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青书[倚天同人]》燕十七娘

2、第 2 章

　　耳边有细碎的说话声，时隐时现，却始终不断，恰好维持在一个逼人吊起精神去听的微妙节点上。
　　张无忌不禁皱眉，除了被说话声打扰休息，更多是身体上的不适。
　　一股股寒气从左右肋下钻出来，蛮横的挤走了身体里所有的热度，让张无忌入堕三九寒冬，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却无法产生一点热度，只能更明显的感到这些寒气似乎化作了千万根冰针，往他的四肢五脏扎下去。
　　几息间，他就因这痛苦汗出如浆，头脑昏沉。
　　自己这是怎么了？
　　张无忌自九阳神功大成以后，可称寒暑不侵，再也没有尝过这样的滋味。但是这感觉又有一些熟悉，是他曾经日日夜夜与之为伴的。
　　他有了一个猜想，又不敢相信。
　　“张爷爷!无忌哥哥又开始发抖了!”
　　这时，一道稚嫩的女声响起，随后，张无忌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张三丰快步赶到了床榻前，只见张无忌面色青白，唇色乌紫，满身的冷汗浸湿了亵衣黏在身上，蜷成一团不停的发着抖。连忙将他扶起，运起武当九阳功替他驱散寒意。
　　感觉怀中的小人逐渐放松下来，张三丰拿来几个枕头垫在他背后。试了试张无忌的额头，感觉他体温似有回升，再掀开他衣服，看他左右肋下各自印着一个青紫色的掌印，触手生寒，仿佛摸的不是人体而是寒冰。张三丰给他脱下汗湿的衣物，看见张无忌身上的肋骨根根分明，薄薄的皮肤裹着孩童纤细的骨骼，仿佛轻折便断。
　　张无忌自小长在冰火岛，又有武功高强的长辈爱护，论身体还要比寻常孩子强健一些，短短几个月就被折磨成这样。少林寺因往事不愿教授他少林九阳功，峨眉灭绝因着殷素素恐怕也不会愿意救这个“孽种”，眼看着张无忌病情日益恶化，张翠山这最后一点骨血，终究是要保不住了。
　　张三丰抚着长须，又想起了常遇春刚刚的提议，如果实在没办法，只能让常遇春带着张无忌去找胡青牛碰碰运气了。
　　而张无忌此时心中正是惊涛骇浪，一时间竟连寒毒之苦都压了过去。一朝酒醉，再醒来居然又回到了过去，这样匪夷所思的事，让张无忌几乎是要怀疑自己酒喝多了产生幻觉。可这一切又真实的令他无法怀疑，只能接受自己回到过去的事实。
　　既来之则安之，世上若真有气运一说，那张无忌自信能算是大气运之人，凡事总能逢凶化吉，因此慌张过后，就立刻安然起来。见张三丰神色黯然，还提起力气安慰了几句。
　　而落在张三丰眼里，又是一番痛心。
　　这时门开了，一个女童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张爷爷，热水和衣服我拿来了。”
　　张无忌循声看过去，看见那女童大约八九岁年纪，一身干净的布衣，泛黄的头发扎了左右两个小丸子。五官清秀，眉眼楚楚，不是周芷若又是谁
　　“辛苦芷若，把盆子放下，出去吧，我来就好。”
　　张无忌全身无力，任由张三丰给他擦身换洗，心里已经明白了自己所在的时间段——正是张三丰带他上少林碰壁后，救下了周芷若与常遇春的时间。
　　这时他身体虚弱，寒毒愈演愈烈，张三丰带着他寻了一处小镇暂时修养，周芷若与常遇春也与他们在一起。现在，常遇春应该正在劝说张三丰，让他带走张无忌去向胡青牛寻医问药，用不了多久，张三丰就要点头答应了。
　　张无忌既然重生，九阳神功等秘籍他自然不会忘，性命无忧，是以现在去不去找胡青牛，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只是这样逆转时间的奇事难以宣之于口，他要拿出这些秘笈总得寻个说得过去的由头。更重要的是，若他不和常遇春同去，那胡青牛与王难姑定难逃金花婆婆毒手，杨不悔也没人能护着去找杨逍了，张无忌再三思量，还是决定与常遇春一起。
　　“无忌，你在这里再歇一会，芷若会照顾你。”张三丰嘱咐了几句，就又出门了。
　　过了不久，周芷若就端着一碗粥进来：“无忌哥哥，你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不那么冷了。”张无忌朝她笑了笑，“多谢芷若妹妹照顾我。”
　　重活一次，张无忌不想与四女中的任何一人再有什么纠葛，既然知道自己绝非良配，那就趁一切还未发生之前扼断，没了自己，想必她们都会过得比上辈子舒心不少。
　　现在当然是不必有什么顾及的，周芷若才多大一点，太回避反而刻意。既然自己已经决定去蝶谷，送杨不悔找到杨逍后就回武当山，两人也不会再有太深的交集。
　　只是……
　　张无忌心中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回来晚了一步，如果能在寿宴之前醒来，说不定还能救下爹娘，但转念一想，爹娘对三师叔有愧难偿，武林中人也不会因为自己重生而放弃对屠龙刀的谋算，还是会逼上山来，此事实乃命中注定，无法更改。
　　他喝完了粥，又对周芷若道谢，见她神情略有不虞，忍不住问她是出了什么事。
　　“我被张爷爷救下，对他非常感激，本来想和他一起回去，只做一个洒扫婢女我也愿意的。但是他说你们武当不收女子，要送我去峨眉灭绝师太那拜师……”周芷若说着，眼中就蒙上一层水光，“无忌哥哥，我有些怕。”
　　“峨眉派乃郭襄女侠所创，是武林中极有威望的名门正派，不逊于武当，灭绝师太又是峨眉掌门，武功卓绝，嫉恶如仇，会好好待你的。”灭绝师太对周芷若确实很好，只是……张无忌想起纪晓芙和周芷若的毒誓，有些咋舌。但是毕竟不能和周芷若说灭绝师太的坏话，她本来就畏惧，如果再加一层成见，日后师徒相处就要尴尬了，对她没有好处。何况这一世，周芷若不会和自己再有什么牵连，灭绝师太也就不会再逼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