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纯白年代》雨栗子

40、第 40 章

　　镇上的某家书店，屋内的暖气烧得正好，温暖得人想伸个懒腰。身边花瓶里插着淋上了清水的鲜花，散发着甜甜的香味，混合着屋内书卷特有的淡淡油墨味，丝丝缕缕地飘入亚纪的鼻腔中，她幸福地用手支着下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手边的书，一边随意地在书本上勾勾画画。自家的书店因为开学季大赚了一笔，这段时间的生意就相对冷清了一些，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有这样忙里偷闲的绝妙偷懒机会。

　　正当她已经快要被暖气给催眠到睡着的时候，门口的铃铛叮铃作响，像是门铃一样，提示着店主有客来访，也为温暖的室内带来一阵颇为舒服的凉风。看到店里有客，亚纪赶忙放下了手中的书开始吆喝：

　　“啊，欢迎光临！”

　　女人迎了上去，脸上也从刚刚的百无聊赖切换成了营业模式，挂上了服务业标准的亲切微笑。不过等她看见来人原来还是熟客的时候，她顿时眼睛放光，声音也愈加热情了起来。

　　“哎呀，原来是松阳先生，今天也是来买书的吗？桂君没一起来呢…正好前几天我这里进了一批新书，给你每本都留了一份呢！”

　　老板吆喝着，面上的笑容比刚刚还要灿烂百倍，态度殷勤到都叫青年感到了一丝不好意思，不过亚纪可没有一点儿不自然的样子，理由不外乎是：这可是每次来她家，都会买不下二十本书的好客户啊！

　　自从这位神秘的教书先生到附近的松本村定居以来，他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一次镇上的书店买书，而且每次都是非常阔绰的把书店里新进的所有书都买一本回去——据他说，除了镇上，他也会去萩城的书店“扫荡”。不过她可不管这些，这么出手大方又性格好的客户上哪儿找？何况这客户长得也很好看，多么赏心悦目啊！（颜狗可能是全人类的共同特征）

　　在她眼里，吉田松阳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人了，而是送上门来的一捆钞票。PS，还是崭新崭新，让人看着就养眼的那种。

　　“啊，老板娘你好，谢谢你还为我存了新书…我能看看吗？”面对亚纪那已经到了虚伪程度的态度，松阳也是以不变应万变，微笑着提出了要求。

　　纤长的手指把每一本书都一页页翻过，看到了某本书的时候，松阳的动作顿了一顿，拿起书来开始细细地阅读。身材高挑挺拔的青年微微低着头，安静地倚靠在书架边，薄唇轻抿，双目专注在手中的书本上，时不时还将额边的一缕长发拨到耳后，配合上黄昏时从玻璃窗间映照下的暖色阳光，美好得就如同工匠手下的琉璃瓷器一般精致虚幻。亚纪坐在前台，拿着一本书伪装的同时，眼睛却几乎离不开青年的身上。

　　相比外面寒风阵阵，屋内显得有些温暖过分了，可能是呆久了有些热，青年下意识地扯了扯脖子上的米色围巾。望见他的动作，她猛然回忆起上次松阳来买书时候的对话，那次在结账的时候，她客套的一句夸奖——

　　“很漂亮的围巾啊！”

　　“谢谢，这是恋人给我织的。”

　　想到这里，女人这才回过神来，随即就是扼腕叹息：果然，好男人不是有主就是gay…

　　“老板娘，这些书我全都要。”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青年捧着一大摞书走了过来，她赶忙摆出笑脸，接过来准备结账。不过当她看到某本封面为大红色、印有一位有着双眼皮和黑色眼睛的白肤“女郎”的小书的时候，女人的唇角还是猛抽了起来。

　　……

　　银时少年最近非常烦恼。

　　本来他以为，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就已经够异常了，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周里，他又做了一次春梦。不同于上次还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脸的情况，这一次他可以确定，站在他面前的就是真礼本人。她穿着那天的那件魅惑洋装，羞涩地对着他笑了，脸庞仿佛是四月初开的桃花一般动人，同时，那件衬衫的纽扣也适时地“啪”的一声，崩开了。

　　什么？问他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怎么知道，就在他自己也在梦里兴奋（？）到快要把眼睛瞪出来的时候，他就醒了好么！而且，十分悲伤的，他又梦遗了。

　　黎明时分奋力洗内裤的时候他简直要捂脸了，春梦也就算了，女主居然还是真礼！是真礼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梦到那种…那种色色的事情！虽然说是未遂，不过如果说梦是人欲望的指向，那他还没看到关键地方就醒了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啊？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松阳就过来了，吓得他立刻拿着内裤就逃，接连好几天都不敢和他对上眼神。

　　要是被他知道我对真礼发春梦的事情，他会不会直接把我给剁了…一想到这里他就头皮发麻，脑子乱成一团，理都理不顺。就算梦里他啥都没做（这让他对自己的人品还是多了一点放心就是了！），可是…梦到真礼、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居然还梦遗了，这种事情，怎么想都很奇怪啊！绝对不可能是正常的！

　　烦恼了好几天，某天上午，就当他打算出门散散心换个心情的时候，他此时最怕遇到的人却叫住了自己。

　　“银时，你今天应该没事吧？我有点事情要找你。”

　　松阳从走廊的另一边快步走了过来，看见他慌乱无措的神情之后，青年一副理解的模样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故作老成道：“你最近情况不是很好，我想我们有必要来一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了。”

　　松阳是不是最近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书或者电视剧，还“男人和男人之间”…发现松阳今天似乎是铁了心要和自己搞什么一对一谈话，把他拽进了书房不说，还正襟危坐一派正经，装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银时少年在忐忑的同时，也有些微妙地无语着。而这份无语，在松阳递过来一本小书的时候，直接让他的吐槽能量都要爆表了。

　　“这本书是我前段时间在书店买的，我觉得不错，很适合你现在的情况，等下咱俩谈完了，你拿回去看吧。”

　　青年从他案板上高高的一摞书里随手抽出了一本红书，银时少年接过来，一字一句地念着封面上的字样。

　　“《母猪的产后护理》…松阳，你给我这本书，是想要我干啥。”

　　封面上的母猪脂肪饱满皮肤白皙，身材结实丰硕有肉，那奶/子大得刺痛了他的双眼。淦，他就算喜欢欧派也对这种的敬谢不敏啊！少年又看了一眼封面，再次无语，一只母猪还画那么水灵灵的眼睛、还特么是标准双眼皮，要不要这样？！

　　“…拿错书了，不好意思，这本才是。”

　　青年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就把书给抢了回来，又是在那一摞书里翻了好半天，终于，在把案板上翻得乱七八糟之后，他总算找到了正确的那一本。松阳反复地翻着书，确认封面和内容都无误，又给他递了一本同样是红色封皮的书。封面上画着一个看上去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少年，头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一副困惑的模样。

　　书名是《青春期少年的烦恼》，银时随便看了看就扔到了一边。很好，经过刚刚拿错书的闹剧之后，本来的那点恐惧和不安早就荡然无存，内心剩下的全是对他这位日常脱线的老师的疯狂吐槽刷屏。

　　“咳，咳咳，”仿佛是为了将刚才的事情翻过，松阳故意咳嗽了两声示意银时听他说话，“银时啊，你也到了青春期这个微妙的年纪了，老师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的烦恼。不过没关系！有烦恼不用一个人憋在心里，那多难受，和我说说吧，你最近在烦恼什么？是不是和恋爱…或者说，和性相关的事情？不用不好意思，我先给你说说我当年的故事。”

　　松阳越说越流畅，很快就又切换到了刚开始的正zhuang经bi模式中，“说心事应该从坦诚开始，小伙子，你这两天让我想到了我年轻的时候…”

　　你现在也没多老吧！银时少年听到这里，内心的弹幕刷屏又多了一条。不过，松阳年轻时候的故事？一听到这里，他顿时预感到接下来会是什么不得了的猛料，端端正正地坐着倾听起来。

　　“那会儿，我爱上了一个姑娘。说爱也不合适，因为我那会儿和你差不多大，哪里晓得什么是爱什么是责任感，那姑娘比我大一点，长得很漂亮很好看。我…不害臊地和你说，我还做过和她有关的春梦，醒来之后就得去洗内裤了，原因嘛，我知道你懂的。然后呢…（此处省略一万字）说来可笑，当时我异想天开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呢？就是她和我笑一笑，我连她和我将来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balabala…….（此处继续省略一万字）”

　　松阳滔滔不绝地和银时说着他“年轻时候的故事”，坦白说，那是一个非常老土的故事，不外乎就是一个青春期的小少年喜欢上了隔壁新搬来的一个漂亮姐姐，整天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然后为了讨姐姐欢心做了各种各样当时的他看上去很酷、但是后来想想简直是黑历史一般的蠢事。然而，就算是这样一个俗套到白烂的故事，也让银时始终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听了下去。

　　因为，故事里的松阳，是那么的像现在的自己。

　　“…虽然我俩并没有在一起，而且也发生了这么多很丢脸的事情，但是我很感谢她，那是我青春期最宝贵的回忆。事后再想，我已经很清楚当年很多事情不过是青春期的性冲动罢了，这很正常，没什么值得羞愧的，等下你看看我给你的那本书，第十四页就说清楚了这种青春期萌动的原因。现在，我遇到值得相伴终生的人，我想那才是真正的爱情。”

　　最后，松阳如此结了尾。在他讲故事的时候，青年一直留心着银时的反应，在看见银发少年的表情渐渐放松、眼睛里也没有前几天那种犯了错一般的羞愧之后，他在内心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这段时间的青春小说没白看。

　　“好了，小伙子，我已经和你分享了我的秘密了，你也跟我分享一下你的秘密吧。”

　　听到松阳这么说，银时少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窘迫，他恢复了狡黠的笑容，嘿嘿地对松阳说道：“那我要是说了，老师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

　　“我前几天在真礼房间睡着了。”

　　“…然后？”看着银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贼，松阳本能地意识到了不对。

　　“然后我不小心在她床上尿尿了。”

　　说完，银时拿起手边的书就飞奔而出，只不过他刚跑出屋子，就听见嗖的一声，一支毛笔擦着他的头皮扎在旁边的柱子上，硬是让木质的柱子上多了一层清晰可见的裂纹。少年咔咔咔地僵硬着把头转过来，就看见松阳还维持着抬手扔笔的姿势，又气又笑地喊着：

　　“你个小混蛋给我回来！说清楚！”

　　……

　　“青春期男孩凡做带有色情的梦，就叫做‘春梦’。梦境中性内容的形成可能有多种，如：看到裸体的异性、与异性接吻、拥抱、被异性/爱抚、爱抚/异性、性/交等。梦中异性的形象有时是清晰的，有时是模糊的…梦中的性对象一般是不可选择的。有调查报告，春梦者的对象可能是与其一往情深但未成眷属的人，也可能是同班同学、邻居、亲友，还可能是只见过一面而没有任何交往的人，甚至是从不相识的陌生人…”

　　当天晚上，银时一边嚼着真礼端过来的曲奇饼干，一边认真地翻着松阳给他的书。待他将整本书都看完之后，手边的曲奇也见了底。少年伸了个懒腰回味了一下自己刚刚吃的零食，和同样在吃真礼牌曲奇的室友们抱怨道：

　　“真是的，真礼的手艺还真是差得一如既往，要不是饿了，完全不想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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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银时最后的话的意思是，他已经对真礼恢复为平时的态度了。
松阳和银时说的狗血故事当然都是他看了各种青春小说之后自己编的，这两天他天天都在看各种青春忧伤小说，也是很拼了hhhh
至于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那是因为松阳有个习惯，就是去书店买书一定会把各种新书都翻一遍，只要是自己没看过的、但是又有内容的书本，他就会统统买回去，而且因为自己的学生大多出身农户，所以农学的书他收藏得格外丰富。除了这本书，村塾里还有《插秧的科学》、《蔬菜贮运保鲜技术》等等神奇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