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同桌太坑》察兮

75、偶遇

　　天空就像被恶意混搅在一起的白色和灰色颜料，狂风——一位狂热的抽象艺术家从不吝惜自己的才华，将灵感施展得淋漓尽致。不过还是要说一句煞风景的话——

　　太冷了。

　　“阿嚏！”顾于蓝揉揉鼻头。

　　已经完全入秋。虽然还远没有到最冷的时节，但一向干燥的天气落幕，迎来这场阵雨，加之吹挂
　　来吹挂去的这刺骨狂风，实在太冷了。

　　顾于蓝离教学楼出口远远的，从大厅里向外看，不禁寒颤。连从她身边经过的学生也不禁为这个
　　小不点女孩担心，这个身板出去会被风刮起来吧。她靠着柱子时不时看看手表，不过来来往往的
　　离校学生渐渐变得稀疏。顾于蓝心想这时候说不定连神明大人都回家了吧。

　　再多等一会儿！

　　顾于蓝的薄校裤里面什么也没穿，空荡荡的只有两根瘦长的腿在里面支着，露出的两块雪玉般漂
　　亮却弱不禁风的脚踝。从门外股股吹进来的风吹得校裤紧紧抱住两条腿，吹得她鸡皮疙瘩早就布
　　满双腿，只好抱臂又向里面走了几步。一会儿来回渡步，还暗自腹诽，他到底还出不出现？

　　她穿得那么少，瘦小得又惹人怜爱，看上去根本禁不住这风这雨。

　　楼梯间传来男生的谈笑声，人数似乎不多，下楼的速度也不快。于是她后退几步离出口更远些，
　　然后以极慢的速度走向门口。

　　不管了，如果不是詹继泽也算了！总不能一直等着不回家吧！只是淋雨回家又要被妈妈讲半天
　　了。

　　男孩们的声音已经出了楼梯间，她没有向后看而是视死如归地往出口走。外面狂风乱做，树枝也
　　禁不住得乱舞，落叶被击打得伤痕累累支零破碎。她胸口急促起伏，最后一鼓作气要冲出去——

　　身后有一阵快速的脚步声朝顾于蓝的方向冲过来，她被大颗的雨水砸得还没反应回神，袖子就被
　　往后扯了一下。

　　“你怎么不带伞啊！”

　　顾于蓝被吼愣神了，因为她先前是不知道詹继泽也会这样焦急得冲人吼的。

　　詹继泽看见一滴水顺着她精巧的鼻背流下来，一滴顺着好看的眉毛顺下来，还有一滴砸进了她眼
　　皮，又停在了长长的睫毛上，她眨眨满是疑惑的眼睛，那颗雨水啪嗒地掉下去。看到这样的顾于
　　蓝，好看得让人心动，仅剩的一点脾气也被磨得消失殆尽。

　　真被詹继泽抓住的那一刻，她也是没想到的。一瞬间忘记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相遇——自己明明
　　是看了天气预报有阵雨却不带雨伞，没有去事务所而在教室里磨蹭，特地在门口吹了那股子冷
　　气，就为了等篮球队结束练习——痴痴地看着打了一把超大号格子伞的詹继泽，差点问出口怎么
　　是你？

　　“怎么傻了？”男生的口气有点无奈，一只手举伞，另一只手抓着顾于蓝左肩上的校服外套，好
　　像隐约碰到了手肘又好像没有，两个人站在雨里一动不动。她看到教学楼出口的台阶上站的那几
　　位穿球服拿着球的队友们，像是在笑他俩。他们几个好像伞也不够，但很有团队默契地催顾于蓝
　　和詹继泽两人快走吧，然后凑合着三两人挤一把伞回去，就连胖胖都和另一个矮一点的男生将就
　　一把伞。

　　队长朝他俩笑着吼：“雨大了！快点走，别傻站着！”

　　他们起哄笑闹并走远了，詹继泽几欲反驳却找不到说辞，只有咬咬后槽牙作罢，偷偷瞟一眼身边
　　的人，这丫头正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突然笑得明媚，说，我们走吧。

　　顾于蓝表面上波澜不惊，还笑得无比纯良，其实心跳不止。她努力深呼吸，生怕被旁边的人发现
　　她的异常甚至听到她的心跳声，可她的心跳已经咚咚大得要把她震聋。不知道自己心里素质为什
　　么这么差，更不知道詹大人是忘了还是没有注意到还是没有一点自觉，他还正抓着她的袖子呢！
　　顾于蓝僵着那只手臂不敢晃得太厉害，因为不希望他太早放开。

　　就像希望这条路很长，永远没有尽头，希望这场雨很大，永远不会停止。

　　出了校门口，詹继泽问顾于蓝家在哪里，顾于蓝说不远，走路就能到。他放心地点点头，顺着顾
　　于蓝的指示往她小区走。

　　“你刚刚不会是想就这样冲回去吧？”男生叹气。

　　顾于蓝垂下头，手指在书包的肩带上玩弄着：“我没带伞，总不能不回家吧。”她感觉到男生的
　　视线，便抬头冲着詹继泽嘻嘻地干笑两声。

　　“幸好被我遇上了。我们才训练一会儿就下雨，只有打退堂鼓。还好我带了伞，”男生停顿了一
　　下，说，“女生，女生淋雨对身体不好。”

　　顾于蓝想笑但是憋住了，她觉得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特别美好，像青春电影里一帧帧唯美的画
　　面。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水凼，时不时地说两句话，有时候她要绕开一滩水坑，男生会顺从她的方
　　向也跟着移动，有一次还不小心沾到水，她抓住詹继泽的衣袖说小心。

　　还好她不高，顾于蓝心想，不然詹大人早发现她偷笑了。

　　他们都不希望这段时间结束的太快，于是在一家连锁超市门口心照不宣地停下来。

　　詹继泽问想不想吃关东煮？

　　顾于蓝点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