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明月在》大君归

11、烨烨

　　网店老板突然舍得花钱了，请的扬日经纪公司在业内是一把好手，炒作控评公关样样精通，来谈合作的大姐气势十足。王星回好奇地去瞅了眼，大姐嗓门儿大，说话铿锵有力，不仔细听还会以为是男人。

　　“人家是ALPHA呢。”小助理好生羡慕，眼睛亮晶晶的，“好有气场。”

　　“你呢？”

　　小助理不好意思地说：“我是BETA呢，比不上ALPHA。”

　　王星回笑笑：“没事，你有能力当然也可以这样，时间问题罢了。对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花蔓，藤蔓的蔓。”

　　“那摄影师呢？你应该认识他吧？”

　　“他是我男朋友，叫柴雨信。”花蔓羞涩地笑，王星回恍然大悟，“他是你男朋友？怪不得。”第一次见到他们，他就觉得两人举止过分亲密，不似一般的助理关系，但是看花蔓搬动柔光灯那么辛苦，又不太像。不由得开玩笑道：“感觉他对你不太好啊，让你一个女孩子搬东西。”

　　“我力气大，没事的。家务活都是他做，他爱干净，爱收拾，我除了搬搬重东西也没什么可帮忙的。”花蔓笑道。

　　会议室门移开，老板出来叫王星回进来。王星回应了声，走进会议室，扬日公司的大姐站起来跟他握手：“你好，我叫Debby。”

　　她手劲儿真大，握得王星回骨头发紧，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好。”

　　Debby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像是存心要挑刺一样看了半天，最终说了句：“脸大了，上镜显脸胖。”

　　“……”

　　“肩腰比也不好，太粗。”Debby啧啧，“你平时吃什么？”

　　“吃……吃肉？”

　　Debby啧了声：“人造肉有什么好吃的！”顿顿再问，“还有呢？不吃什么菜？”

　　王星回一想，平时尹清月买的菜少，除了青菜就是土豆，他还真不知道他不喜欢吃什么菜，哈铂适时提醒：“原主不喜欢吃茄子，还有折耳根。”

　　“茄子和折耳根不吃。”

　　Debby叠起胳膊：“你想当明星吗？？”

　　王星回立刻拒绝：“不想！”

　　Debby噎了下：“演员和歌星，一个都不想？”

　　“不想不想。”王星回摇头如拨浪鼓。

　　Debby缓了缓：“也罢，看你就没有当歌星或演员的天分。你只愿意当硬照模特吗？”

　　王星回想了想：“算是吧。”模特有张脸就够了，歌星得会唱歌，演员要背台词演戏，他懒，没兴趣在那方面花功夫。

　　“只做硬照模特的话也是要控制饮食保持身材的，要签合同的话，以后你就归我管。一日三餐会有公司专门的营养师设计，每日锻炼时间不少于三小时，还要注意皮肤养护，你吃得了这个苦吗？”

　　王星回一想：“算了，我不乐意。”

　　Debby彻底没脾气了，点上一支烟似笑非笑：“钟家答应养你一辈子了？钱都不想赚？”

　　王星回笑笑：“一辈子不够，半辈子是够的。”

　　Debby叹了口气：“行吧，我们只合作上热搜炒作的事，以后你出行，就得注意点了。”

　　“行。”王星回点头。

　　在外的花蔓把里面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等王星回一出来，不解地问：“当明星多好啊，你跟他们签约，他们肯定会捧你红的。”

　　王星回挑起眉：“志不在此，懂吧？”

　　花蔓眨眨眼睛，还是有些不理解：“你长得那么好看呢。”

　　“长得好看就一定要去当明星吗？”王星回笑了一声，接着去拍照了。

　　今天要穿的衣服更多，柴雨信依然是昨天的作风，稍不满意就重来，不过他今天更熟悉了，重来的次数少了点。如此几套衣服换下来，依然把王星回累了个半死。

　　Debby还没走，靠墙上看他换装，在干净的白墙前摆姿势，一次又一次的重来。看到最后，终于不耐烦了，走过来说：“别拍了！”

　　她嗓门大，一吼起来就像是在骂人，柴雨信放下相机，极不高兴：“你吼什么呢？”

　　Debby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就跟刀子一样，不屑地冷哼：“拿着个入门级的相机可劲儿折腾人，哪有你这样的摄影师？人家摆的多好看，就为了配合你那破相机跟提线木偶似的改来改去，我看着都烦。”

　　柴雨信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

　　Debby转向王星回，一甩头：“要不要跟我去我们公司的摄影室看看？”

　　王星回瞅瞅柴雨信和花蔓，花蔓欲言又止。

　　Debby说：“你挺有天分的，脾气也好，要是我被人折腾来折腾去，我早撂挑子不干了。做这行的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和定力——你实在不愿意也没办法，我就是想让你去看看，到时候再做决定不迟。”

　　王星回想了想：“行，我去。”

　　Debby露出笑容：“那行，跟我走吧。”

　　王星回跟着Debby上车，Debby跟他并排坐着，聊起了公司以往捧起的明星和知名模特。不吹不黑，人前如何风光人后如何吃苦受罪全说了，就跟讲故事似的，听得王星回津津有味。

　　他听着好奇了，问：“模特一日三餐一般吃什么？”

　　“这个，看每人的体质，体质不一样食谱也不一样。大多数情况下，早餐是藜麦牛奶，水煮蛋和全麦吐司，顶多加半根小黄瓜。中午吃的多点，下午也少。”

　　“有肉吗？”

　　“偶尔有，但是少。”Debby眨眨眼，“肉可是天然肉，比人造肉味道强上好几倍！”

　　王星回一下子好奇了：“天然肉比人造肉好吃？不是一样的吗？”

　　“肯定不一样啊！人造肉一股木味，怎么煎炒烹炸都是一个味儿，天然肉就不一样了，百菜百味，唯一的缺点就是贵得很，想吃都吃不起。”Debby叹了口气，不自觉地馋起来了，“等会儿参观完摄影室，我们去餐厅吃天然肉做的牛排怎么样？那可是人间绝味！”

　　“嗯！”王星回被她说得勾起了馋虫，迫不及待也想尝尝天然肉是什么味道了。

　　扬日公司单独一座写字楼，黄金地段，气势十足。车驶进公司的地下车库，两人走公司员工通道，Debby刷卡开门，带王星回至上十七楼。

　　十七楼整个儿就是一个通朗的大厅，天花板镶嵌的三角形钢架交叉点挂灯，灯光均匀。钢梁上垂下无数摄像头，设计滑轨可在钢梁上四处移动，看上去好像溶洞天顶垂下无数黑色钟乳石，总机室设在电梯附近。

　　“三百多个摄像头！全是专业级，这一天花板值上千万呢。更贵的是总机室那台超算机和操控摄像头的智能AI，可以自动分析最佳的光影效果和调用镜头合适的照相机，开一个小时就要花十几万。”

　　王星回一点不意外，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做到这样不难，只是说没有大面积推广罢了。他只对四周的墙感到奇怪：“这背景也太单调了吧？”

　　Debby打个响指：“我去总机室让你看看就明白了。”风风火火进了机室，休眠中的超算机苏醒过来，AI台站起来一个双马尾的小姑娘，声音甜美：“欢迎使用扬日自动拍摄系统！请输入工号验证。”

　　Debby输入工号，确认使用资格，捣鼓一阵子，水冷系统的嗡鸣声骤然增大，超算机上的指示灯闪烁不停。

　　“立体虚拟成像系统，十亿像素级别。”哈铂突然插进来，“冷却系统做得也太差了，噪音太大。”

　　阔朗的大厅地板开始生花长草，渲染出野地风景，蔚蓝天空替代了钢架，漂亮得过于假了。

　　“这是最简单的外景虚拟。”Debby从机室探出头来，“你等下，我再设置别的，给你拍张照。”

　　野地风景消失，大厅对面的白墙出现了一个原木三层柜，柜上摆着天青色细颈花瓶，一枝半枯半荣的梅花插在瓶子里。

　　钢架上的灯次第熄灭，独留一盏灯照在木柜上。

　　“你过去，坐在上面。”

　　柜子是空气，王星回比划了高度，“坐”在上面，摆出合适的姿势和表情，没一会腿就麻了。

　　头顶的灯稍稍调整了角度，影子顺着它的轨迹滑动，黑暗中滑过来一只摄像头，黑黝黝的镜头宛如一只深邃的眼睛。

　　“保持住，保持住啊。三，二，一。好了，起来吧！”

　　木柜消失，大厅的灯亮了一半，Debby直接把拍好的照片投影给他看：“好看吧？”

　　确实照得很漂亮，在AI的操控下，灯光的调控精细入微，式样简单的木柜在纵深光影下显得更有细腻的质感，就跟真的一样。

　　“怎么样啊？来跟我签合同吧？”

　　王星回笑了：“对不起哦Debby姐，我还是不想。”

　　“行吧。”Debby并不沮丧，关机出门，锁上机室，大厅的灯一层层打开，“去吃牛排。”

　　“走！”

　　电梯正好在显示下降，Debby按了按钮，片刻电梯停下叮的一声，开门。Debby在看清轿厢的人后，笑容一下子就没了。

　　“老板好。”她规规矩矩地喊道。

　　年轻男子一抬眼，似乎认出了王星回，目光闪烁一阵，微笑：“没事，下班了呢？”

　　“嗯。”Debby面不改色地走进轿厢，把王星回也拉过来，厢门合上，电梯向下，“这位是王星回，我看他很有潜力，带他来公司参观一下。”

　　年轻男子淡淡一笑，没说什么，低头接着看文件。

　　王星回看了他一会。

　　“这人是谁？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好像还认出我来了？”

　　哈铂回复：“江揽月他有钱有势的哥，江烨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