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同桌太坑》察兮

18、犯错

　　萧枣没想到魏澜竟然和她坐的同一辆公交，还是在同一站下车。她问及他的小区，魏澜偏头没有看她，只说他还要转车。

　　等上车后萧枣刷完卡，发现那人还在投币箱前杵着，看着“两元一人”有点楞楞的，司机虽然嫌魏澜磨叽，但看他还是个孩子，又穿着校服，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车门关了开车。

　　“你没带公交卡吗？”

　　公交卡？没有那种卡。不过话到嘴边变成了：“没带。”

　　萧枣又刷了一次，心里有点怀疑魏澜其实从没有坐过公交车。

　　萧枣见他被急着抢座位的大妈急着下车的大爷推搡来推搡去，但他好脾气的没有皱一下眉头，而是合适地让着别人，礼貌地避开了车上拥挤的人流，勉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空隙，他很高，轻松地抓住吊环，校服外套亲密贴合着他的手臂，贴合处勾勒出清瘦的曲线，那是还没有真正发育的胳膊，但是这个年龄的魏澜更有一种出尘的清冷气质，一下将他与车厢中的其他人隔开，许多人忍不住频频看向他。

　　萧枣脑海中闪现出傅龙大嗓门地在公共场合说话，又像猴子一样不安分吊着吊环玩的画面。扶
　　额，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

　　一个急刹车，整车人一晃，萧枣没拉住吊环，倒退几步，在魏澜抓住她之前就跌坐在了……灭火器上，准确的说是灭火器外面的铁皮盒子上。

　　坐的还挺稳，本来今天公交车上人就有点多，站起来更占位置，萧枣索性坐着。

　　“下次还得晚点，免得遇上高峰期。”

　　魏澜摇摇头，伸出手欲拉萧枣起来：“要到冬天了，天会黑的越来越快的。”

　　萧枣没有接，想多磨蹭一会，问：“学生会会长的事情真多，你不饿？”

　　“你饿吗？”

　　萧枣摇头。正准备站起来，一个小朋友跳到萧枣面前，指着萧枣说：“阿姨！你不能坐在灭火器

　　上。你知不知道坐在灭火器上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假如你睡着了正好起火怎么办，别人把你叫醒，有起床气怎么办，我们全车人死在车上都是因为你坐在灭火器上！”

　　萧枣是准备起立的，但是第一次听别人叫她阿姨，还是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弟弟时，没有立
　　即起立而是先看了过去，这一看，却把小孩吓得憋不住眼泪吧嗒几滴往下掉。谁让她眼尾天生上挑嘴角天生向下，虽然萧枣只是面无表情，却面无表情的相当不友好，一下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指责她的弟弟，刺激得哭了。

　　“我就起来。”

　　声音冰冷，更是吓得小弟弟找妈妈，妈妈看儿子哭的厉害，抱在怀里压着怒火冲萧枣说，现在的学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素质越来越低，真为校服上的校徽丢脸，人家小朋友也没说错话，凭什么欺负人家年龄小？错了就是错了，坐在灭火器上就是很危险的事情。

　　确实做错了，所以这个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解释。萧枣魏澜很懂这个道理，一左一右地站着，虚心接受批评。阿姨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大声，责怪萧枣没素质，眼光攀到并排站着的魏澜时，声音不自觉就温柔了下来。

　　那是一张娇贵的脸，低垂的眼神里满是歉意，那么谦和，那么诚恳……

　　让人怎么忍心责难！

　　最后阿姨说：“看你们都是好学生，好孩子，偶尔犯了错误，能这么谦虚接受就好。”

　　这个转折转的萧枣猝不及防，魏澜几乎没留间隙的向阿姨微微一鞠：“对不起，我孩子给你同学添麻烦了。”

　　我孩子给你同学添麻烦了。

　　声音不大，但是清澈通透，几乎全车的目光都聚集过来。萧枣一个猝不及防接着一个猝不及防，
　　连道歉都忘了。

　　魏澜也滞两秒，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改色地改口道：“对不起，我同学给你孩子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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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几乎是压着“车站进站，请注意安全”的播报声逃离现场的，萧枣乐不可支，笑到蹲下，也不管旁人的眼神，魏澜也笑得一时间停不下来，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放开地笑过。

　　“我孩子，我孩子……哈哈哈！”

　　魏澜拍拍萧枣脑袋：“叫爸爸。”

　　萧枣忘了上一次能媲美这样搞笑的事情是什么，反正已经笑得站不起来了。

　　在此之前，两个人的所有距离、隔阂、生分、自持，全部溃败，转化成一个玩笑。萧枣仿佛现在才真正认识魏澜一样：“没想到你这么逗啊！”

　　欢畅的情绪还没有褪下，但是附上了一丝不解和无奈：“我想我从来没有犯过这么……这样的错误。”他想说“低级”。

　　“不犯错的人有什么意思？”

　　萧枣仰头，那张裂开的大笑还挂在脸上，一只手呈圈，像望远镜一样抵在眼睛上，等着下一辆公交车的时间里，一架飞机飞过。她说：“错误、错过、缺憾、无聊，那么多没意义的字眼，却确实增添了生活的色彩。”

　　魏澜抬头，看见那架飞机勾过的天空，有一条浅浅雪白的线，问：“你在干什么？”

　　“网飞机。”

　　“网飞机？”

　　“网一百个就可以许一个愿。”

　　“这又是什么传说？”魏澜轻笑，问萧枣多久开始的。

　　“小学二年级，是顾于蓝教我的。现在已经三百多个了。”

　　三百个……魏澜小有惊叹。“你信？”

　　“不信。”

　　他也觉得萧枣不像是信这些浪漫传说的小女孩。

　　“我干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莫名其妙坚持下来了，这是其中一个。”

　　等来下一辆公交车，萧枣站起来匆匆上去。女孩背对着他的时候，他将“望远镜”挂到眼睛上，
　　网住刚刚女孩网的那架已经飞远的飞机。

　　这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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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是两层含义，一，这是魏澜网的第一个飞机；二，魏澜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这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