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同桌太坑》察兮

84、圣诞节

　　朱丰见她面无表情，既不胆怯也不羞愧，更是怒发冲冠：“刚刚叫那么久！你聋了吗？你是不是要耽误全班同学的时间！你耽误一个人一分钟，全部六十多个人，你就耽误了一个小时你知道吗！”

　　耽误每个人的一分钟，其实最后还是耽误一分钟啊。按照萧枣一贯的性格，早就跟这位老师摆谈
　　摆谈关于一分钟和一小时的问题了，顾于蓝也生怕萧枣和朱老师硬碰硬，朱丰自称自己是领导的
　　好友，如果把她惹到了话，萧枣会不会不能读书了？结果萧枣今天一反常态没有半点要和老师拌
　　嘴的意思，反而说：“我马上擦。”

　　“马……”好吧，朱丰也不能说什么，生气地把书翻得哗哗作响找唱到哪一页，一边跟同学们立
　　规矩，一边翻找，说着说着，“啪”就挨了一脑门。

　　一脑门……黑板灰？

　　黑板刷从朱丰脑门上滑下来。

　　“啊，对不起，手滑。”萧枣挠挠头，捡起来拍拍，继续擦黑板。

　　全班都僵硬了，包括朱丰本人也难以置信地呆滞在原地，而且还顶着满脑门灰的一动不动，手指
　　剧烈颤抖，正要大开骂戒，一个回头又不偏不倚恰到好处地中了一个正脸。

　　黑板刷直直地从额头滑到鼻子，再啪嗒地掉在地上。

　　“啊，对不起，又手滑了。”

　　……

　　在接下来的一秒，在场所有人无不极致分泌多巴胺，并不约而同地在脑海里想象各种可能发生的
　　场景！却不想，一个满头白粉的老师指着一个面瘫小女孩，气得足足半分钟说不出话来，最后将
　　千言万语汇成尖叫，飞奔而出。

　　哐蹚一声，好像有人在走廊里摔倒了，然后那人哭着继续越跑越远。

　　萧枣继续把黑板擦干净，拍拍手，下讲台时看见面前一双双佩服的眼睛和肃然起敬的面孔，警觉
　　地后退一步，站到了顾于蓝身边，小声问她：“我是不是过分了这次。”

　　“我也不知道。”

　　“他们很爽的样子。”

　　“是呀。”

　　“我真的是手滑。”

　　“我信。”

　　“我好像融入不了他们的快乐。”

　　“我也是。”

　　顾于蓝掐指一算，萧枣成为校级扛把子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08

　　神，呸，萧枣呀，你为什么长这么高，我也想长高，有什么诀窍吗？

　　没有，就多吃。小时候我真的超级能吃。

　　那要吃多少啊？

　　萧枣想了想，准备找个合适的形容方式：我喂我表哥吃饭，他吃一小口，我吃一大口。

　　等等，你喂你哥？

　　是的。我把我那碗吃完了，我们俩接着吃他那份，他一口，我一口。所以长高要多吃。

　　09

　　神，呸，萧枣，你长大了想当什么啊？

　　当人。

　　不是啦，我是说想问你长大了想做什么职业，或是当什么家？科学家，发明家，艺术家？

　　没想。我超脱世俗。

　　什么叫超脱世俗啊？

　　我也不知道。

　　我想当医生。

　　哦。

　　我们以后也在一起好不好？

　　在一起干什么？

　　顾于蓝气得语塞，想打桌子。怎么和神明大人说话就这么恼火呢！当然是一起玩啦！

　　那谁知道我们以后还见不见得到。

　　顾于蓝一听就憋起眼泪花了。

　　萧枣叹气，问，你喜欢哪座城市？

　　我想去上海。

　　真远。

　　那你呢？

　　你想去哪个我就去哪个呗。

　　顾于蓝破涕为笑。

　　10

　　神，呸，萧枣……

　　你每次说神，是不是想说我神经病？

　　不是啦。（是神明大人哦）

　　11

　　自朱丰事件后，萧枣的班级形象就此升华，文娱委员竟然邀请萧枣和顾于蓝一起参加圣诞派对。

　　文娱委员，此后简称文委，虽然不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但确实是长相最大气的女生，且小小年
　　纪就意图一统第十小学，成为的区级小女头头，后面总跟着趋炎附势的小跟班。

　　她竟然真挚邀请萧枣同学，顺便邀请顾于蓝一同参加圣诞派对。要知道，在此之前，说起排挤萧
　　顾二人，文委一定是带头的那个。

　　这是顾于蓝第一次收到邀请，回家高兴地跟爸爸妈妈讲，他们也特别开心女儿终于交到了好朋
　　友。后来她知道恶作剧男也被邀请就笑不出来了。可就在圣诞的前一天冯老师就特意强调应该过
　　自己国家的节日，而不是崇洋媚外，圣诞节不准抱团出去玩。尤其是圣诞节当天早上，冯老师还
　　特地反复警告不准出去过节。

　　“那就说我们出去玩，不是过圣诞节。”萧枣这样说。

　　文委和她的朋友们觉得很有道理，活动继续进行。越是不准出去玩，越是有很多小朋友要偷偷摸
　　摸地玩，并且感到更刺激。于是小朋友们都没有回家，一个个上了公交车，摇摇晃晃地一个抓一
　　个艰难地站着。文委压低声音，生怕大了被谁听见似的说：“前面那栋，就是冯老师的小区。”

　　小朋友们齐刷刷地埋下头，后来觉得埋下头还不够，整个人都蹲下去。有的还捂住脸埋在腿里。
　　周围的大人都忍俊不禁。

　　谁都不知道班主任的家其实不在靠马路这边，就算在也不可能随时在窗口趴着守着蹲他们吧。可
　　大家看到别人这么做，都忍不住要蹲下去，顾于蓝也是，还拉拉萧枣的衣角。

　　萧枣还笔直地站着，看向窗外。

　　后来跟魏澜讲起这件事时，顾于蓝说当时他们好傻，明明是不会被发现的，可我们这群乌合之众
　　还是缩头下去。明明神明大人也没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可那个时候，她蹲下来仰头看她的时
　　候，觉得神明大人好像有着她永远无法拥有的坚定，不会被拉扯离开自己的主心。顾于蓝想永远
　　跟随在神明大人身后，纵使她坚持的不一定是正确的事情。

　　再后来萧枣也跟魏澜讲过这件事，她承认虽然大家都觉得她很厉害，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
　　还是有一点点担心如果班主任正好看到她呢？

　　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