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明兰同人 不负》向皖

8、不负（八）

　　平宁郡主告辞后，大娘子窝着一肚子的疑问直往寿安堂奔，恨不得马上能问清楚到底出了啥事，却被老太太一句话堵了回来，说是要等官人回来后一同相商，大娘子不免有些狐疑，再思及过往种种，总觉得今日这事情背后怕是另有隐情，想想自己此时与这事情背后原委，怕是只隔了一层窗户纸儿了，可这厢越是心急，一时间就越是想不明白，心下更是焦躁。
　　盛紘一下朝归家，便被老太太请了去，一进寿安堂，瞧见大娘子也在，心中知道老太太怕是有要事相商，与老太太见了礼，甫一落座，就听见老太太开了口：“老婆子今天把你们夫妻俩寻来，不为别的，只是今儿早平宁郡主登门拜访，说是想求娶我们家六丫头，这儿女姻亲，还是要问问你们做父母的意思，不知道你们心里是个什么打算啊？”听闻这话，王氏早已是惊得说不出话来，盛紘心中又惊又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母亲，我盛家乃是文官清流，纵是庶女，也是不能为妾的。”“你这个做父亲的，说的什么混账话，”老太太喝道：“群主娘娘求亲，自是要求我家姑娘作正房大娘子的，我怎么可能委屈了我家六丫头。”听了这话，盛紘连忙赔笑：“母亲教训的是，”心中不禁大喜，“这样的话，于六丫头来说，确是门好亲事，我这做父亲的岂能不允，这齐家门第虽高，我们若多陪些嫁妆，也是妥当的，不过这六丫头的出身……”盛紘看了眼尚未缓过来的妻子，说道：“既是要嫁进公爵府，就要全了两家的面子，六丫头既没了生母，不如记在大娘子名下，也算是嫡出了，母亲，如此可好？”“你提的，自然是妥当的，就不知大娘子意下如何啊？”
　　这王氏刚刚缓过神来，便又多出了个嫡亲女儿，心中有苦难言，只得道：“儿媳不敢自专，听凭母亲安排。”盛紘听了，更是乐呵呵地问道：“母亲，不知郡主娘娘对这亲事，可有什么打算啊？”“郡主娘娘同我说了，若你们允了这门亲事，年前她便找个好日子，先把小定下了，等明年春闱过了，小公爷考完，再寻日子正式下聘，不过念及我家如儿尚未许人家，怕是要等如儿的婚事定下了，明兰才能正式出阁。”盛紘听了连声赞道：“这是自然，还是郡主娘娘想的妥帖。”
　　王氏瞅着这母子二人说话间一来一往已是定下了亲事，心中不由得有些泛酸，忍不住问道：“这郡主怎么就看上六丫头了？京中高门贵女这样多，他家儿子的品貌摆在那里，不知多少人想结亲，这种好事怎么就偏偏落到我们家头上了？莫不是……”王氏脑中灵光一现，急忙说道：“老太太，我之前可听说齐小公爷养了个外室，怕不是因为此事，齐家才急着要求娶明丫头吧？”盛紘一听此话，小心看了眼老太太，连忙斥责道：“你胡说什么，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你也当真，还又拿到母亲跟前说，像什么样子。”“我……”王氏还欲反驳，老太太便淡淡打断了她：“这话我听说过，不打紧，这些子没凭据的流言，做不得真，你们不必在意。”
　　“母亲所言极是。”盛紘连连赞同，一边示意妻子莫要再多言，生怕此事会生出什么变故。“既如此，这事就这般定下吧，你们夫妻择日也去国公府拜会下，我们毕竟是高攀了，你们顺道也与郡主娘娘先把下定的日子定一定。”
　　“是，儿子知道了。”盛紘连连应下，“那儿子就先不打扰母亲休息了。”语罢便拉着王氏告退。
　　王氏出了寿安堂，心里直犯嘀咕，老太太平日里最疼明丫头，这公爵府与盛家门第不齐不说，且齐小公爷如今身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是非，外人眼里这肯定还是桩好亲事，可老太太如此疼惜明兰，是决计不会答应这样的亲事的，怎么如今反而转了性子，一口答应了下来，什么都不在乎了呢，不对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我得好好想想。“我明白了，我可明白了！”王氏把这一年来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仔仔细细想了一遍，从头捋了一捋，顿时间，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公爷一开始就是要娶明丫头的啊，如此才与郡主娘娘闹成这样的呀，怪不得小公爷前脚归家，郡主娘娘后脚便来盛家求亲，我的天爷啊，这小公爷竟看上了六丫头，还闹出了这些事！王氏又想起自己那些日子嚼的舌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吞下去，不由得暗自懊恼，却又因不是自家的如兰，不免又有些泛酸。
　　“母亲，你刚刚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呢？”如兰一进门便见母亲在那自说自话，一脸懊丧，不免担心：“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王氏见着自己的女儿，一时忍不住，便倒豆子一般将这些事全说了出来，愈说愈是忿忿不平：“我这真是没想到，这个明丫头哪里好？小小一个庶女，小公爷竟为她做到了这个地步。”如兰听了这些，先是震惊良久，转而便抚掌大笑，“你笑什么？”王氏见女儿如此，怕女儿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脸担忧。
　　“哈哈，我笑那个墨兰啊，我看她以后还得瑟什么，她自己作践自己就算了，偏偏还连累整个盛家，靠着这种手段进了伯爵府的门，还有脸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这下好了，如今让她看看明兰，公爵府啊！这嫁的不仅比她好，还比她嫁的体面，想想她以前天天往元若哥哥面前凑的样儿，再看看今日，她日后知道这事，岂不是要气死了，我一想到她那副嘴脸，啧啧，她不高兴，我就高兴。”如兰说完，似是想到墨兰被气急的模样，又笑了起来。“你……”王氏看着女儿这般反应，一腔不平尽是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