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一曲教相思（BG）》祁蘩

61、【番外】栗子和九馕（一）

　　离李木子和杨九郎的婚礼没多少天了，李木子的凤冠秀禾总算是赶工完成了。
　　按着江南的规矩，这女娃出嫁，嫁衣得由娘家出。顾小瑾作为李木子的闺蜜，这嫁衣自然是她去定做的。
　　论绣工自然是苏杭更胜一筹，顾小瑾在带着李木子特地飞去苏州，给李木子量身定做。这做好了，自然也是顾小瑾去取。
　　张云雷早就取了钢板，现在的他，算得上“顶级流量”了，通告、邀约就没停过，为了参加杨九郎的婚礼，更是把所有的工作提前了。顾小瑾都快一周没见着他了，也顶多他拍摄的空隙打个电话。
　　顾小瑾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去飞机场。刚开门，就看见张云雷回来了，九涵提着他的行李箱跟在后面。
　　顾小瑾眼里闪着惊喜的光芒，“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张云雷摸摸顾小瑾的头发，嘴角微翘，弯腰，把下巴抵在顾小瑾的肩上，“嗯，拍完了就回来了。”
　　顾小瑾觉得耳根麻麻的，微微颤了下，“累吗？”张云雷眼底的青色显而易见。
　　张云雷哑着嗓子，有一种魅人的魔力，“看见你就不累了。”
　　“好啦。”顾小瑾受不了耳朵麻麻的感觉，把张云雷的身子扶正，“你之后是不是就没工作了？”
　　“嗯，接下来一周我都在家里陪你。”张云雷把顾小瑾圈进怀里。
　　顾小瑾叹口气，本来他应该后天才回来，结果提前了两天回来，“怎么办？我现在要去苏州。”
　　听到这话，张云雷才看到顾小瑾背后的小行李箱。
　　顾小瑾拂起张云雷额前的刘海，“栗子的嫁衣做好了，我要去拿。明天是奶奶和爷爷的忌日，家里人都回不去，我得回去祭拜。”
　　张云雷抱着顾小瑾，好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
　　顾小瑾有些惊讶的看着张云雷。
　　“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爷爷奶奶。”张云雷笑着说。
　　顾小瑾把头埋在张云雷胸前，“好。”

　　就这样，张云雷跟着顾小瑾去了苏州。他们一起去看了苏州园林，一起去吃了顾小瑾最爱吃的小吃，一起走过顾小瑾从小到大跌跌撞撞走过的路……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刚刚擦亮，两人提着香烛纸钱，就出门了。
　　一路上，顾小瑾很是感慨，“要不是爸妈住的近，估计家里的院子就荒废了。”
　　昨天两人才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梨花开的正好。阳光很好，透过花与花的间隙，落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张云雷看的有些呆了，原来，顾小瑾从小在这么美的地方长大的。
　　“辫儿？张云雷？”顾小瑾微微摇晃着张云雷。
　　张云雷这才回过神来，两人在出租车上，“怎么了？”
　　“我爷爷很早以前，就让我带你回来看看……”顾小瑾的笑容渐渐消失，可惜他现在看不见了。
　　张云雷搂着顾小瑾，他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顾爷爷和顾奶奶合葬在一起，在姑苏城外的虎丘附近，那里有个公墓。
　　顾小瑾带着张云雷找到爷爷奶奶的墓碑前，“阿爹、好婆，我带这孙女婿来看你们了。”
　　张云雷蹲在墓前，拿出香烛纸钱，“爷爷、奶奶，我是张磊。”
　　顾小瑾看着点蜡烛的张云雷，眼眶就湿润了。阿爹好婆，你们现在可以放心了，我会幸福的。她抬头望着天边晨光熹微，你们在天上能看见吧。
　　顾小瑾在墓前跪拜磕头，然后是张云雷。然后，张云雷却把顾小瑾赶走了，“你先下去，我和爷爷奶奶聊聊天。”
　　顾小瑾有些不解，“什么呀？我不能听吗？”
　　张云雷点了点顾小瑾的鼻尖，“秘密！”
　　顾小瑾一步三回头，“好吧。”
　　顾小瑾先去了长梯下的空地上等着张云雷，时不时脚尖点地，等着太阳都快升到当空了，张云雷才下来。
　　顾小瑾微红着眼，挽着张云雷，“走吧，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张云雷搂着顾小瑾，“走吧。”

　　张云雷和顾小瑾在苏州待了两天，就回北京了。刚回北京，顾小瑾就带着凤冠秀禾去了李家。按着规矩，出嫁前的女孩子不能和新郎见面，所以李木子就被李爸爸接回娘家住了。
　　顾小瑾手捧着檀木盒，敲开了李家的门。李木子来开的门，“呦，稀客呀！”
　　“喏，新娘子，你的嫁妆。”顾小瑾双手奉上。
　　李木子能猜到这是什么，接过，“快进来吧。”
　　顾小瑾笑闹着，“快快快，换上我看看。”
　　李木子有些害羞，“行，我去换。”
　　李木子穿着精美华丽的秀禾服出来，华贵优雅，不光是面料臻稀和工艺繁杂的体现，更有云肩的华丽，避膝的高雅，以及流苏的点缀，盘扣的精臻。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
　　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
　　李木子头戴六尾点翠凤冠，两边垂下长长的点翠珍珠步摇，美丽不可言喻。
　　顾小瑾看呆了，她想起了一句话，“最美不过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好美。”顾小瑾很喜欢这件嫁衣。
　　李木子看着水银镜前的自己，娇羞的新娘子，她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妞儿，等你的婚礼，我也给你做一身。”李木子拉着顾小瑾的手说。
　　顾小瑾笑着，“快去换下来，一会儿蹭脏了。”
　　李木子换下衣服，两人一起将衣服叠好，放入檀木盒中。顾小瑾摆弄着凤冠，“栗子，有个问题，我问了你好多年了，你还没回答我。”
　　李木子歪着头，疑惑，“什么问题？”
　　顾小瑾坏笑着，“你还没告诉我，你和九郎是怎么在一起的？”
　　“这都过去多久了？还记着呢？”李木子拍了下顾小瑾的头，“行，我告诉你。不过，那你今晚得留下来了，这个故事呀，可长了……”

　　李木子是个正宗的北京大妞，是在胡同里长起来的姑娘。家里也算是小有家底，李爷爷是当年正阳门白手起家的京商。可是在这个一块儿石头砸下去十个人里就有九个高干子弟、富家千金的四九城，李家根本不算什么。
　　后来李爸爸接手了企业，也算是不辱使命，把父辈的事业壮大起来。
　　家里的长辈对晚辈自然是充满了期望，可惜李爷爷也就只有一个儿子，而李爸爸也只有李木子这一个孩子。当然，李家也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男孩儿女孩儿都是平等的。
　　李爸爸希望李木子以后可以继承家业，也对李木子很严格。而李爷爷风雨沧桑几十年，就觉得只要孙女儿为人正直，其他的只要开心就好。
　　李爷爷对李木子是极其的宠爱，李爸爸虽然认为这样子对孩子不好，可是迫于父亲的压力，也只能选择放任了。所以，李木子也算是胡同里野大的孩子了。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李木子就跟着父母搬出了爷爷奶奶家，搬到了别墅区，那时候李木子刚刚上初中。
　　这天本来就是周五，而且再加上下雪，无论中学还是小学，下午四点都是正常放学。李木子放学就直接往爷爷家所在的胡同跑，带着一帮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孩子，去隔壁胡同找虎哥儿算账。
　　虎哥儿比李木子小一个月，却要叫李木子姐姐，他一直都为这件事很不爽，所以经常找李木子他们胡同的事儿。有天放学的时候，他就带着几个皮孩儿就拦了李木子的一个胆小的小伙伴。
　　李木子本来就是胡同里比较大的孩子，性格活泼、开朗，而且一直都是孩子王，属于出了什么事儿，孩子们都愿意去找她。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当然是要出面的。
　　那时候李木子简直就是个假小子，留着利落的短发，每天都是简单的衬衣、小脚牛仔裤，然后一双白帆鞋。要是不开口，估计都会以为眼前的李木子就是个清秀的少年。
　　她带着一群小伙伴就把虎哥儿堵在两个胡同间的一个小空地。
　　李木子用大拇指摸摸鼻子，“虎子，长能耐了？还会堵人了？”
　　这个时候的男孩儿都比女孩儿发育晚，虎哥儿比李木子矮半个头，但是还是不输气势。虎哥儿挺着胸，“怎么了？不就找他聊聊天罢了。一大老爷们儿，还跟女人告状。”
　　李木子轻轻抬脚，一屁股坐在一旁的青石砖上，举手抬足间，尽显帅气。她扬扬下巴，“你就是大老爷们了？没见你堵我们胡同的言宇。”李木子的口中的言宇是他们胡同里的最壮的孩子。
　　虎哥儿张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辩解，“得，算小爷倒霉，咱认输。李姑奶奶，您看这样行吗？”
　　“嘁。”李木子冷笑一声，“就你？得了吧，你就一欺软怕硬的软蛋。”
　　虎哥儿恼羞成怒，“李木子！你别得寸进尺！”
　　李木子一脚踩地，一脚踩在石板上，“怎么？要打架？”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听到远远传来了自行车铃的声音。虎哥儿是个精明的人，知道解围的人来了。虎哥儿马上叫到，“翔子哥！”
　　打胡同那边来了个骑车少年，胖乎乎的样子，眯眯眼。李木子到是好笑，要说这条路平时都没人来，今儿虎哥儿都是遇着“贵人”了。
　　那少年停下来，“哟，哥儿几个聊着呢？”
　　“嗨，翔子哥去我家吃饭呗，杨叔杨婶儿估计今晚儿回不来。”虎哥儿笑着留客。
　　李木子也不是真的“社会姐”，这次不过也只是想提醒一下虎哥儿，见好就收，“得了，我们也不和你白费了，今儿你说的话，你往后记着就成。”李木子挥挥手，带着小伙伴们就撤了。
　　那少年下车，摸摸虎哥儿的大脑袋，“你呀，别总是去惹隔壁胡同的孩子。”
　　虎哥儿笑着，露出了小虎牙，“知道啦。走吧，咱回去吃饭吧。”
　　少年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
　　此后，虎哥儿还真就没再来惹过事儿，两个胡同相安无事。李木子上了初中后也很少回胡同玩儿了，所以她没有在遇见虎子，也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少年。

　　十三四岁的孩子都有着强烈的自尊心，也是最叛逆的时候，自然李木子也在其列。李爸爸盼女成凤，对李木子的要求很高，自尊心作祟的李木子也不想落人与后，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
　　李木子成绩好，这并不代表她就赞同李爸爸。李木子和李爸爸的常态就是，要么不说话，要么就吵个天翻地覆。李爸爸说李木子没个女孩子的样子，李木子说李爸爸封建、老顽固、故意挑刺……李妈妈和李爷爷为了父女俩的关系也是费尽心思，却不见半点好转。
　　这样的父女关系一直持续到李木子初三那年，正好是2007年。年初，李爸爸的公司遇到资金链即将断裂的危险，为了不影响李木子中考，李家上下都瞒着她。
　　可是李木子却隐约知道家里出事了，李妈妈总是在清点家里的私产。李木子好歹是商人的女儿，她似乎明白爸爸承担着的，不只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更是李家企业上下几百个员工的“当家人”。
　　有时候李木子半夜起来上厕所，就能看见李爸爸一个人坐在客厅，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李木子只能扒着房门偷偷的看。一夜间，李爸爸头发白了一半。李木子这段时间也不和李爸爸顶嘴了，每天回了家就钻进房间写作业、复习。
　　这天晚上，李爸爸回来的特别早。李木子还坐在餐桌旁喝汤，就看见李爸爸颓废的回来了。
　　李木子看着李爸爸的样子，不敢开腔。到是李妈妈一脸轻松，李妈妈结果自己老公手里的外套，“回来啦，喝点儿汤？”
　　李爸爸点点头，直接进了卧室。李妈妈笑得很温柔，却也让人很安心，“木子，给你爸爸盛碗汤。”
　　“哦。”李木子点点头。李妈妈跟着李爸爸后脚，也进了卧室。
　　李木子刚刚端着汤出来，就看见自己的父母出来了，“爸，汤。”
　　李爸爸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微微一笑，“闺女真好啊。”
　　李木子有些不好意思了，把碗放在父亲面前，然后坐在一旁接着喝着自己碗里剩下的汤。李妈妈也笑着坐下来，拿起自己的碗吃着菜，吃了几口菜，“老李，我单位李姐送了我三张相声票，咱们一家周末一起去看相声吧。”
　　李爸爸侧目看了眼李妈妈，放下碗想说什么。李妈妈笑着，“一个晚上，不会碍事。”
　　李木子其实也蛮想去的，毕竟他们一家真的很久很久没一起出去过了。她很开心的说：“好呀好呀，正好我们这个周末不上课。”
　　李爸爸看着女儿很期待的样子，也笑着点头，“去吧。”
　　那个时候，李爸爸还不喜欢相声，甚至有些不屑于这种市井艺术。李木子一直都记得，小时候爸爸带着她和妈妈出去跟团旅游，大巴上放着郭德纲的相声，爸爸马上就让司机换碟。他觉得这个内容太低俗，怕李木子学坏。

　　周末，李爸爸开车带着老婆孩子就往德云社去。
　　李木子看着手里的票，“妈，郭德纲的专场？”
　　李妈妈点点头，“对呀，现在德云社火了，一票难求。要不是你李阿姨要出差，估计也轮不上咱们家了。”
　　“德云社？”李爸爸停了一下，“最近是挺火，咱爸那些个老哥们儿都喜欢。”
　　李木子记得那天一点都不堵车，一路畅通的开到了天桥。他们提前了二十分钟到，门口却已近排起了长队。远远望去，还有几个人在维持秩序。
　　李木子感叹一句，“不得了，还得雇安保。”
　　李木子前面站着位老大爷，还提着个蓝色的塑料水壶，转身对李木子说：“新来的吧。”
　　“嗯。”李木子呆呆的点点头，“我们一家都是第一次来。”
　　老大爷指了指那些个维持秩序的人，“嗨，姑娘，那是票贩子。”
　　李木子目瞪口呆，“啊？黄牛啊？还要负责维持秩序啊？”
　　李爸爸有些哭笑不得，“德云社是真的火了呀。”
　　“唉，火是火，也有的是人眼红。”大爷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李木子没听懂，但是李爸爸和李妈妈懂。
　　“这也没办法。”李爸爸目光里的是意味深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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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会再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