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纯白年代》雨栗子

42、第42章

　　情人节，是巧克力的香味、少女纯洁的恋心、男孩等待的风度以及其他种种微妙而甜美的东西所构成的。
　　——By 沃兹基硕德

　　就在情人节的前一天，镇上的某家甜品店里的料理台旁，女孩子们穿上了白色的围裙洗净了双手，正在虚心地听着甜品老师的教导，模仿着她按部就班地重复着每个动作，一丝不苟地制作着自己的手工巧克力。

　　“巧克力…巧克力…”阿清喃喃地念着，看起来就像是在给自己施加什么心理暗示似的，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制作出美味的手工巧克力。少女板着一张脸，用手拿着搅拌棒小心翼翼地搅拌着一锅黑巧克力酱，时刻紧张地嗅着里面散发出来的诱人香味，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这些宝贵的巧克力酱就会变得焦糊。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心呢？当然是因为之前她已经糊了一锅啊~

　　长相漂亮性格开朗成绩优秀、堪称校园漫画里完美女主角的阿清少女，有一个不能开口的秘密，那就是，她是个彻彻底底的，料理残。

　　从小时候开始，她就有把一切新鲜美味的食材给变成垃圾浪费掉的“特别”才能——似乎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为了保证一天摄入的营养，她还是会往里面添加各种营养剂的！只不过拜此所赐，做出来的东西…她的父亲曾经吐槽过，光是闻闻就感觉味道已经诡异到“简直不是能入口的东西”了。

　　以前倒没什么大不了，作为世代服务于幕府的御医家庭的大小姐，永彬清从来不担心自己嫁人之后需要亲自下厨，那种事情有厨师就足够了。但是自从她和爸爸离开江户以来，饮食这种事情就像个大山一样压在两人的身上，迫于无奈她也曾经尝试过做料理，结果吃了之后父女两个的意识断片了整整两个小时。

　　父亲是个无能又宁可饿死都不愿意下厨的家伙，自己则只会制作黑暗料理…这也是为什么裕司每天都要吐槽村塾提供的饭是猪食一边还是理直气壮让她从村塾里带饭的原因，真的是生活所迫啊。

　　不过这个秘密，她曾经发誓一定要牢牢保守的秘密，还是成为了全村塾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毕竟，平时说太忙没空做便当也就算了，假期还天天来村塾蹭饭…肯定就是不会做料理啦（笑）。

　　但是，现在，她面临着考验。少女偷偷瞄了两眼其他的女孩，真礼和阿秋的手法非常纯熟一看就知道常常做饭，叶子的动作虽然稍显生涩但也勉强跟得上，只有自己，烧糊了一锅原料不说，进度还遥遥无期。

　　然而她丝毫不知，刚刚料理师傅在帮她处理了那一锅巧克力酱之后，所有人对她的期待就只有她能完整做好这一串流程这么低了，至于做出来的巧克力到底味道怎么样…嘛，这个可能就是银时需要烦恼的问题了。

　　时间从沙漏的一头流逝到另一头，窗边花瓶的影子也悄悄移动到了墙角处，终于，在整个教室都被昏黄色的光芒所笼罩的时刻，诱人的可可甜香味充溢在了每个人的口中。女孩子们取出在冰箱里冷藏冻硬的巧克力，咬下了一口，满意地品尝着自己精心制作的作品。

　　阿秋和叶子都没有特别在形状和内容上做什么心思，统统都选择了普通的硬币形状和牛奶巧克力。毕竟只是义理巧克力，手工制作已经足够诚意了——她俩私下咬耳朵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然而，在阿秋和其他女孩专注于自己作品的时候，叶子悄悄地在其中一份巧克力里多加了一块杏仁。这块“特殊”的巧克力，少女用白色的锡纸包好，郑重地放在了巧克力盒最中间的位置。

　　“哇，这个巧克力好可爱啊！”

　　突然间，一旁传来了阿秋夸张的声音，叶子条件反射似的转向了阿秋的方向，却看见她是对着真礼做的巧克力说的。所有人就连料理师傅都过去围观，然后一起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和阿秋一样的赞叹声。

　　活泼跳脱的白色兔子看上去十分逼真，那只红色的眼睛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草莓粒；贝壳形状的巧克力，就连上面的纹路都十分细腻滑润；樱粉色的五瓣花朵，中间的花蕊却是嫩黄色的，看着就让人觉得爱不释手。

　　还有撒着细糖粉的巧克力球、嫣红的爱心型巧克力、绿色抹茶口味的巧克力贝叶、含苞欲放的花蕾巧克力…几乎完全不重样的十几种巧克力，被整齐地嵌在柔软干净的丝绢模板之上，然后真礼小心翼翼地将它们移到了早已准备好的、精美的心型礼盒中。

　　“简直就像艺术品一样…如果拿出去卖的话，一定能卖个高价。”阿清煞有其事地说着，只不过她刚说完就挨了阿秋的一肘子，这个姑娘满脸都写着惊艳和羡慕，毫不客气地反驳着阿清：“说什么卖不卖的，女孩子的心意，怎么能用钱来计算呢！以真礼的用心程度，这是无价之宝，无价之宝啦！”

　　“呀，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厉害啦…我也只是学着做了一下各种巧克力试试看，能做成这样我已经很高兴了…”听到阿秋夸张的说法，真礼也是颇为不好意思的谦虚了一下，只不过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甜品店的料理师傅无情地拆了台：“小真礼好几天前就来我家挑各种巧克力的模板和口味了，说是一定要为恋人做出最完美的巧克力来，我都好羡慕她的男朋友呢。”

　　“说得没错，松阳老师实在是太幸福了…”所有女孩都赞同地点了点头，阿秋甚至还格外多加了一句，“能有女朋友送本命巧克力的男生，真是应该好好对女朋友表达谢意才行呢！”

　　…本来还只是专心欣赏真礼牌巧克力的阿清，顿时压力更大了。

　　第二天的早上，同学们都陆陆续续来到了教室，每个男生刚一来村塾，就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多了些什么：四块圆形的巧克力，用锡纸包得严严实实，上面还贴着便签纸，写着感谢一年来的照顾之类的字样，署名则分别是三位女同学以及真礼。一时间，教室里充斥着情人节特有的浓郁可可香味和男生们兴奋的讨论声——所有男生都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一块巧克力送入嘴中大嚼特嚼起来，甚至还凑到了一起讨论谁做的巧克力最好吃。

　　“阿清的巧克力意外的很甜啊，我还以为她不擅长做饭呢，没想到做甜品也挺有一手的嘛。”三郎第一个拆的就是阿清的巧克力，在感受到巧克力细腻的甜味在口腔中慢慢散开的滋味后，他满足地感叹着。听见他这么说，很多其他男生也立刻拆开了阿清送的巧克力，唯有高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将阿清的那块巧克力放回了桌子上。

　　“阿秋的巧克力有点苦…她一定是黑巧克力放多了。”对此最有心得与发言资格的银时很专业地点评道。众所周知银时是全村塾最喜欢甜食的美食家（真）与吃遍了萩城这一带所有甜品店的评论员，只要被他钦定了好吃的通常都错不了。所有男生立刻起哄让银时把所有巧克力都尝一遍，然后给他们说食用感言，银时少年则十分义不容辞地接下了这项任务。

　　“我看看…阿清的巧克力，嘿嘿嘿，还是爱心形状的，看来送给我的是本命巧克力…（咀嚼咀嚼）确实不错，真意外啊…叶子的巧克力味道凑合，里面的那颗杏仁搭配得蛮不错的…真礼的巧克力，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啊…好迷的味道…”

　　男生们几乎都围在银时的身边嗯嗯地表示赞同，咯吱咯吱地咀嚼着巧克力，而三个女孩则在一旁不约而同地对这帮男生在内心翻起了白眼：义理巧克力还这么挑三拣四！一次性吃那么多，也不怕流鼻血嘛…

　　玄武是少数几个还坐在自己座位上的男生之一。少年的课桌上摊着一本书，看样子之前都在看书，根本没有仔细听那边的讨论。他本来是想等晚上回家之后再慢慢品尝巧克力的，但是当他终于从书本里抬起头来，就看见周围的男生、连自己的弟弟都在吃巧克力。

　　大家都在吃巧克力，我要不然也吃一块吧。似乎是被这股浓郁的情人节氛围所感染，连一贯意志坚定的玄武也对巧克力投降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我喜欢的杏仁巧克力…拆巧克力的时候，他在内心默默地猜测着，然后等他把巧克力放入口中嚼开之后，他惊喜地发现，这块巧克力里面有两个杏仁。

　　“哎呀，好香啊，看来大家都收到了巧克力？真不错啊。”就在大家还在吵吵嚷嚷地讨论着巧克力的时候，松阳从走廊外进来了。看见老师来了，同学们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上课的时候，赶紧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等待老师宣布上课。结果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老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喊“上课”，而是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拿出了一盒巧克力，故意举起来让所有同学们都能看清，然后故作淡定地说道：

　　“情人节的巧克力可是女孩子对大家的一片心意，很重要的哦。啊，顺便一说，老师收到的巧克力是这样的~”

　　说到最后，所有人都能看见他们的老师已经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了，仿佛是有什么粉红的泡泡和花朵在身边升起，就连说话的音调也不自觉地多了一份幸福的炫耀，再定睛一看松阳手里拿着的巧克力，那个仿佛是在甜品店橱窗里才会有的、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一看就是非常用心制作的精美巧克力…

　　同学们：差点被老师这口猝不及防的狗粮给活活噎死。以及，老师，我们都知道你和真礼感情很好，求你别秀恩爱了！

　　午饭时分，阿清少女按照惯例打好饭回家给父亲，正当她准备回到村塾的时候，却意外在路上看见了一个少年。

　　碧蓝色的天空中几片云朵缓缓地飘过，二月的风已经有了一丝暖意，拂过山林间响起了轻微的簌簌声，午后的阳光强烈却并不刺眼，温暖得正好。路边神情本来漫不经心的少年在看见了阿清之后，立刻伸手对她打了个招呼。

　　“哟。”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高杉。”

　　面对阿清的狐疑，高杉少年单手握拳，在唇边咳嗽了一下，“也没什么…谢谢你今天的巧克力。那个巧克力，是你买来的吧？”

　　看着阿清瞬间有些动摇的神色，高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果然，那种正常味道的巧克力不可能出自阿清的手笔。他的本意只是想确定一下这件事，但是，这样的问题，落到阿清的耳朵里，怎么听都觉得，高杉这就是故意来嘲笑她不会做料理的。

　　一直以来的“秘密”被人戳破，青春期少女敏感的尊严受到了无情的挑战，阿清只感觉眼前的少年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奚落，控制不住就回呛道：“是又怎么样啊，我不会做手工巧克力，所以为了大家不吃那种会苦到谋杀味蕾的巧克力，我就去买了巧克力…你专门在这里不会就是想挖苦我吧？”

　　见到阿清怎么看都像是在生气的样子，一贯对女孩子心思有些迟钝的高杉少年这才后知后觉，赶紧补救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你，你想要什么礼物？”

　　“一个月之后，我们不是应该给你们回礼的吗？我打算和瑞人一起送，刚刚问了阿秋她们，本来就想也顺便问问你的，但是你不在村塾，我就知道你应该是回家了。瑞人建议我到这里等你，想问你比较喜欢什么样的回礼。还有，如果我刚刚冒犯到你了，很抱歉。”

　　高杉说得很诚恳，这才让阿清稍稍平息了怒气，她撇了撇嘴，别扭地开口道：

　　“随你便，送礼的既然是你，那你就送你喜欢的不就好了。突然问我想要什么…我也想不到什么特别喜欢的，你看着送就行。”

　　“我喜欢的…好吧，那我换个问法，书签，可以吗？刚刚问阿秋和叶子她们，她们都同意了。”见阿清没直说想要什么，高杉也不追问下去，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觉得不错的礼物，这次阿清没有再拒绝了。

　　一个月后的白色情人节，女孩子们收到的回礼大多也和她们送出去的义理一样，是非常普通的东西，不太普通的嘛…有如下几个：

　　做工精致的竹片书签，系着红色的穗子，上面绘有冬雪中的梅花，下面有一首和歌：“望残雪还是冬天，可梅花已在春霞里飘散。”这个书签每个姑娘（包括真礼）都有，高杉书法，瑞人绘画，既有实用性，又十分有诚意。

　　《伪·赤脚医生手册》，记录了大概十几种常见伤病的治疗与预防方法，来自玄武。他基本把自己和父亲学到的知识用最通俗易懂的说法写成了一本小册子，然后给姑娘们人手一本。（然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本耗尽了他当时所有医学知识的册子被裕司当着阿清的面笑话了好几个月）

　　镇上书店的书券，可以免费买任何一本价格不高于XX元的书，桂出品。据说是因为他常常和老师一起去镇上书店买书，老板娘送给他的，珍藏很久，忍痛割爱。

　　最大方的自然是松阳，送给孩子们的是萩城最有名甜品店的限量版草莓大福，送给真礼的，是一盒小町红。详情请见本章彩蛋部分。

　　最让人觉得气的莫过于银时，人手一本笔记本也就算了，最过分的是，叶子在收到本子之后发现：“这本子不就是他昨天从我家买的嘛！”而阿清，收到的本子虽然是最贵最好看的文艺小清新风格，但她还是感觉蜜汁不爽。

　　#银时少年，你再这样真的是会失去女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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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彩蛋：松阳的礼物
白情的当天晚上，待孩子们都回房休息之后，松阳才去了真礼的房间，将自己的礼物给了她。
松阳：你既然送了我那么好的巧克力，我当然也要给你最好的。
真礼：（拆开）这是…小町红？
松阳：嗯，我特意定做的，你觉得怎么样？
小巧的白色瓷盒上用朱笔墨彩勾勒着大片的樱花图案，触手微凉，轻轻拧开后，可以看见里面盛着玉虫色的小町红，在台灯暖色的灯光照耀下，那颜色看上去非绿非蓝非金非紫，艳丽又炫目，泛着一层闪亮而通透、既似金属又似釉质的光泽，像极了阳光下的昆虫身上那层斑斓的色彩。
真礼：…非常棒，再也没有比它更好的礼物了。
少女垂下了眼帘，但是脸上的红晕却出卖了她，不一会儿，待她抬起头来看着松阳，那双蜂蜜色的眼睛里似有层层流波晕开，面颊上盛满了三月初开的娇艳樱花，双唇看上去微微有些湿润，却是对着他嫣然地笑了。青年不由得心中一漾。
松阳：既然如此，那么，真礼小姐（一本正经），不知在下能否有这个荣幸，为你描唇？
小町红是一种日本传统的口红，价格很贵。基友看完了说老师真是有钱，给人买礼物都是买各种限量版或者定做版、这样很贵的东西，我表示是的，有钱，就是任性。（秀恩爱就没在怕的）
叶子对谁有好感已经很明显咯~不过呢，和高杉对阿清一样，也还只是少年少女之间的朦胧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