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同桌太坑》察兮

159、浪子回头

　　学生和老师的二元对立的关系，从义务教育开始便有之，甚至更早。对立双方主体也必然明白一
　　个道理：保持距离，岁月静好是不可能的，若不是你把我逼到墙角，那必然是我把你逼到墙角。

　　但陆无珍却为六班带来一股新鲜的、前所未有的轻松气息。

　　陆无珍,女，师范大学毕业，年龄不详，现任外国语大学附属中学初三年级语文老师，兼任三年
　　级六班班主任。特点，穿着相当有个性，鞋必带跟；办公桌常备零食，自己不吃，预备投喂。

　　另外嘛，就是脾气相当好。

　　经过几天试探，六班的同学们发现这个老师在自习课上几乎不会干涉纪律，唯一一次的“干
　　涉”，不过就是下讲台走一圈，提醒还在擦脸的女同学说：“下课再慢慢擦哈。”

　　即使是她本人的课也不会强制要求同学听讲，最多出于义务地提醒拿错书的同学：“这节是语文
　　课，不是美术。”或是拍拍一个同学的肩膀说：“多大的人了，别吹泡泡。”

　　你是不是想问：这是在学校吗，是在教室里吗，是在上课吗？怎么还有同学胆敢吹泡泡，而且是
　　升级版的泡泡剑！还不是怪陆无珍也太好欺负了。

　　就在三年级开篇这个学习的关键时刻，却成了六班的狂欢。但同时，就在所有人疯狂地逆向生长
　　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在茁壮成长，甚至做出了前所未有的改变。这个人反而是一向作为钟霞教育
　　生涯的反面教材，傅龙。

　　傅龙是出了名的爱迟到，门卫都叫的出这位同学的名字。别的同学迟了到，会跟门卫叔叔软磨硬
　　泡，偏偏这个迟到专用户还不爱说好话，上来就是拳头威胁。那敬职敬责的门卫叔叔不得不他杠
　　上了，有时候专门等少年跑到校门口时把大门锁上，喂他好大一口闭门羹！正好为门卫的枯燥职
　　业生涯增添了一丝乐趣。

　　前任班主任霞姐要被他气得半死，他少读点书是他的事，可要是被年级主任逮到了，连带受批评
　　的是班主任啊！每次检讨批评后，傅龙却还比较谦虚地说，也没有那么爱迟到啦，至少保证第一
　　节课能到。

　　对于迟到的说辞，傅龙有时候是很文艺的。问他怎么迟到了，他来一句，晴光正好，银杏飞舞，
　　看久了一点……

　　不过有时候他也真的很委屈，说坐错车了。

　　钟霞冷笑，又坐错车了？

　　傅龙发誓，这次是真的做错车了！最离谱的是，第一趟坐反了，换车后又坐过站了。可惜傅龙再
　　怎么发誓，钟霞也不信。

　　萧枣问：“你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而今，新村长陆无珍刚刚上任，少年就改头换面做回了优秀好少年。说起来浪子是哪天回的头
　　呢？

　　好像陆老师来的第二天他就回头了。

　　萧枣一脸疑忌地盯着傅龙看，看得傅龙浑身不自在。到最后一排收作业的邹茉莉看到傅龙来这么
　　早，也一脸疑忌地看着他。

　　萧枣问邹茉莉，是我迟到了吗？第一节课已经上完了吗？

　　邹茉莉回头看了眼时钟，没呢，早读都还没开始呢。

　　萧邹二人两脸疑忌地盯向傅龙。

　　“干，干嘛，看我看嘛？”傅龙摆摆手，像要把这俩人扇开，那两人也没管他了。

　　萧枣在桌面上翻来翻去：“找不到了。”

　　傅龙警觉，但强行镇静地问，什么找不到了

　　她找不到了傅龙跟着紧张什么？萧枣狐疑地看他，把他看得心里毛毛的。最后一番搜查，她在抽
　　屉里找出了作业本，说找到了，然后把作业本递给邹茉莉。一听是作业本，傅龙整个人又放松下
　　来，怕邹茉莉和老萧再问起什么，便难得献一次殷勤地把萧枣的空水杯拿走：“我帮你接水。”

　　萧枣和邹茉莉面面相觑，傅龙拿着水杯笑嘻嘻地去了开水房。然而等了许久，连邹茉莉都把作业
　　收齐给科代表了傅龙都还没回来。邹茉莉走到萧枣的位置旁边问，傅龙怎么还没回来，这么可疑，不会是投毒吧？

　　萧枣道，投毒他不敢，估计是砍柴烧水去了。

　　又过了一分钟傅龙回来了，将没有水的杯子还给萧枣，声音细如蚊虫：“拧，不开。”

　　萧枣接过，轻松开瓶，邹茉莉捧腹笑，说傅龙的男子力也太弱了！傅龙又想起前一天拧不开笔盖
　　的惨案，开始深刻地检讨自己。怎么可能呢？钢笔拧不开，水杯拧不开，那老萧是拧的有多紧
　　啊！莫不是他的力气还不如一个女娃子！

　　“来！比手腕！”

　　萧枣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羞辱他的机会，应下了这场对战。正巧学委路过，用一种不可置
　　信的表情看向傅龙，脸上写着“你竟然欺负女孩子！”。而和她一起进门的陆无珍也看到了这一
　　幕，作为过来人十分理解小男生想要牵小女生的小手手的小心思，偷偷给傅龙比了个赞。

　　傅龙简直百口莫辩。

　　那天傅龙反常之二是，盯——

　　萧枣感受到从左边传来的视线，不耐烦地把书举起来。傅龙冷哼一声把头转了回去，在书本上画
　　的小人玩。等萧枣把书放下去后过了一会儿，他又不自觉地盯了过来。

　　萧枣叹口气说：“就一个暑假，至于这么想念我吗？”

　　“我……”傅龙没找到说辞，就赖皮道，“我发呆！谁看你啊？”

　　可没过一会儿，他又自讨没趣地开口：“哎，你说，送女生礼物一般送什么啊？”见老萧的眼神
　　带着不信任，忙补充，“帮朋友问的。”

　　萧枣心想，小龙女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不就是斧头帮那群小朋友吗？她还不知道底细吗？估计这个
　　朋友说的就是他自己吧！又想起前一天的小学妹，猜到了他俩之间有啥。萧枣想要套出点
　　话：“这问题对你来说超纲了吧。”

　　“所以我才问你啊！”

　　“钱。”

　　“俗人一个。”

　　钱票子放他手里看他还嫌不嫌俗，萧枣又说：“九十九朵玫瑰？”

　　“哇，你老土啊，上个世纪来的啊？”

　　“把你自己送了得了。”

　　傅龙脸红：“这个不送。”

　　有被他这个反应恶心到。萧枣翻了个白眼说送个ball。

　　“女孩子又不爱打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