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清光的场合》笙歌锦洛

44、番外三

　　穿着漂亮整齐制服的黑发少年带着释然的笑容，面对着自己，倒了下去，刀解池的粘稠液体微微的溅出了一点，顺着黑色的池壁流淌下来，安定扑过去，但是，什么都没有抓住——
　　“清光！”
　　安定猛然大叫，坐了起来。
　　昏暗的室内光线明灭，目之所及是熟悉的摆设——是和加州清光一起，在那短短的相处的日子里收拾出来的，在这样的梦境之后，显得万分讽刺、和悲伤。
　　“又是这样……池田屋也是……说好还要一起、笑着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安定沉默的抱住自己，在这样深沉的夜里，只感觉到了分外的悲伤。
　　“你在干什么呀？安定……都已经这么晚了，好困啊！”有熟悉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安定顿时停在了那里，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错过身去看向自己身边睡着的人——黑发的少年正揉着眼睛，清隽的脸上是满满的困顿。
　　“……清光。”安定喃喃自语，“你还活着啊！”
　　“你在说什么傻话呀，我不是好好的吗？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清光先是疑惑的看过去，然后笑起来，“安啦安啦，都是噩梦而已，我好好的在这里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安定庆幸的说，然后忍不住凑过去抱住清光，“那个梦实在太过真实，真实的我都不敢自己一个人睡了呢。”
　　“好啦，我知道啦！那你就过来一起睡好了。”清光拍了拍安定的头，把被子微微的掀起来一点，“进来吧进来吧！”
　　安定安心的钻进清光的被窝里，抱着熟悉的人，闭上了眼睛。
　　——你还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呢。
　　安定抱着这样的想法，渐渐地睡了过去。
　　醒来之时，是满室的晨光耀眼，安定蹭了蹭枕头，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太对劲。他睁开眼睛，发现这个空广的冲田组部屋，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没有他熟悉的人。
　　没有，加州清光。
　　安定左右仓皇的寻找，胡乱的穿起了衣裳，推开门跑了出去，然后迎面撞上了正在往这边走的烛台切光忠。
　　“烛台切！你看到清光了吗？”安定声音干涩的询问。
　　“他？”烛台切光忠听着他的问话，在安定的注视中居然笑了起来，“他不是早就跳了刀解池，已经碎掉了吗？啊，我知道了，大和守君是又想起他了吧？”
　　“可是大和守君，他跳下去、已经过去了，这是第几年了呢？……是第五年了吧？果然，越临近他死去的日子，你就越会感伤了。”
　　“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啊！”
　　安定茫然的听着烛台切的劝告，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差错？
　　清光已经离开五年了吗？难道他不是在第三年的时候就找到了新的审神者，把他带了回来，第五年的时候，清光修复完成，也回来了。
　　那个，新的审神者，他的名字是——
　　“你在想什么呢，大和守安定。”有语调悠悠然的话从身后传来。
　　安定回过头去，穿着一袭华贵的黑色收益，深蓝的发色转为漆黑，甚至深浅蓝色交织的新月双眼都变成了不祥黑红色血月的付丧神正端着茶坐在那里，那是——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殿下，你这是……”
　　“啊，这个吗？是暗堕啊。”三日月宗近悠然的抿了一口茶，矜贵的笑起来，仿佛还是那个有茶就好自称老爷爷的平安老刀，“我们这个本丸还有谁没有暗堕吗？”
　　安定颤抖着回过头去，这才发现，烛台切光忠虽然还是那样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但是又不祥的黑暗气息缭绕而上，唯一露出金色的眼瞳也已经浸染了血红。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衣袖遮掩下的苍白手臂上布满了暗色的纹路。随后，安定抬手去摸自己的额头。
　　指尖触及的是骨质的尖角。
　　所以真的是暗堕呀。
　　那个笑着对自己说“都是噩梦而已，我好好的在这里呢。”的清光，只不过是暗堕的自己所梦到的，梦幻一般的过去景象。

　　“清光——！”安定大叫着醒过来。
　　“你在干什么呀？安定……都已经这么晚了，好困啊！”
　　“……清光。”安定忍不住喃喃自语，“你还活着啊……”
　　“你在说什么傻话呀，我不是好好的吗？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黑发的少年困顿的询问，然后笑起来，“都是噩梦而已，我好好的在这里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安定勉强的笑起来，“那个梦实在太过真实，真实的我都……不敢自己一个人睡了呢。”
　　“好啦，我知道啦！那你就过来一起睡好了。”清光拍了拍安定的头，把被子微微的掀起来一点，“进来吧进来吧！”
　　安定钻进清光的被窝里，抱着熟悉的人，闭上了眼睛：“清光啊，我……怕现在又是在做梦，不敢睡呢。”
　　“那个梦里，你没有回来，我们没有新的审神者……大家都，暗堕了……”
　　“不会的，我怎么会不回来呢？主君不是好好的睡在隔壁吗？安心吧，睡吧。”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安定最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满室晨光辉映。
　　他独自一人，躺在这样的晨光之中。
　　“不会的不会的。”安定惊恐的反复念着，手忙脚乱的从清光的柜子里翻出镜子，看向那之中的自己——没有骨角，没有任何、暗堕的迹象。
　　说不定，清光只是去做当番了呢。
　　安定这样想着，抓起放在刀架上本体跑了出去。
　　——空的，空的，全都是空的。每一个屋子都是空的。
　　唯一，只有放着资源的地方，满满当当。
　　三头身的刀匠看安定出现在自己眼前，歪了歪脑袋，仿佛疑惑。
　　“大家，都去什么地方了呢？”安定这样询问着。
　　刀匠给他寄过来一个本子，那上面除了第一页，写着满满当当的名字。
　　第一页上写着，他们迎来了新的审神者，但是这个审神者比旭永更令刃憎恶。
　　强制出阵直到碎刀，有一部分的刀都因为重伤碎在了战场上，剩下的刀在合谋了之后，选择杀死了审神者，动手的人为了防止自己的暗堕导致其他人的暗堕，就像当初的加州清光，选择跳下了刀解池。
　　失去了两任审神者的本丸，就这样被时之政府放弃了，在灵力渐渐不能支撑下去的时候，有一振刀选择跳下刀解池，用自己稀薄的灵力维护其他刀刃。
　　其他刃把他的名字写了下来，最早的那个名字，是失去了所有弟弟的一期一振。
　　然后，他们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跳下了刀解池，到现在他能够看见的名字，已经是他所知道的所有名字。
　　这个本丸只剩下一振，大和守安定。
　　怎么会这样呢？
　　安定这样想着。
　　他回到屋里，整整齐齐的穿好了出阵服，郑重其事的将本体挎在腰间。
　　然后他站在刀解室，在那个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大家，可要等我呀。”
　　穿着羽织的付丧神笑起来，迈开了脚步。

　　安定又一次尖叫着醒过来，清光忍不住扑到他背上：“你怎么了呀安定？”
　　“没什么，只是噩梦而已。”安定捂着胸口这样回答，他能够感觉到清光在自己颈间的呼吸。——这不是梦境吧，之前那样残忍的景象，才是梦。
　　“我们现在有主公吗？”他轻声的询问。
　　“有的呀，我好不容易才给大家找回来。这样温暖的人类可真是不多了呢。”清光这样回答着，然后打了一个哈欠，“很晚了啦，赶快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出阵吗？”
　　“好的，我知道了，睡吧。”安定这样说着，看着清光倒回被褥之间闭上眼睛，他忍不住揪住胸口的衣服，略微的哽咽着，看那个人熟悉的睡颜。
　　眼泪就这样滑落下来。
　　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呢？
　　安定攥紧本体，闭上眼睛。
　　暗堕……清光走后的大家，会是这样的吗？——是啊，会出现这样的现实啊，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就这样失去了一切的希望。于是，就算是再高洁的付丧神，也免不了因为绝望、因为怨恨，失去神的高洁。
　　假如真的遇上了会让刃反复出阵却不管不顾任之碎刀的审神者，杀掉对方，然后为了让其他刃活下去而跳进刀解池，也的确是他们会做的出来的事情。
　　这一切都太过真实，真实到不像是噩梦，而像是现实，像是未来。
　　那么眼前这一切又是否是现实呢？
　　安定几乎是贪婪的去看着清光的脸。
　　假如这又是一次无望的梦境，那么，希望能够再多看他一会儿，至少将这份记忆留存下来。
　　桌子上那只仿佛格格不入的闹钟忽然响了几声。
　　安定转过头去看——那是午夜12点，也就是零点的报时，是旧日和新日交替的时刻。
　　有光芒忽然亮起。
　　他僵硬着，回过头来。
　　那个安安稳稳的睡在被窝里面的人，在这样细碎光芒的映衬下，显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就仿佛是被敲击过的玻璃。
　　就这样，碎掉了。
　　“果然是这样的……果然是这样的！”
　　安定抱住自己的头，崩溃的哭喊，指尖本体冰冷。
　　又是一样的梦境吗？还是说这是“我”所经历的、其他世界的事情，时间都能穿越，空间的穿越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又或者，这是其他本文里大和守安定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正在被“我”所经历着。
　　我们，都是分灵，不是吗？
　　要怎样呢？怎样做才可以结束这一切？

　　安定忽然感觉到天旋地转，他闭上眼睛，然后睁开。
　　“你在干什么呀？安定……”有熟悉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清光，你还活着啊。”
　　“你在说什么傻话呀，我不是好好的吗？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黑发的少年带着熟悉的笑容，这样摇晃着他，“安啦安啦，都是噩梦而已，我好好的在这里呢。”
　　重复的对话，又一次的。
　　“啊，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安定笑起来，“是，梦呢。”
　　“好啦，赶快铺床准备睡觉吧！没想到你靠在这里这么快就睡着了，是今天出阵太累了吗？”清光念起来，转身打开壁橱去拿自己的被褥。
　　有刀刃刺破身体的声音响起。
　　清光低下头去，看着胸口突出的、那一截熟悉的刀尖——太熟悉了，熟悉就像是自己的本体。
　　那是，大和守安定。
　　“不管你是什么，不管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我受够了。用这样悲惨的梦境来玩弄我是不是让你、或者你背后的什么人，十分的开心呢？”
　　安定笑起来，带着不属于大和守安定的血腥，有暗红的纹路从衣领之中蔓延开来，爬上他那张清秀的脸庞。
　　“不过，无所谓了，所以——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来终结吧！”
　　“清光跳下了刀解池，他死了，我知道。——甚至早在池田屋的时候，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不知道你们是怎样召唤出了他，但我还是知道的，他早就死在了那个历史上的夜晚。”
　　“其实，来到时之政府的这一切也只不过是我的幻梦吧！”
　　“既然是梦，就终归有该醒来的时候。”
　　“那么现在，就让我，醒过来吧！”

　　“唔？”清光疑惑的探过头来看着忽然抓起本体的安定，“你在搞什么啊，安定。”
　　“这里是……现实？”安定惊魂未定。
　　“当然了！什么现实不现实的？你在说什么啊。”黑发的少年疑惑的伸手探了探安定的额头，“刀剑也会发烧吗？要不要找夏目帮你看一看？需要手入吗？”
　　“不，没事……是噩梦！连着好几个——但是我成功的醒过来啦！”安定放松的笑起来，放开了自己的本体。
　　“不要随便乱放！刀架在那边，放上去啦！”清光戳了戳安定的额头，“等一下我们是畑当番，赶快换衣服啦——穿着出阵服在屋里是要做什么？今天不是我们出阵吧？”
　　“是~！”安定把自己的本体放在刀架上，看了眼清光本体的深红色刀鞘，“……清光？你本体上面的那个……”
　　“什么？”清光疑惑的回头，“我本体上面什么的没有啊，再多点什么东西不会影响出刀的速度吗？——好了，快一点啦！”
　　“好的，就来！”安定摇摇头，快速的换了衣服，追着清光出了门。
　　只是，清光的本体上，似乎有什么，很好看的东西做下绪绳坠来着？
　　——嘛，算了，不是什么需要重视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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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复联4，莫名想发刀？
独立篇章，只是脑洞。【微笑】
请不要打我，哦。
清光这一篇就，彻底完结吧。
有谁找出我的伏笔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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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群的人 5瓶；無話可說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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