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跳起来打膝盖》Cithyai

1、Episode.1

　　漫天黄土之中，阴沉的天色仿佛要盖住大地的罩子一般。只听见风沙呼啸之声，不闻一点人烟动静。
　　这里像是一片死地。
　　但这死地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身影。全身裹着瞧不出本来颜色的麻布，只能看见发丝从这麻布中偶尔飞出几缕。麻布缝隙里露出一双眼睛，浑浊之中仍守着一丝清明。
　　这人步履阑珊，走得十分艰难。
　　风沙太大，而这人太瘦弱了，一不小心就能被风刮到天上去。
　　她这样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倒地了。
　　倒地前，她咬着牙，死死抱着怀中包裹。即使失去意识，也没松手。

　　等她再一次醒来，便不在那大漠之中了。

　　她被一伙人救了。那帮人是在这大漠之中常行走运货的，远远见到一人倒在沙漠里，便顺手就带了回来，安置在他们居住的小镇上。
　　她清醒过来之后，来了一个老妇人，给她带了吃喝，还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那无人烟的地方。
　　“那可不是好去处，常走上几天几夜也见不到一个人影子。”老太太问道，“我瞧你年纪小的很，家住哪儿？”
　　她张了张嘴，原想扯个谎先，却突然听到那句“小的很”。
　　她可不小了，她十八了。
　　想到这儿，她愣了一下。抬起手来一看，竟然分明是只小孩子的手。手上虽然练剑的茧子还在，却又短又小。

　　“你怎么了？”老妇关切道。
　　“没、没事。”
　　声音也像个小孩，她克制住了自己捂嘴的冲动。
　　“小孩儿，你叫什么？”她又问。
　　“我叫......”此处里大漠不远，她不能报真名，只好说，“我叫张欢。”
　　“你家在哪儿？”
　　“不知道。”

　　老妇人也不问了，左右这小孩也不记事。她便让她在这屋里好好休息。
　　女孩在屋里捧着一碗稀到看不见米粒的粥慢慢地喝着，突然听见外面嘈杂了起来。几个男人扯着嗓子喊道：“明教那边来了人！”
　　女孩一听，吓得一哆嗦，差点摔了碗。
　　她赶紧下床，躲到门背后去。
　　门外还在喊。
　　“都过来都过来！”
　　这些人在大漠行走，少不得与明教这等土霸王一般的江湖势力打招呼。这次来了五行旗的几个弟子，他们赶紧上去好言好语招呼着。
　　五行旗的几个弟子问道：“只问你们瞧没瞧见一个人，十八岁的姑娘，使剑，身上带伤。”
　　说完还拿出了画像。
　　“这女子叫章澄欢，乃是我们明教的叛徒。”

　　屋里女孩听他们说到“叛徒”二字，气得咬牙。
　　屋外的人瞧过画像之后，纷纷摇头说没见过。
　　“真没见？”
　　“真的，只昨天从外面捡回来一个小姑娘，看着不过十岁。除此之外没见过其他陌生人了。”
　　“行，既然没见过，就替我们盯着。”
　　“您放心，见着了一定给您送信。”

　　明教的几个弟子上马走远了。屋外的人还在说。
　　“这明教我看大不如前了......”
　　“是啊，官府围剿，教里几大高手全死了，教主也被抓了处死。这章澄欢我听说过，那可是光明左使啊，如今也叛教了？”
　　“谁知道呢，现在光明顶乱着呢。”
　　“少打交道吧，得罪官府。”
　　“官府还管他们吗？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了。”
　　“.......”

　　屋外聊天声也渐渐远了，马蹄声哒哒响，几个贩夫家的小子围着马笑闹的声音传开。
　　女孩在门板后面站了半晌，才呆呆地回了床上。

　　......

　　前几天她还是风光的光明左使章澄欢，今天就只是一个十岁小女孩张欢。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自己变成了孩童模样。

　　官府围剿，原本对他们明教造不成什么阻碍的。他们明教高手如云，不提她与光明右使，光是四大护教法王就能以一敌百，五行旗弟子更是比官兵精良百倍。眼瞧着立刻就能打退那帮官兵了，不知从哪儿来了个老头，叫黄裳。
　　这老头六十来岁了，听闻只是个文官，在京城给官家修书的。
　　他们当然没把这个老头放在眼里，却不成想这老头的武功这样高，杀光了四个法王，打败了她和右使，还重伤教主，趁乱抓走了他。
　　教主被抓，听音信说要带回京城处死，他们立刻就乱了阵脚。几次去截人皆败了。
　　无奈只能看着官兵带着教主去了京城。

　　明教眼瞧着是大不如初了，但章澄欢不想放弃。
　　她是教主捡回来带大的，教主不仅教她武功，也教她读书写字。教主告诉她，明教不同于一般的江湖流派，明教有自己的信仰。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章澄欢不想就这样看着明教沦为大漠之中一处与其他帮派无异的小势力。

　　当初教主方腊捡了她回来，看她心性极好，有天赋极高，便悄悄传授了她乾坤大挪移心法，希望她好好练，有朝一日可继承他的衣钵。章澄欢私底下练这门功夫十年了，已到了第二层，算是入了门。
　　她想，如果她站出来领导明教，虽没有方教主的才能，也可暂保明教势力不衰。
　　可惜她错估了这剩下的教众。
　　明教本来兴起得就太快了。方腊武功绝顶又有御下的高超手段，即便是四大法王也对他俯首帖耳，其余教众当然更是唯命是从。可是方腊为了传教，吸收教徒之时不论出身不论天赋，只要想要入教，简单考核之后就收。
　　这些入教的人岂是都信了方腊所说的“光明之说”？
　　如今见方腊死了，便一个个地都说，要不是方腊一心与官府作对便不会落到今天地步。明教若要留存下去，便要抛弃方腊定下的规矩和行事。
　　章澄欢说自己已练成乾坤大挪移，奉了方腊之命继任教主，光明右使便伙同剩下的高手，诬告她偷学乾坤大挪移，实乃叛教。还趁她练乾坤大挪移之时暗算她，害得她差点走火入魔，受了重伤，只能趁乱逃出光明顶。

　　不知道她出来几天了，她只记得自己昏过去之前身上还带着剑和方腊交给她的几件物什。
　　想到这儿，她赶紧环顾四周，找自己的东西。
　　可惜这屋子打眼望去就看光了，连个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有。

　　“奶奶！”
　　她见之前的老妇人就在院中，便喊她道。
　　“怎的了？”
　　老妇人正在收拾衣物，见小姑娘赤着脚从屋里跑出来便问道。
　　“他们捡到我的时候可见到了我带的东西？”她包裹里还有方腊给她留的一封信，如果被发现了，只怕立刻就会被这群人扭送到光明顶去。
　　她忐忑地看着老妇人。
　　老妇人见她这么问，叹了口气：“你说你的包裹和剑？唉，只怕是拿不回来了。”
　　“如何？”
　　章澄欢紧张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角。
　　“那剑，几个小子见了喜欢便拿了去。我说不好拿你东西，他们却说救了你的命拿一把剑算什么，只当是报答他们恩情便罢了。”
　　章澄欢不在乎那把剑，她只在乎包裹。
　　“那包裹呢？”
　　“那个啊，放在我屋里了。”老太太看她似乎不怎么伤心剑丢了，便松了口气，“他们翻了你的包裹，不过见没有值钱东西，就说还给你。你一会儿跟我去拿吧。”
　　“他们看了？！”
　　章澄欢吓得一哆嗦。
　　“是啊。”老太太奇怪地瞧了她一眼，“不过看见书本啊什么的，没人识字，就都不感兴趣了。”

　　谢天谢地，这队人竟然没有一个识字的！
　　章澄欢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那包裹里不仅有方腊的信，可还有方腊留给她的一份誊抄版的乾坤大挪移心法！虽然只有前两层，但那也是绝世宝贝了！
　　之前光明右使逼迫她拿出乾坤大挪移心法，她知道这个人狼子野心，绝不能给他，就一直贴身收着。幸好当时她跑得快，不然此人此时已经得到了这份心法。
　　明教教规，乾坤大挪移只有教主才能学，教中没人知道完整版的心法在哪里。可其实知道了用处也不大，因为一般人这辈子能入门就已经很好运了。她这份心法，够练三十年！

　　从老妇房中拿回了包裹，章澄欢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东西遗失之后，她便提出了告辞。
　　“什么？你要走？”
　　老妇立刻就表示了反对。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身无分文要去哪儿？”老妇当她只是一个不知事的小姑娘，训斥道，“我看你带着本书，身上还有书信，衣服料子又好，一定是个家里有点家底的。我问你，家里人呢？你个小姑娘怎么能到处乱跑？”
　　章澄欢只好扯谎：“我家里人全死光了。”
　　她倒是没有说错，方腊收留她的时候她家里人就已经全死了。
　　“我家里住在南边，官兵和明教打起来累我家里人中了飞箭死了。我逃到北边找我舅舅舅妈去。”她越说越顺溜，“我娘就是从北边嫁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你家里人都没了。”
　　老太太一听，也很不忍，便说：“那你也不能自己上路。我看你那把剑很值点钱，不如就当做路费抵了，让我们那伙小子载你一程。你也可以省些脚力。”
　　“这样也好。”章澄欢想了想，觉得这样也不错，反正她现在不知为何缩水了，虽然不知道功力是否跟着缩水，但起码不怕被那帮人再抓到。
　　“对了，你往北边哪里去？”老妇问道。
　　章澄欢差点被问住，稍稍一转脑子，便想到了一个去处。
　　“我要去天山缥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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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太可怕了，我论文还没写完，但却开了新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