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纯白年代》雨栗子

99、番外 另一种可能性

　　冬天最舒服的事情，就是数九寒天日，外面冷风呼啸、雪花纷飞时，屋内的暖气烧得正好，一家人坐在暖炉里舒舒服服做自己的事情。望外看，就能看见一个被细雪银装素裹的白与灰世界。二月寒气已经不比隆冬时节，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场雪已经是今年冬天最后一次雪。

　　松下村塾的客厅中，暖气里的水流得呼呼作响，炭火盆中烧着上好的黑炭，上面煮着一大壶热腾腾的茶水，待到水壶呜呜声起，离得最近的桂便提起水壶倒上了一杯茶水。他无视了银时少年“假发我好渴！帮我倒一杯！”的嚎叫，首先将水给一旁的师母递了过去。

　　“师母，水烧好了，您先喝点茶吧。”

　　“啊，小太郎，谢谢你了。”

　　客厅里的四个人一起坐在暖炉里，享受这一份冬日里的闲适，三个少年都围着在看电视，而真礼则在一旁安静地为未出世的孩子缝制衣裳。这种季节，越是温暖的环境越容易干燥，这时候捧起茶杯轻啜一口温热的茶水，实在是难得舒服的享受。

　　客厅里的猫头鹰时钟不紧不慢地走着步子，滴滴答答地记录着时间，待到午间时分，外面的走廊终于传来一个平稳的脚步声，伴着叫他们开门的声音。孩子们一听到脚步声和男人的呼唤声，瞬间就起身为自家的老师打开了大门，还兴奋地围着他。

　　“我快饿死啦！松阳松阳，你今天中午烧了什么好吃的啊？”

　　“这个香味，我猜是寿喜锅，而且老师一定在里面放了很多的牛肉。”

　　“晋助答对了！”还未脱下身上围裙的男人挽着衣袖，一头长发高高地扎成马尾辫，双手端着一个还在不断冒热气的砂锅，待到他解开锅盖，所有人都哇的惊叹一声，而他则是颇为得意地站在一边，笑着吆喝：

　　“这可是我精心做的火锅，大家快来尝尝。”

　　孩子们都欢呼一声，纷纷跑去厨房拿碗筷，真礼也正欲起身的时候，便被自己的丈夫轻轻地制止了。松阳爱怜地看着她有些沉重的身子，柔声道：

　　“我给你拿，你好好坐着休息就行了。”

　　白嫩的豆腐，软烂的蔬菜，鲜滑的鱼肉，甘甜的虾贝，还有香嫩的牛肉和爽口的菌菇，再搭配上昆布汤的香浓，淋上一点醇厚的酱油，即使是简单地拌饭都能让人食欲大开。银时甚至煞有介事地一边喝汤一边高声道，冬天里大家围在一张桌子上尽情地吃牛肉火锅简直就是人生最快意的事情，没有之一！

　　“银时说的有道理，冬天就该吃这样热腾腾的锅子才舒服…而且，松阳你的手艺也越来越好了，照这样下去，再过几个月恐怕都能做大厨了呢。”

　　一边吃，真礼也不忘一边夸赞起丈夫的手艺。自从她怀孕以来，他和孩子们就基本上承包了家中的一切活计，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她的饮食，松阳的厨艺也开始突飞猛进，从一开始还需要一边翻书一边煮粥（而且他不知道控制火力还把粥给煮糊了）的纯新手，到现在已经可以娴熟地煮火锅。这从零到及格的进步，足以让那些被他烧焦、煮糊、加多加少调料的各种禽肉鱼虾在天之灵瞑目了，实在是感人肺腑。

　　#银时：而且每次烧坏了的菜，虽然他绝对不会拿去给真礼吃，但最后还不是我们帮他给吃完了！靠，这要再不进步，松阳你对得起我们几个闹的肚子么！#

　　“哪里哪里，我比起小真你还差远了，你的料理才是天下第一的好吃……”男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边对妻子的手艺进行日常吹捧，一边还不忘给她的碗里再夹上一大块鱼肉。旁边的三个孩子觉得，碗里这饭突然就不香了。

　　饭后，按照之前排好的日程，今天是银时负责洗碗。忙碌了一上午的青年终于能坐下休息，他坐在真礼的身边，给继续做手工的妻子剥橘子做饭后水果，等到银时好不容易干完了活，就看见自己的老师正在专心致志地挑橘子上的白络，每个他喂到师母口边的橘子都是黄澄澄的，一看就很甜。

　　银时：（期待的眼神望着他手上那个刚剥好的橘子）“…松阳，我也想吃橘子。”

　　松阳：“哦，那你吃啊，这里还有很多。”（淡定地用眼神示意地上的一箱橘子）

　　银时:“……”（我就知道会这样…）

　　正当少年感叹老师双标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还伴随着拍门的咚咚声：“松阳老师！松阳老师您在家吗？这里有您的一封加急信！您在家的话请出来签收一下！”

　　是镇上的邮差先生，松阳愣了一瞬，立刻将手里剥到一半的橘子塞给了银时、还不忘嘱咐他代替自己继续给真礼剥，匆匆拿起一件羽织便去开门签收。可是无论是真礼还是孩子们，全都好奇地看着门口那边：竟然会有人给松阳寄加急信，到底会是谁呢？

　　然后，他们就看见青年面色凝重，手里正是已经拆封了的信，松阳的目光落在妻子的身上，犹豫片刻，还是坚定开口道：

　　“真礼，你和我来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

　　回到房间之后，松阳便立刻要她坐在床上，自己则是坐在她身旁，犹豫着该如何开口，男人的样子看上去很是纠结，仿佛是有什么极重要却又颇为难的事情、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见状，真礼拉住丈夫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边亲了亲，温柔地问他：“到底是谁寄过来的信？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即使是什么坏消息也没关系的，和我说吧，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哦。”

　　难道是和他以前有关的人吗？所以他才会这么纠结…不过，总不可能是奈落吧？正在她自己悄悄猜度时，松阳终于开了口，不过内容却有些出乎意料：

　　“不…不算什么坏消息，就是…我想咱们家可能马上要多一个孩子了。”

　　“…哎？”

　　见她茫然，青年便下定决心要从头开始和妻子说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解释道：“过去我在奈落的时候，不是做了许多坏事么，有一次任务上面让我们…就是那个，杀光某家人。但那家人里有个怀孕的夫人，我实在是不忍心对她下手，于是就悄悄地将她救了出去，委托了人照顾她直到生产。不过后来，这个夫人还是被奈落追查到了，但她自己因为产后生病的缘故，其实也活不久了…于是她临死前便托付我，让我帮忙给她的女儿找一户好人家，抚养她长大。”

　　“那个女婴，夫人给她取名叫阿绫，我把她交给了一对没有生育的善良夫妻，告诉他们那是我的女儿，但我没办法抚养她，给了他们一笔钱托他们照顾。他们是来京都做小买卖的，几年前我在这里定居了之后，也给那对夫妻写过信，让他们如果有事可以按照这个地址联系我，这封信就是他们那里发来的。”

　　听到这样一件事，真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同时也隐隐猜到了他难以启齿的原因——毕竟，那个女孩是他作为奈落首领时遗留下的“问题”，按照他的说法，还算得上是他的“私生女”呢。不过…

　　“那他们现在突然寄信过来…你还说家里可能要多一个孩子，那孩子就是阿绫吧？他们是不愿意继续抚养阿绫了吗？”

　　女人的表情虽然惊讶，但是并未有醋意或者生气的样子，反倒是很关切地追问了下去，松阳摇摇头，继续道：“你说对了一半，但不是他们不愿意养了，是发生了一些意外，丈夫过世了，妻子也患上了病即将不久于人世，他们的亲属中没有人愿意继续收养阿绫，于是才给我写了信，求我把阿绫带回身边。”

　　说到这里，男人将手边的信交给了妻子：“详细的事情都在这封信上，你…看看就知道了。”

　　她接过了信，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还沾着一些泪痕，似乎下笔人已经重病无力，却仍强撑着身体写下了这封信。

　　“…吉田先生，我非常想看着阿绫长大成人，然而我的身体情况实在是不允许了，每每看见这孩子乖巧可爱的样子，我的心里都非常难过…她才只有七岁，还是个孩子，我的家人都不愿意收留她，我也只好向您求助了…您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啊，求求您了，不要让阿绫沦落到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的境地中…”

　　看着看着，一股强烈的辛酸感攀上了她的心头，她仿佛都能想到那位陌生的夫人，她在写下这封信时该是何等的无助。真礼不由地用手抚上了腹部——即使是厚实的冬衣，也掩盖不住她日渐隆起的肚子，医生说，宝宝的身体器官基本已经发育完成，很快就会到产期了。如今，她几乎每一天都在期待能够早点见到这孩子。

　　她的孩子，不过三个月也会降临人世了啊。

　　“松阳，我也请求你，把阿绫带回来吧。”

　　放下了信之后，真礼轻轻擦了擦已经有些红的眼角，无比温柔又坚定地对自己的丈夫说道：“我也马上要做母亲了，怎么能看着一个小女孩就这样失去了父母之后无依无靠呢…你把她带回来吧，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话音刚落，她便看见松阳笑了，男人的神情看起来欣慰又释然：就像她之前无数次理解包容他一样，这一次，她又做出了与他一样的决定。

　　……

　　那天下午，他们便将这件事情的大概告诉了孩子们，松阳千叮咛万嘱咐，要家中的三个少年一定要在他出门期间好好照顾师母。而真礼，女人固执得谁也拦不住，一定要亲手为自己的丈夫捏制饭团，让他在路上食用，不会饿了自己。

　　晚上，夫妻两人回了房间，真礼替他检查了行李，将她做的一大盒饭团也放在了包中。她一遍又一遍地叮嘱自己的丈夫：“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按时吃饭好好休息……路途遥远，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不要让奈落发现你…唉，没有我在你的身边，我总是放心不下你…明明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我啊…”

　　说罢，她又有些哽咽，或许真的是孕期情绪容易激动吧，连她自己都觉得她最近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她握着松阳的手，牵引着他抚摸自己的肚子，慢慢道：

　　“总之，你一定要记得，我和宝宝都在等你，一定要带着阿绫，两个人平安回来啊。”

　　妻子的腹部已经是圆鼓鼓的了，她的身材娇小，而这隆起的肚子让她看起来越发沉重得令人怜惜不已。此时，隔着一层睡衣，他也能感受到她腹内的孩子，那个他至爱的妻子孕育的，两人爱情的结晶。男人温柔地开了口，却是对孩子说道：

　　“宝宝…你听见妈妈刚刚说的话了吗？爸爸要出一趟远门，但是很快就会回到你和妈妈身边的。这段时间你要乖乖的哦，不要欺负妈妈，或者让妈妈难受…等爸爸回来之后，爸爸就继续和你讲辉夜姬的故事……”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手上一震，男人抬起头，就发现真礼也露出了同样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们都能明显感觉到，就在刚刚，孩子踢了真礼一下，正好是他手掌贴着的位置，仿佛是在对他说：我知道了，爸爸。

　　那一刻，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睛，松阳默默地伸过手，拥住了泫然欲泣的爱妻。

　　他又如何舍得离开她和孩子呢。

　　……

　　一别一月。

　　这一个月里，松阳几乎没有断过和她的电话，一直在和家里说自己的进程，向她报平安，而她也一直忍耐着自己想念他的感情，默默地听着，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兴奋地告诉自己，他最多只有几天就能回来的时候，她这才第一次向他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松阳，我好想你。”

　　电话那一头的男人沉默了，然后，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即将喷涌而出的情感一般，松阳回答她：“我也很想你，我马上就回来了，会带着阿绫一起回来……”

　　然后，就在第二天的下午，她正坐在客厅里安静看书的时候，门口那里突然传来开门的声响，还伴随着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声音。自己的丈夫，他的样子看起来风尘仆仆，手中牵着一个身高只到他腰部的小女孩，站在玄关那里无比喜悦地对她说：

　　“我们回来啦！”

　　她立刻扔下了手中的书，一边说着欢迎回来一边想要站起身来去迎接他们，可是她的腹部过于沉重，这让她起来的时候不由地就要按着桌子扶住腰，见状，松阳立刻上前扶住了自己的妻子，心疼道：

　　“你身子不方便，就别急着起来呀……阿绫，快进来，这就是老师和你说过的，我的妻子。来，过来和师母打个招呼。”

　　那个被他唤作阿绫的女孩，她这才看清了她的模样：少女的五官精致，仿佛是上好的市松人偶，她的头发是少见的墨蓝色，整齐的娃娃头显得可爱极了，而在那张雪白漂亮的脸庞上，最惹人注意的便是那双宝石似的闪亮的眼睛，此时，她正用好奇的目光，一闪一闪地打量着她。

　　“师母好，我是阿绫，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少女非常乖巧地与她打了招呼。这真是一个让人一见便怜爱不已的可爱孩子，真礼感觉自己的心正在扑腾扑腾地跳，她几乎要花了全部的力气，才能忍耐住自己将她抱入怀里使劲蹭的冲动，只是用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回答她道：

　　“阿绫你好，我叫浅上真礼，是你的师母哟。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客气，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好。”

　　好软的头发，摸起来真舒服啊，揉揉揉…啊啊，阿绫真是比她想象得还要可爱一百倍，这么可爱的孩子，要是她的妹妹或者女儿该有多好啊…

　　少女歪着头，不解和自己第一次见面的师母为什么在她的头上揉个没完，然而身为一个乖孩子，她并未对此有丝毫的不满言语，乖乖地任由师母把她的头发揉得乱成一团。而松阳发现…自己的老婆仿佛已经忘了旁边的他，一个劲地沉浸在看见可爱女孩的兴奋之中，身上都快有小花花和粉红泡泡冒出来了。（摊手）

　　晚上洗澡的时候，真礼带着阿绫一同进了浴室。小女孩在浴缸中踢着水花，玩起了老师送给她的橡皮鸭子，而真礼则是坐在板凳上洗起了头发。不一会儿，女人便招呼起少女，说要给她擦擦背。

　　哇…师母的肚子，近看感觉更大了，就像皮球一样，圆滚滚的真神奇。少女坐在小板凳上，时不时就好奇地回头看看真礼的肚子，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她道：“师母，我能摸摸你的肚子吗？”

　　“当然可以呀。”真礼笑着应允了，而阿绫也就伸手过去，好奇地贴在了她的肚皮上，然后不解地问她：“师母的肚子为什么会这么大啊？”

　　问罢，还天真道：“是吃甜甜圈撑的吗？”该吃多少甜甜圈才能这么大呢…

　　小女孩的童言无忌逗得她噗嗤一笑，她想起松阳带回家一大盒的甜甜圈，说是要给阿绫明天早上吃，看来这孩子是真的很喜欢甜甜圈呢…她温柔地告诉少女：“不是哦，这里面啊，是小宝宝哟。”

　　“宝宝？”少女不解，而她也就耐心地解释道：“是啊，是我和你老师的宝宝，再过一个多月他就会出生啦，阿绫也要做姐姐了呢。”

　　“我要做姐姐了…嗯…”阿绫重复了这句话，似乎是在思考“姐姐”这个词对她的含义。突然，小少女握着拳头，很是认真地对师母说道：“我很喜欢老师和师母，将来，我一定会做个好姐姐的！…哎？师母？你怎么了？”

　　#捂脸中的真礼：太可爱了！阿绫太可爱了！怎么会有人居然还不愿意收养她呢，这样可爱的小女孩明明就是全世界的宝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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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彩蛋1：
第二天上午，松阳和真礼一起牵着阿绫出去散步，顺便让她熟悉村里，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从路边钻出来一只大狗，冲他们哈哈地吐舌头摇尾巴，松阳认出来那是入江家养的狗，这只狗认得他（因为他常常去入江家打牌的缘故），从来不咬人。
然鹅，阿绫挣开了他俩的手，很紧张地挡在真礼身前，冲着狗子摆手：去，去！师母肚子里有小宝宝，你不可以靠近她！
狗子：？？？（狗脸懵逼）
松真夫妇：（太可爱了！糟糕好想笑……）
彩蛋2：
阿绫来到了松下村塾之后，对高杉和桂都很有礼貌，唯独对银时很冷淡，原因是...
银时：（在外面疯玩到晚上才回到家）饿死我了！咦，这里怎么这么多甜甜圈...（喜滋滋拿起就吃）一定是松阳回来了，给我带点心了！（狼吞虎咽吃完了一整盒）
事后阿绫看见空空如也的盒子，差点当场哭出来，然后就一直不肯和银时打招呼，直到银时赶紧在第二天给她又买了一盒赔罪，她才别扭地向他问好：“银时哥哥你好。”
作者内心OS：给小信女私设的名字来自声优，既然要HE，当然要带小师妹一起啊！
以及继续预告：下一章大师兄又要出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