直脸‘僵尸’。而在惊慌窜逃的人流中，那位与众人逆行的眼镜美人宛如摩西分海一般向她款款走来。她带着儒雅的微笑，看上去像是什么灾难末日电视剧的当之无愧女主角，又像是只是井然有序的蚂蚁堆里的又一只蚂蚁。
“别管我之前的话了。”她似乎稍微有点尴尬，但很快又调整过来对她轻松地笑了笑：“话说回来，你知道我的，你不会想和我竞争吧？”
像是发现让自己老爸记得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成为了自己的商业竞争对手那么微妙，百感交集的瑞秋十分客气而尴尬地笑了笑，毫不犹豫地伸手向着女人额头就是一枪。
眼镜美人失去控制的身体委顿在地上，看上去也没有比别的植物人好看多少。
“抱歉啦。”瑞秋顺手把等离子切割枪拆分成两把：“但我跟你毕竟勉强算是征服星球的同行嘛，而且这次我毕竟是先来的，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
所有僵直着脸的男女老少同时停下呕吐的动作回头看她，同步的脸上露出完全一致的无奈表情：“说的也是。”
与此同时，托尼.斯塔克正在展开自己的另一只钢铁侠手甲。他一把把身边的长桌掀翻，将身边动作迟钝的秃头老男人扯进桌子后面。出去的门口那儿的安保人员早就已经全军覆没，电击武器的预备又需要时间。他就着桌子这个屏障探出身子，干脆地用杀伤性功能在装饰了名贵油画的非承重墙上轰出好几个裂口。
他收回手，这才发现身边战战兢兢的秃头老男人是一开始就来找他搭讪的媒体大亨洛佩斯。
“哦。”托尼手上的手甲又一次聚能，他诚恳地敞开心扉说道：“这款晚礼服显得你很土。现在，跑！”
说完，他就一把把秃头男人用力推向大裂口，同时弹出身子去为他作掩护。
洛佩斯没有回头，他奔跑的身影也许仓皇而笨拙，但是他毫不犹豫地抓住了机会。很快他就消失在了面前地狱浮世绘一样的人堆里，门堵得太快了……不太像是无意识的本能动作。
但同时他的动作也惊动到了‘丧尸’群，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大名鼎鼎的托尼.斯塔克不管身处什么状况都是他们继续同化的巨大阻碍。前面所有或跑或扑、或静或动的‘丧尸’们在同一时间用同一动作猛地转头，约84只眼睛定定地看向他。场面霎时间为之一静，诡异程度甚至像是面前几十台正在放电视剧的电视机都突然一停，所有电视剧的主人公齐齐转头定定地看向观众一样。
‘完蛋了。’他想：‘小辣椒在哪里？’
突然，他感觉有人撞进了这个小小的壁垒里。他一转头，发现是正在掏外套口袋的瑞秋。她看了托尼一眼，随后向外面那帮人扔了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闪光弹。
没有用的。但还没等托尼开口，瑞秋就已经凑了过来压住了他的眼睛。一阵钢板震动般的爆炸声传了过来，四处的哀嚎与尖叫弱了下去。然后他才意识到，如果她的目的是只是让他们面前一两米远处的‘丧尸’不扑过来，那这招很难起效。因为太近了，失去视力也无法减弱他们数目上的优势。但如果她的目的是让其他所有在场的正常人都猝不及防地吃了这一招失去视力，成为比他们难度要低得多的明晃晃的活靶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要放弃这里所有的人。”他肯定地说，语气很和气，但怎么听都像是尖锐的质问。
而此时此刻，覆在他眼睛上的手干燥而柔软、稳定而温暖，依稀还散发出一点鹅肝小饼干的味道。
“他们没死，他们也不会变成丧尸，这跟发明丧尸病毒的穿越者星球也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瑞秋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过来，她的声音很冷静：“这位是‘联合体’，别人吃了她的细胞，她就能控制他们，像一个联合的巨大生命体一样。或者你可以想象一下所有人都感染了丧尸病毒，但是这一次丧尸病毒有了自己的意识。是的，你感觉有多糟糕，现实就有多糟糕。你现在就像是在上班摸鱼打人机对战的时候意识到对面的电脑AI其实是个职业电竞选手。相信我，‘人机对战’和‘另一个人用电脑般的速度殴打你’真的不是一回事。至于被入侵的那些人，他们只是被入侵了身体，此时此刻他们没有任何感觉。我不知道你应该怎么学术性地称呼他们，但是我建议直接叫他们‘感染分身’。”
瑞秋的手在他脸上动来动去，她拍了拍他的右脸颊，示意他睁开眼睛。托尼眨了眨眼，看见瑞秋已经带上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白色口罩。此时此刻她注视着他，一脸抱歉，好像自己正要逼一个只能跳三米远的人跳十五米远。
“现在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托尼。”
“我想我猜到了。”他说，这才发现她给他戴上了她自己的黑色的机械面罩。
“那好，跑吧。”她言简意赅地说：“数到三就跑，千万别回头。”
托尼.斯塔克说他猜到了，他也的确猜中了瑞秋要说什么。局面其实异常简单明了，他们没法带着这里的所有人逃跑，而他和瑞秋又绝对不能落在对方手里。此时此刻他们这里是1+1=2，而对面却是1XN=N。几十个大脑的智慧与能力叠加在一个‘人’的手里势必会产生质的变化，现在对面最缺的就是一个让这个变质了的人体人工AI打开局面的超级英雄。如果他们成功逃生，那如果马上封锁这栋建筑以后，他们也许还能些机会。但是如果他或者瑞秋任何一个人没有成功，那封锁将会很难完成，而‘联合体’立刻就能逃出生天——
——因此，他必须放弃这里所有的人。
真奇怪，现实永远像是迫在眉睫的火车轨谜题。现在有一辆无法停下的火车，两条线路上分别躺了一个人和六个人，你打算让火车碾死一个还是六个？你说不对，人不应该必须得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你心里知道，你有一天必须得给出一个答案。就算这样，你还是为此战斗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试图救下铁轨上的七个人。不是一个人，不是六个人，是七个人，每一次都是七个人。直到有一天，你面前的问题发生了变化：现在有一个恶魔在外面，你想让它吃了这几十个人，还是想让它吞噬整个世界？他们需要你给出答案，而且他们现在就需要你给出答案。
“……”托尼低头看了看地板，他甚至还笑了笑：“如果现在在这里的人是队长，你连提都不会提出这个提议。”
但瑞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他本能地抬起头来。她看了他一会儿，旋即露出灿烂地像是个单纯小甜心的笑容。像今天只是普通的一天，只是另一个她回家会收看《与卡戴珊姐妹同行》的普通日子。她看起来既没有比哪天更开心，也没有比哪天更伤心。
“我不会提，是因为当大家组队的时候，里面总是有个人会去做最艰难的事情。”她戴好不知何时摸过来的他的鲜红墨镜，因为她早就知道他的选择：“但是今天，托尼.斯塔克，你不是一个人，你和我在一起。”
她笑了笑，依旧意气风发。
“——现在，我们需要一个作战计划。”
无端地，他选择相信她。往常他也不总是一个人，此刻他也不是。也许一开始天才如他也没想到，当一个超级反派需要所有人一起来对抗它的时候，互相协作的超级英雄反而能把地球保护地比之前还要好。洛基不止给纽约市中心留下了需要他长期出资进行清理的成吨外星人战舰，他还教会了他们一件事。
托尼伸手，把桌子轰到面前那群正因为强烈白光而短暂失明但仍试图摸索着向这边冲来的感染分／身身上。
“我有个作战计划——我的计划就是作战。”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两只地球人、两只地球人，跑得快、跑得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