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梦【杨戬同人】》立棠

23、岂曰无衣子同袍(二)

　　金霞洞里的琴声响了有一阵儿了。
　　仔细听去，是二琴合奏。高山流水白雪阳春。一弦是感旧事，一弦是思故人。时而如巍峨高山出细水，时而似三冬白雪融春温。动若游天地，静若醉金樽。一曲终将毕，两心永知音。
　　“哈哈哈，好琴！”玉鼎大笑道“你俩这琴合的，绝了！”
　　子琼活动了下手腕“戬你这弦儿行的也忒快了，赶不上啊。”
　　杨婵笑道“琼姐姐的柔美竟是能开化了二哥的刚健，不然二哥的琴声也太戾了。”
　　“有么？”杨戬笑道“我觉得我够柔了。”
　　“算了吧，你这要叫柔那真再没有敢称刚的了。”子琼笑道，说着抚了一下琴弦“婵妹你来试试？”
　　“我可合不上我二哥的琴。”杨婵摆手“我看呐也就琼姐姐你能知晓他的琴音了。”
　　杨戬笑了笑，未置肯否。
　　“那倒是谬赞了，我不过附庸风雅耳。”子琼道“这桐木也是真好，音色如此之纯。”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度闻。
　　“来来来，再来一曲，为师再好好品品。”玉鼎真人摇着扇子。
　　二人手刚搭在琴上，听得有人叫门。来的也不是别人正是白鹤童子。他未现人形，只见一只白羽丹顶的仙鹤在空中盘旋“师叔，老爷叫你速去玉虚宫。小侄等不及先去请其他师长了，告辞！”
　　“贤侄慢走！”玉鼎对着远去的白鹤喊了一声“你们三个先在这儿待着，贫道去去就来。”说罢驾土遁往玉虚宫去了。
　　“出什么事了？”杨婵问道。
　　“以往师祖传唤各处师长齐聚玉虚宫要么是传道授业，要么是有大事需要共同商议。看师兄这么着急，估计是后种可能”杨戬道。
　　子琼想了一想，已经猜到了些端倪。
　　果然，玉鼎回来后向三人说明了封神之事。
　　“按师尊和我们几个师兄弟的意思是将各自门下弟子凡是有能力的都派下山去协助子牙兴周灭纣，好完成女娲娘娘的封神大业。”
　　“徒儿什么时候下山？”杨戬问道。
　　“你急什么”玉鼎道“不日便有你太乙师叔，清虚道德师叔，云中子师叔，普贤师叔，文殊广法师叔等等一干师叔先派门人下山。子牙内边儿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嘛，容师父再交待你一些事情，寻一个恰当的时机再说。而且你现在连个称手的兵器都没有。”
　　“徒儿有师父所授的□□玄功，奥妙无穷，不要兵器也罢。”杨戬笑道。
　　“你知道什么。”玉鼎苦笑“我这几个师弟这么多年来没干别的，全闷头炼了法宝兵器了。这回派弟子下山，那肯定都得带着镇洞之宝展露几分。我玉鼎真人岂能落后。可师父你也知道，从来不依靠法宝取胜，也是这样教导于你的。我金霞洞的镇洞之宝嘛也就是你杨戬了。为师的斩仙剑虽然是个宝贝，但它认主，为师怕你拿了它伤着别人。为了不让外人笑话我玉泉山，所以得好好给你弄个像样的兵器。”
　　三人闻言一笑，这老头还挺好面子。
　　“真人，把我的宝莲灯给二哥行么？二哥能驾驭它”杨婵道。
　　“不行三妹，二哥不在你必须靠此物来保证你自己的安全才行。”杨戬道。
　　玉鼎真人笑道“再说你杨戬拿个灯像什么样子。刚才在玉虚宫为师问过师尊了，他老人家说给你准备了一件好兵器，不过没说在哪儿，得你自己去寻，总之是你的跑不了。只是当下急用。”
　　“既然如此，师父就不必劳神给徒儿找兵器了，待到了西岐向子牙师叔暂借一个就是。”杨戬道。
　　“我徒儿就是好，会体谅师父。”玉鼎很是欣慰“那这几日就准备准备吧。为师就你这么一个徒弟，回头可得给师父露个脸呐！”
　　杨戬行了一礼，笑道“谨遵师命。”

　　正值仲夏时节。夜深了，子琼百无聊赖，出了金霞洞想溜达溜达。
　　到了她经常去的山头，抬头看了看天，今晚全没月光，连唯一可以解闷的事都没了。
　　子琼又想家了。
　　“琼儿。”耳边传来一声轻唤，杨戬与她并排坐了下来。
　　“你怎么还没睡？”子琼道。
　　“你不是也没睡么？”
　　“你明天要下山了，早点休息。”
　　“无妨”杨戬道“此番战事一起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结束，我担心……”他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
　　“万一我是封神榜上有名之人，一去不回，这……”
　　“胡说什么！”子琼打断了他“你一定没事的。”
　　“生死难料啊，”杨戬轻松地笑了笑“上古正神所定之事谁能知晓。”
　　子琼当然算是知晓的“真人都说了，你是上天的宠儿。听我的，你肯定平安无事凯旋而归。”
　　“但愿吧。”杨戬吸了口气“琼儿，拜托你一件事行么？”
　　“当然。我会尽我所能。”
　　“若是我有去无回，你，你能不能代我照顾三妹？”杨戬顺下眼去“师父是神仙，逍遥散漫惯了杨戬不担心，只是三妹……三妹还小，杨戬也再无可以托付之人，你看……还有哮天犬，它此次肯定会随我同去，万一杨戬葬身两军阵前，它若还有命在，请你也一并待我照顾它，行么？”
　　子琼愣了愣，他这是？交代后事？“你信得过我？”
　　“能懂杨戬的人，杨戬自然信得过。”
　　子琼一笑。杨戬道“你答应了？”
　　“谁说我答应了？”子琼眼睛注视着杨戬“什么事还都没发生就要料理后事，把至亲托付给别人，你这算什么？杨戬我告诉你，是英雄你就平安回来，子琼陪你一起照顾你的至亲，捎着一块儿照顾你都没问题。你要是再说什么回不来的话，我子琼也能一走了之。”
　　见子琼有了愠色，杨戬笑道“杨戬不过说说而已，琼儿别生气。”
　　“总考虑别人，能不能多为你自己想一想。那你不单要答应我平安回来，还要答应我去了照顾好你自己。”
　　“好，我答应。你也得答应我。”
　　“你答应我了我就不能答应你了，这二者矛盾呐。”
　　“杨戬说的是，你自己要答应杨戬的事。”
　　子琼一愣，继而笑道“好。”

　　玉泉山下。
　　杨戬身穿水合服，腰系青丝绦，好一派清秀之姿，一身凛然之骨。
　　“我玉鼎真人的徒儿就是不一样。”玉鼎道“不愧这清源妙道四字。”
　　“师父过奖了。”
　　“下了山直奔西岐找你子牙师叔，不日为师也会下山助他。去吧。”
　　“谨遵师命。”杨戬行了一礼，回头看了看杨婵“三妹多保重。”
　　“二哥，你也保重。一定要平安回来。”杨婵眼里含着泪水。
　　“凭你二哥的本事你还担心什么？”玉鼎道。
　　杨戬点点头，又对子琼道“拜托了。”
　　“我等你回来。”子琼道。
　　杨戬转身要走，杨婵拉住了他“二哥，你别变，让我再多看你几眼。”
　　杨戬笑了笑，拍拍妹妹的肩，朝东北方向去了。哮天犬轻吠一声急忙跟上。
　　一人一狗，背影渐渐消失了。玉鼎真人道“回吧。”
　　杨婵拉拉子琼的袖子“琼姐姐，回吧。”
　　子琼不走，依旧向目力最远的地方望着“我再等等，你们先回。”
　　玉鼎摇摇头“杨婵，随她去。”
　　二人走了，留子琼一个人站在山下。
　　子乘绿耳，迢迢其路。行兮施然，我兮佁然。
　　子乘骐骥，泛泛其景。木兮萧然，心兮养然。
　　子乘骅骝，青青其林。草兮芃然，兰兮芬然。
　　“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