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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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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声音很轻，可还是让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唐欣吓了一跳。小小的一跳。
回头，她看见站在一束光影里的张云雷。薄薄的，甚至有些透明。
“怎么，吓到你了？”他往前走了一小步，帽檐抬一抬，让她看见自己正微微弯的眼睛。
唐欣摇摇头：“没有。”只是……意外。
“我也觉得不可能。你是运动员，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张云雷笑着走过来，一脚深一脚浅。唐欣本能伸出手，学九郎的样子想去扶他，张云雷却挥挥手：“别，我自己可以。”声音很轻，却字字透着倔强。唐欣赶紧收回了手，张云雷依旧笑着，云淡风轻，只是鬓角垂下两滴汗挂在尖尖的下颚。
“我明白了。”唐欣没来由说了一句。
张云雷一愣，显然有点蒙：“明白？你明白什么了？”
这口吻吧听起来极亲切，仿佛彼此是相识已久的熟人。唐欣想到姐姐想到杨九郎又想到刚才那一屋子热情洋溢的哥哥姐姐们，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问号，是不是京津一带土生土长的孩子都挺自来熟的？
她不说话，像看到一道难解数学题一样直愣愣地看着他。
张云雷故作镇定坚持了一会儿，可最终还是嗤笑一声，红着脸转头看向玻璃窗外。还好，灯光遮住这抹俏色。只是喉咙有点发紧。“不是，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看你比舞台上清瘦很多。”唐欣实话实说。他真的比电视机里看上去要单薄许多。刚才他走来，她都无法感受到一个成人应有的重量。唐欣也是运动员，明白骨折意味着什么。
“没办法，屏幕会把人放大好几倍。”他没把瘦看成大问题。
“你现在多少斤？”
“100多一点吧。”他没隐瞒。
唐欣吐舌头，这么瘦啊……下一秒却听他反问：“你呢，多少斤？”
比你重！重好多！唐欣把头瞥向一边，拒绝回答这个自取其辱的问题。
张云雷又笑了，“行了，不逗你了，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刚才那个问题可以告诉我了吧？看见我你到底明白什么了？”
“我……没什么。”唐欣想了想，还是别说了吧，总觉得不礼貌。
她欲言又止，张云雷却更好奇，身体微微前倾，把刚才她看他目不转睛的眼神悉数还给她，窗外五颜六色灯光掠过姑娘圆嘟嘟的脸，就像照着一颗牛奶糖，嫩嫩的好看。“没事，说呗，我一个身体不协调的病人还能把你一个国家一级运动员怎么着啊？”
对，就是这语气。唐欣想起视频里张云雷站在舞台上哄逗那帮姑娘时的样子，看似真诚纯良实则全是陷阱。
可姑娘们就心甘情愿往里跳。
唐欣也想跳的，但最后一刻理智回归，看着近在咫尺这张清秀柔美的脸，她很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明白为什么烧饼说你是……”
“是什么？”
“弯的。”
弯的。
咳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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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玩到晚上十点才散。张云雷想打车回去，杨九郎能同意？
“我又不是小孩儿，自己回家不会？”
“我不管你是什么，只要你叫张云雷，我就得送你回去。”
其实杨九郎比张云雷只大三岁，说是同龄人也不为过。若论辈分，云鹤九霄，杨九郎还得管张云雷叫一声“师哥”。可比起栾云平，孔云龙这些情商均已进入成熟男人行列的师哥，张云雷这个师哥则显得“名不副实”，杨九郎总说，你呀，就是拜师早，剩下的一点儿师哥样没有。要情商没情商，要智商没智商。别人说什么你都信，自己难受还得对骂你的人笑。每每这时，张云雷便会伸手去掐杨九郎脖子，嘴里一串沸腾的天津话：你说嘛呢你说嘛呢，我弄死你。
然后杨九郎笑得更欢实了。但心里是疼的。这么多年，张云雷似乎一点都没有长大。灯光亮起，站在舞台中央打起玉子板，那个梳着长寿辫的少年就仿佛从未远去。观众夸他一句，能乐上好几天，总想再找到人家给人鞠个躬或者来个拥抱，而如果有人骂他，说张云雷你丫说的什么破玩意，活儿稀碎稀碎，除了唱歌你还会啥？说吧，说到死你也成不了角儿。每每如此，他也不急，只是转过身去红了眼眶。
所以吧，杨九郎不爱让张云雷上网，可孩子大了由不得他管。
好比现在，他又开始刷微博，封箱演出结束后，鼓励的有，批评的也有。杨九郎想不通，张云雷都这样了，那些骂他的人到底图什么还要继续伤害他？就算活儿真是不瓷实，还需改进，以后再批评不好吗？何况有些根本不是讨论专业的正常批评，只是以相声为幌子的泄私愤。
“别老刷微博了，歇会儿眼睛。”车子开了一段，发现张云雷还盯着手机看，杨九郎眉头又皱了皱。张云雷嗯了一声，可
“嗯。”
“别看了嘿。”
“看完这条的。”张云雷压根没往耳朵里进。杨九郎无奈，长胳膊伸过去直接抢了手机塞进自己衣服兜。然后对他一呲牙：“跟你说多少回了，黑天看手机对眼睛不好，本来你就是近视，看微博多没劲，看看我。”
张云雷点头，“行，我看你。”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杨九郎。
说实话，张云雷眼睛不大，可聚精会神看一个人的时候，还真是要命。起码杨九郎不敢回望。怕一看，自己什么都答应他了。
而张云雷呢，早就知道这招对杨九郎管用，所以脸又往对方那儿蹭了蹭。
“咳咳，今天玩的开心吗？”没办法，杨九郎只好自己找话。
“开心。”
“开心就好，下次还一起出来玩。你呀，也得接触接触年轻人的生活。”
张云雷笑了：“什么叫接触年轻人的生活，一个人一个活法，我在家听戏听相声挺好的。”
那倒是，杨九郎没法反驳。
“以后我不和你出来玩了。”张云雷忽然就不笑了。
“为什么啊？”前方路口正好是红灯，杨九郎一个急刹车，舌头打了结，“祖宗，我我我没做错什么吧，还是今天谁惹你不开心了？告诉我是谁，我回去收拾他！”
张云雷眨眨眼：“此话当真？”
“当真。”杨九郎学起戏曲腔。
张云雷说：“就那个小丫头惹到我了。”
“小丫头？”
“嗯，就你那个姐妹儿，她妹妹。”
杨九郎一愣，“你说唐欣？不能吧，多可爱的小姑娘。刚才挨个儿给我们倒饮料，还给你倒了一杯。张云雷，人家是运动员，是我同学的妹妹，是外人，你别拿人家当我一样使唤，饮料温度不对，你就炸毛。你……”杨九郎真有点急了，生怕张云雷生气，又真觉唐欣不是那种惹人厌烦的姑娘。小姑娘真挺不错的，懂礼貌，人又乖，如果非要选一个错放，杨九郎绝对选张云雷，毕竟他那个脾气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见杨九郎脖子都红了，张云雷实在忍不住了，噗地笑出了声。
“你，你又诓我。”他笑了，杨九郎也就释怀了，“说真的，唐欣那小姑娘挺好的。”
“嗯。”张云雷从杨九郎衣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没看，只在手里转着。
“她还没男朋友呢。”
张云雷转头看向窗外，隔了一会儿才说：“运动队不让吧，尤其乒乓球这种梦之队，管理肯定很严。”
杨九郎嗯了一声，想到唐欣那种粉嫩嫩的脸，忽然又觉得可惜。“队里不让，可以偷偷来呗，我想把郭麒麟介绍给她，你觉得怎么样？”
张云雷转回头：“谁？”
“少爷啊，郭麒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外甥。好不好？”
“好……个屁！”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烧饼那张嘴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