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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结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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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哐咚————
吱—————
随着巨响的是马车突然的刹车。
“混蛋,怎么回事?”考斯曼停止撕扯衣服的动作,飞快的抓起腰间的长刀。
马车外面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考斯曼将马车的布帘卷起一角,谨慎的露出一张脸。
“将军…马…拉车的马死了……要不是车夫反应快,那么恐怕要翻车了。”士兵颤抖的解释道。
考斯曼眉头青筋绷起,“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具体还不清楚…将军,您的指令是?”
“换一匹马继续前行!”
话音刚落,从马车的后方又跑过来几个人,他们气喘吁吁的禀报:“将…将军…所有的马,看起来都不大对劲,突然倒在地上不动了。”
“一群废物!”考斯曼抽出长刀,捅破了布帘,直直向外面的士兵刺去。刀尖停在了他喉结前一厘米的位置。
“将…将军饶命啊……”士兵吓得魂飞魄散,“我马上…马上开始处理。”
“将所有的士兵召集到我身边来,保护好我的安全。”考斯曼眼珠一转,命令说。
七八名士兵组成一个方队,围绕在马车的四周,每个人的手里握着一把斧头。
“全体原地待命,注意周围环境,如有可疑人物立即剿杀,不惜一切代价。”
“是!”
考斯曼放下布帘,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万里,那眼神有些紧张复杂。
“想瓮中捉鳖?没那么容易……”他喃喃道。
万里才用发抖的手指将几颗仅剩的扣子系起来。她的大脑一片混沌,那几颗扣子就在眼前晃来晃去,费了半天的力气才勉强将胸口遮住。
就在这时,马外传来嘶嘶的声音,像是蟒蛇吐舌头,又像是气体在释放。这声音很小,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接着,外面接连响起砰砰砰的声音,似是人的身体撞击地面所产生的。考斯曼慌忙询问情况,可是外面的士兵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一股白色的气体从布帘的缝隙飘进来。
“催眠瓦斯!”考斯曼脸色瞬变,急忙身手紧紧捂住了布帘,阻挡气体的入侵。
[2]
“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车外传来笑声,这声音被狭窄的山壁反弹,回声分外响亮震耳。
伴随着笑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来者在马车的前部停了下来。
刷——利剑出鞘的声音。
“趴下!”与此同时,考斯曼大喊一声。
万里感到一道带着气流的寒光从鼻尖上闪了过去,消失在马车的尾部。
只下一秒,马车的车身被横向一分为二,车顶被完全掀开,只留下诡异的半截车棚。
几丝阳光从头顶的山涧洒下来,空气中的白烟散去,万里坐起身子,终于看到了他———真正的幕后黑手。
“欧文!”考斯曼惊讶道,“怎么是你?”
“真是可惜,”欧文啐了一口,将手中的镰刀插在地上,“差一点就能削下你的头骨了。”
“你想干什么?”考斯曼双手握紧长刀,双腿一前一后的站开,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他大喝一声,右手扬起,一把利刃飞向考斯曼的心口:
“取你的老命!”
长刀飞快地横在胸前,考斯曼做出防御的动作。可是这长刀经不住利刃的冲击,竟断为两截,匕首直直的插进他的身体。
[3]
考斯曼拔出了那柄匕首,血没有俑出来。倒是他的胸甲,从匕首的入口开始,如同蛛网一般碎裂。
“欧文,你这个不孝子!胆敢谋杀你的亲父!”他气的整张脸都在发抖。
“亲父?考斯曼,10年前,我就没有父亲了。”欧文笑着说,竖起中指指向考斯曼,“我真不明白,我母亲怎么会嫁给你这种衣冠禽兽。”
“混蛋!你到底想干甚么?”
“叙叙旧而已,别紧张。”欧文靠在镰刀柄上,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把匕首把玩。他回忆往事,语重心长的说:“当年,母亲作为产业唯一的继承人嫁给你。为了霸占我母亲的家业,你占有她、囚禁她、对外谎说母亲的死讯。没想到,在你得到一切后,竟然真的杀了她………”欧文哽咽住,再说不下去。
“欧文,讲什么都是需要证据的。”考斯曼冷笑一声,接着道,“吊灯的那件事,是不是你所为?栽赃嫁祸、杀人未遂,这些罪行足以将你送去行刑场。”
“我每次从壁炉爬上去,探望囚禁于阁楼上的母亲。”欧文丝毫没有受到他的影响,继续说道,“滚烫的铁管、熏人的煤烟,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母亲爱你,所以她心甘情愿嫁给你。你一次次利用她的爱,来满足你自己的欲望。”
“闭嘴!我要证据!”考斯曼怒吼。
“可是你想过吗,考斯曼?”欧文的嘴角猛的一抽,眼神里充满悲伤:“你有没有想过,如此深爱你的母亲,也会有一天……憎恶你?”
“你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想说的。考斯曼,游戏结束。”欧文从西装的内侧拉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在空中摇晃几下:
“你十年前的备份记事本,转移母亲财产、贿赂、贪污、杀人的所有记录都在里面。考斯曼,当年你真是小心过头了,所有信息滴水不漏。”
“怎么…可能?”考斯曼的力气像是一下子抽走,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
“这是母亲藏在壁炉里的那一份。人在做,天在看。”
“你在骗我!!”考斯曼突然发疯般地冲向欧文。他本就身材壮硕,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冲力,欧文被撞倒在地。
“把本子给我………”考斯曼伸手去抢夺册子,嘶哑的吼道。
“休想!”眼看册子就要被撕烂,欧文手指一用力,册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不远的地上。
“把本子……给我!!!”考斯曼发疯般地挣脱了欧文的钳制,像本子的落点方向翻滚,抢夺还在进行。
然而,终究还是被人抢先一步。万里在两人扭打间飞快的闪到本子旁,将其捡了起来。
“给我!”考斯曼一挺腰站起身,眼睛发红,恶狼一般向着万里扑过去。
万里下意识的一个转身,躲过了考斯曼的袭击。他扑了个空,又恶狠狠的转回头,继续向万里扑去。
身后是山壁,无路可退。万里看着考斯曼迎面扑来的身躯,失声尖叫。就在这时,一柄匕首贯穿了考斯曼的身体,鲜血四溅。身躯在空中失去控制,考斯曼直面向万里撞来。
咚!一声闷响。
万里的脑袋磕到坚硬的山壁上,剧烈的疼痛从后脑传遍全身,她被考斯曼沉重的身体压在地上,耳边是其他人匆匆赶来的脚步声。
一切结束了?
最后的最后,万里想。
[4]
一周后
万里站在军营的入口处,透过厚厚的铁栅栏门望去,里面穿着厚盔甲的士兵来来往往。密集的人流向一栋砖色小楼里涌去:聒噪的说话声、急匆匆的脚步声、因为推挤产生的铠甲碰撞的声音,全部令她感到头脑发晕。
尽管隔着护栏,还是有一股浓重的汗味刺激着鼻腔。对于这些训练完毕的男人来说,出汗是难免的。但是如此多具身体带来的味道,实在不好受。
“喂,你找谁啊?”
路过的士兵注意到了万里,探出脑袋问道。
“我找……”
“哟,James,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另一个士兵一脸坏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屁,收起你那副龌龊的嘴脸。”他推开搭在肩膀上的手,“没看见我在问人家话呢,还不快滚蛋!”
“到了饭点不赶去食堂,在这泡妞?”又一个士兵使劲拍了一下问话士兵的脑袋,开玩笑的说,“你小子饥渴多久了?”
“你们tm死定了!”问话的人怒吼一声,转身去教训战友,一行人打骂着消失在人群中。
万里叹了一口气,拉开衣兜拿出一个麻布钱袋。握在手心里轻轻颠了颠,里面的金币叮当作响。
真的不想来,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些臭钱,必须分文不落地还给德莱厄斯。
她握紧钱袋,大步流星向门卫走过去。
岗亭里坐着一个正在吃饭的士兵。看到万里,他放下手中的饭碗,将筷子狠狠拍在桌上,不善的问:
“干什么的?”
万里理直气壮的回答:“我找你们将军,德莱厄斯。”
“你谁啊?”他上下打量万里,从鼻子里不屑地哼出一声。
“你应该熟悉阿姐,她是将军的管家。是她告诉我将军在这里,让我来找她。”万里顿了顿,斟酌着更好的介绍词:“我是德莱厄斯的……工人。”
“我们将军今天谁也不见,滚吧。”他对着万里挥挥手,不耐烦的嘟囔着:“你们这些人,见将军还不容易?在家里在床上,哪里不一样,非得跑到这里……”
听到这话,万里气得心肝一颤。她指手画脚的骂道:“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如果你不想让我告诉德莱厄斯的话,那就别唧唧歪歪,赶紧给我去报告!”
威胁无用,眼看面前的人就要喷火,万里赶紧刹住嘴,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赶紧从钱袋里摸出几枚金币,往他面前一推,态度大转变:
“一点小心意…您看我也不容易,就通融通融,去向你们将军…报告一下呗……”她呲牙裂嘴的笑着说,“跟他说……我叫万里。”
万里,你可真是怂包傻蛋的结合体啊。她气得想抽自己几巴掌。
一会的工夫,门卫回来了,随他而来的还有一个好消息:德莱厄斯同意见面。
“将军在训练内场,就在红砖楼的旁边。”他饶有深意的笑笑说,指了指那栋建筑物。
“谢了。”万里咬咬牙,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下,径直向训练场走去。
她走的很谨慎,害怕被拥挤的人群挤压。不过很快的,她很快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每当她经过任何一个士兵,他们都会停下脚步,窃窃私语起来。
走了近三分钟,才到达红砖楼的入口。楼里的空气很闷,气氛安静的诡异,她每走一步,脚步声便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转眼间,便已到了走廊尽头。门框上钉了一块板子,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着“训练内场”四字。深呼吸,万里拉开了门。
宽阔的训练场的中央放置了一个大家伙。那是一个用铁杆搭建成的攀爬架,外形像是野外拓展训练的器械。
攀爬架的最高层,镀了一层能容纳两人的铁丝网。德莱厄斯就躺在上面,手臂交叠垫在脑后。这个视角向上望去,正好能看见他宽大的后背,他穿了一件黑色短袖,露出肌肉结实的手臂。
万里尽量礼貌的叫他,可喊了无数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睡的还真死啊。万里有点气恼的抓头发,一时脑筋发热,竟顺着铁杆爬了上去。
很快,她便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这个架子实在是太高了,随着高度的增加,手臂越来越酸,她只好停下来休息一会。向下望去,差点吓尿了裤子。她正好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身子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在这种地方睡觉,太重口味了。”她鼓起勇气继续往上爬,终于触摸到了铁丝网。
德莱厄斯占地面积很大,加上万里,没有了多余的地方。坐上去的一刻,铁丝网吱嘎一声,吓得万里嗷的一声叫出来。
这一声完全把德莱厄斯捅醒了,他不满的咳嗽一声,警觉的看向身边的人。
万里略尴尬的向他挥挥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什么问题,问吧。”他先一步开口说,像是预料到了万里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