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尊世界挣扎的男人》心茶无有

4、赶集（二）

　　吃完面条，两人又接着往药店走去。一路上蓝艾止不住地打饱嗝，肚子里涨得难受，吃得正好八分饱的陆明倒是觉得吃了热腾腾的面以后浑身都暖烘烘的，走路也轻快了许多。

　　蓝艾捂着肚子跟在陆明身后，忍不住问道:“夫君，你要买什么药材啊，如果有什么病，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陆明回过头来，又好气又好笑地踹了蓝艾一脚，道:“我没病，我看你像生病了。”

　　“我？我生什么病了？夫君，莫不成你还懂医术？”

　　“我看你是因为吃太多了，撑着了。”

　　“夫君，那你买药材干什么？”

　　“我给馍馍治病，行了吧。”

　　“馍馍？馍馍是谁？是女是男？”

　　“……”

　　转过几个弯，两人便看见了药店的门口，今天是集市的日子，街上都热闹得很，唯有药店门口十分冷清，行人们不约而同地绕开了药店。

　　原因无它，只见药店门口铺了一块看不出本色的破布，上面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子，女子虽然消瘦，肚子却病态地膨胀，她闭着眼睛，浑身上下只有巨大肚腩偶尔起伏。

　　她的身边颓然坐着一个男子，男子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病症，只是表情悲切地抿着嘴唇坐着，没有半点动作。

　　衣衫褴褛的男女看上去关系亲近，哪怕在众目睽睽之下，男子仍然轻轻地握着女子的右手。

　　见到这幅景象，蓝艾忍不住皱起眉头，拉住了陆明，道：“夫君，不如还是一会儿再来吧。”

　　“怎么了？”陆明也看到了药店门口的男女，但他似乎完全没有避之不及的模样，被蓝艾拉住，反而疑惑地反问。

　　“那是郑四姊弟，阿姊患有怪病，平日里食量奇大，却只胖肚子，浑身上下是没有半点肉，身子骨更不用提了。”蓝艾解释道，“我们怕也染上那种病，所以从来不敢靠近那对姊弟。”

　　“没事儿，这病不会传染，你放心就行。”陆明语气轻松，正准备继续向前走，却被蓝艾拽得倒退两步。

　　“到底怎么了？”陆明有些不耐烦地扭头，却发现蓝艾满脸凝重，似乎对这个姊弟十分忌讳。

　　见蓝艾仍然不肯妥协，陆明只好摇摇头，道：“那就待会儿再来吧，行了吧？”

　　“那样是再好不过了！”蓝艾连忙点头，“夫君，我们现在去别的地方先逛一逛吧，一会儿再来，一会儿再来！”

　　紧接着两人便去了集市更加热闹的地方。然而这个集市就算再热闹，那也只是古代一个镇子一旬一次的集市，在陆明看来，就算是前世一个最普通的农贸市场也要比这个集市丰富许多。所以陆明只是买了几个手工编成的玩意儿以后也渐渐失去了一开始的兴趣。

　　两人正无聊时，正好逛到了菜市口，今天的菜市却比平时的菜市热闹许多，尤其是菜市口，哪怕说是摩肩接踵也丝毫不为过。

　　头上戴着刚买的斗笠，陆明笑道：“正好到了菜市场，走，我带你去买菜去。”

　　蓝艾的脸上却显得颇为复杂，犹豫道：“里面人好多，挤来挤去的我怕夫君吃不消。”

　　“你这借口能找得再假一点吗？”陆明撇撇嘴，道，“莫不是你在菜市里找了个小的？比如豆腐西施什么的？”

　　“那夫君也应该接受才是，不能被人称为妒夫，那样是不守夫道。”蓝艾认真地回答道。

　　“……”陆明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顿感一阵郁闷，只得挥挥手，道，“开个玩笑而已，这都听不懂，真是服了你了。”

　　蓝艾原本以为陆明应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贵人儿，没想到在菜市中，他竟颇为得心应手。

　　先是在菜市的角落里找到一个蹲在菜篮子前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卖菜的伯伯面前买了一些还沾着泥土的蔬菜，陆明又在肉铺前挑肥拣瘦，切了一刀七分瘦，三分肥的猪肉。

　　蓝艾忍不住道:“夫君啊，这贱肉虽然便宜，但是它骚臭难吃，你恐怕是买错了吧。”

　　陆明提着肉，头也不回地道:“你懂什么，看着就行了。”

　　“哦哦……”蓝艾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选择相信了陆明。就在两人准备回药店看看的时候。原本就人满为患的菜市口忽然热闹了起来。

　　蓝艾一向最爱凑热闹，连忙伸长了脖子去看，但只看了一眼，蓝艾就如同触电了一般收回目光，眼睛眨得飞快，一副心虚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陆明可没有蓝艾的身高，纵使努力地踮起了脚尖，他还是只能看到那边的高台上突然聚集了许多人。

　　“没……没什么……也许不是什么好事。”蓝艾哪里懂得撒谎，吞吞吐吐的模样好像在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我在撒谎。

　　“蓝艾——”陆明拖长了声音。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夫君，我们去药店看看那对姊弟走了没有。”蓝艾挤出一个笑容，样子看上去更可疑了。

　　陆明便拉起她的衣袖，道:“走，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表演看。”陆明拉了一下，却没有拉动。回头看时，蓝艾却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我不去了，你要去便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陆明见到蓝艾一副恨不得逃之夭夭的模样，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也变了，踮脚去看的时候，台上已经坐了一个穿着一身绿色官服的女子，面前摆着一个悠悠飘着青烟的香。

　　随着人群沸腾了一般的声音，一个穿着囚衣的男子五花大绑着被几个捕快打扮的女子推上了高台。

　　男子十分瘦小，在人高马大的捕快的拉扯下，跪在了高台中央，几乎像个猴子。他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木然盯着眼前的地板，只是偶尔因为跪姿变扭而挪一下腿的动作证明他还是一个活物。

　　见到男子被带上来，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纷纷的嘘声，更有泼皮扯着嗓子喊一些污言秽语。那些话就算是陆明听了也倍感恶心，但是被谩骂的本人却丝毫反应也没有，简直像一个没有人在操控的木偶。

　　就在这时，一个捕快走上前，先是清清嗓子，然后扶着腰间的佩刀，大声道:“诸位乡亲们，请安静，这个妖夫不守夫道，因为家里妻主纳了一个郎君，冷落了自己，便心生邪念，先是用毒毒杀了那个郎君，又亲手用斧子砍死了妻主，事后还将他妻主的肉做成肉羹，喂给他的孩子们吃！经县令判决，此男罪大恶极，今日午后问斩。”

　　捕快每说出这个男人的一项罪行，人群便爆发出唏嘘之声。

　　直到捕快说完，一个人忽然高呼:“此等妖夫，不杀了他作甚！”

　　“没错！不守夫道的男人就应该被砍头！”

　　“五马分尸！砍头太便宜这个妖夫了！”

　　“没错！凌迟！”

　　一时间，人群义愤填膺，所有人脸上都是一脸愤怒，好像恨不得亲自上去把这个男人的头砍下来，然后吐几口唾沫上去的样子。

　　陆明听了男子的罪行，虽然也不禁遍体生寒，但是他毕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种刑罚，他看着刽子手提着刀一步一步地走上前，不由地后退了两步。

　　蓝艾道:“如果不想看的话我们就不看。”

　　“他要被砍头了，是吗？”陆明没有回答，只是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问道，“他马上就要死了。”

　　“他犯了律法，你不要多想了。”

　　负责监督的官员见面前的香燃尽，便把牌一丢，宣布道:“时辰到，行刑！”

　　听到这一声并不响亮的声音，原本还议论纷纷的人群们忽然安静了下来。刽子手抬起大刀，阳光在磨得明亮的刀身上反射，好巧不巧地照进陆明的眼睛。

　　陆明被晃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等到他再度睁开眼睛时，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走吧。”蓝艾收回目光，低声说。

　　陆明点点头，扭头向药店方向走去，道:“没错。”说着，陆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走了一阵，陆明抬头看蓝艾，却发现她铁青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被砍头的又不是我，你伤心个什么劲啊……喂！”

　　蓝艾似乎在走神，被陆明这么一喊，竟然被吓得一哆嗦。她连忙摇摇头，道:“没事没事，定是昨天没睡好。”

　　“真的假的，昨天睡得比猪还死。”陆明看了蓝艾的表情一眼，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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