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欢重拾》怕指甲的阿挠

5、洗澡

　　这是回国后的第一次团圆饭，程慕觉得吃的很温馨。妈妈，施阿姨，和她，在她心里就是她从小到大最完整的家。

　　施青雨下午不用回学校，沈云卉本来想直接将她留下来吃晚饭，顺便叙叙旧，但施青雨却说，下午她必须要回家喂猫，晚上一定会过来。

　　猫？

　　在程慕的记忆里，相比起猫，施青雨好像更喜欢狗，喜欢到，她斩钉截铁的说过，以后一定要养一只，并且取名为旺财。

　　对于旺财这个名字，九岁的程慕听后也是一阵嫌弃。不过施青雨只是笑笑，“叫旺财好养活，我姥姥家的大旺财活了十五岁呢，但是它唯一的女儿是我给取的名字，叫格格，夭折了。”

　　九岁的孩子虽然还不知道夭折是什么意思，却也通过施青雨忧伤的表情中看出，那一定是一个让人悲伤的结果。

　　对狗有着这么浓厚感情的施青雨，现在怎么会选择养猫了呢？

　　晚上，施青雨如约来了家里，和她一起来的，还有盛夏里的小雨。又是一顿细雨陪衬的晚餐，一如多年前她们相识的夜晚。

　　不知道是不是名字里的雨给施青雨施了咒，似乎总是在她要离开的时候雨就开始肆虐。这次是沈云卉率先开口让施青雨留下来。没有了当年插.入一家三口的尴尬境况，施青雨很快便答应了。

　　这下尴尬的就变为了程慕，新房子只有两间卧室，沈云卉一间，程慕一间，沈云卉很自然的让施青雨和程慕睡在一间，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

　　和施青雨独处本来就够让程慕紧张了，何况还是和施青雨独处在卧室。

　　洗完澡后，看着施青雨穿着自己的睡衣，躺在自己的床上，程慕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程慕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的躺上去。共同躺在一张床上的两人彼此隔的很远，相顾无言。

　　施青雨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里的尴尬，她抬眼看向程慕询问道：“你还要做什么吗？我关灯了？”

　　程慕摇摇头。

　　灯熄灭的一刻，程慕吊在喉咙口的心才放下来一些。黑暗将紧张的氛围吞噬了大半，使彼此不用在极近的距离对视，使彼此不用寻找话题缓解这份尴尬，使彼此都有了正当的事做。

　　睡觉。

　　程慕侧着身，背对着施青雨，不愿闭上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直直的，盯着视线内的窗帘上模糊的花纹。

　　“在澳洲过得好吗？”

　　施青雨清浅的声音在暗夜里响起，使气氛再一次紧张起来。

　　在澳洲过得好吗？出国五年，程慕早已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已经成为习惯的，便无所谓好不好。

　　但程慕又想起她思念施青雨的那些酸楚的日日夜夜。她想说不好，没有你的澳洲一点都不好。

　　程慕顿了一下，违心的开口道：“嗯，挺好的。”

　　施青雨转过身，看着程慕黑暗中纤瘦的背影，语气温柔的不像话：“你没有离开之前活泼了。”

　　五年前，程慕还会叫她施阿姨，会对她毫无顾忌的笑，对她软软的撒娇。但是现在，程慕称她为施姨，不仅不会对她笑，就连话都说的很少。

　　阿娘，阿姐，阿姨，一个“阿”字，便使里面的情感变的深刻了。也是一个“阿”字的差别，拉远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施青雨的每一个字都酥痒的钻进程慕的耳朵，按摩着她的神经，里面的温柔和不易察觉的委屈让程慕的眼眶突然酸涩。

　　她努力隐忍着，将可能发出的啜泣咬在嘴里。侧身的姿势使眼泪很快盈满一角，由于水的张力，眼泪在那里危险的摇曳了几秒，终于因为积的太过沉重，眼角再也盛不住，泪剥离了出来，形成一颗圆熟完整的泪珠，滴落在枕头上，发出细微的啪嗒啪嗒的声音。

　　寂静的夜里，这微弱的声音未能躲过施青雨的耳朵。她挪动身子，轻轻搂住眼前那人纤瘦的腰，像小时候多个哄她入睡的夜晚里做的那样，手在她腰间轻拍了两下，“睡吧。”

　　背后温暖的怀抱熟悉又陌生，曾经她可以毫无顾忌的窝在里面撒娇，现在却只能克制着，尽可能忽略这温暖带给她的悸动。

　　还是发生在九岁的一天，那是程慕第二次见到施青雨。

　　程慕奶奶突然生病住院，程梁彬照常去局里值夜班，而沈云卉夜里则要去陪床，才九岁的程慕就这样被丢在了施青雨家里。

　　程慕虽然很喜欢施青雨，却还是怕她身上还不熟悉的感觉，她惧怕一切陌生的事物。

　　施青雨的房子不大，却整洁又干净。程慕怀着一颗畏惧的心，乖巧的听从施青雨对她的安排。

　　但是，在施青雨叫她洗澡时，她犹豫了。

　　施青雨穿着清凉的吊带裙站在浴室里，拿着花洒，望着缩在门口的女孩问：“怎么了？快来洗澡呀，洗完澡我们就可以睡觉了。”

　　程慕不愿施青雨将她当做不听话的孩子，因此而讨厌她。她扭捏的迈开脚，走到施青雨面前，两只小手紧张的揉搓自己的衣角，声音细如蚊鸣：“我自己可以洗……”

　　施青雨笑着揉她的脑袋，“你自己洗不干净，阿姨帮你洗香香好不好？”

　　程慕再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向来不会这些。

　　施青雨试着将手放在程慕的衣角，在程慕缓缓松开紧攥在那里的两只手后，温柔的帮她脱下了衣服。

　　这样站在施青雨面前，程慕更加窘迫了，她小巧的耳朵红的晶莹透亮，两只细嫩的手臂无措的环着，试图遮挡什么。

　　施青雨自然看出了女孩的不自在，她因这份浓厚的不自在，也不自在了起来。

　　花洒中的水早就被调的温和，施青雨拿着花洒小心翼翼的浇在女孩身上，将声音放的轻柔：“阿姨也是女孩，所以阿姨帮你洗澡是没关系的，你不用这么害羞。”

　　已经九岁的程慕正处于懂事与不懂事之间，对于性别差异早就一知半解。听了施青雨的话后，她忽然觉得这个阿姨很可爱。她在意的不是性别，而是在别人面前不穿衣服的难堪啊。

　　在施青雨面前尤甚。

　　往常沈云卉给她洗澡时，她不仅不会遮挡身体，甚至还会兴高采烈的和沈云卉一起玩水，将沈云卉的衣服浸湿，以此为乐。

　　此时，程慕虽然没往施青雨身上泼水，但站在花洒下，她的衣服难免也被濡湿。本就纤薄的吊带裙此时半黏在她身上，将她裙内的身材显露无疑。

　　九岁的女孩虽然不懂什么叫性感，更不懂什么叫性，但却懂得羞耻，她不敢越过低垂的领口，去看这个蹲在自己面前的过分漂亮的阿姨，只敢偷偷盯着阿姨天使一样的脸细细瞧着。

　　女孩比施青雨想象中的还要安静，她以为这么大的孩子通常都是不愿洗澡的，也许会因为水洒在她身上而哭闹起来。但程慕明显不是一般的孩子。

　　她安静的站在那里，两只胳膊随着水流的冲洒逐渐放松下来，乖巧的垂在两腿边，而那漆黑的瞳孔正一瞬不瞬的观察她。

　　女孩眼里的探究和欣赏莫名让施青雨脸红。

　　虽然程慕的配合让施青雨省了很大的力气，但她还是忍不住教育程慕：“也不是可以让所有的阿姨碰你。有些阿姨是坏阿姨，有些阿姨是好阿姨，小慕现在自己还不会区分，所以最好不要让别人碰你，知道吗？”

　　程慕点点头：“我知道，施阿姨是妈妈给我的阿姨，所以可以让施阿姨碰我。”

　　施青雨笑了笑，“小慕真聪明。”

　　九岁的女孩几乎还没怎么发育，胸前仍是稚嫩平坦的样子，但施青雨还是十分尊重女孩，洗到隐私部位的时候会让她自己动手。而这份尊重恰恰又增加了两人之间隐藏的羞耻感，使一大一小两个人都红了脸。

　　非常和谐的洗完澡后，施青雨抱着洗干净的程慕，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又去换了件干睡衣。

　　上床关灯后，一团香喷喷的东西突然钻进施青雨怀里。刚才还矜持的女孩此时却紧紧的抱着施青雨的胳膊，贴在她手臂上。

　　施青雨轻笑着问：“怎么了？你怕黑吗？”

　　程慕不好意思的说：“嗯……施阿姨，我可以抱着你的胳膊睡吗？在家里都是抱着我妈妈的胳膊睡的……”

　　施青雨的一只胳膊被女孩抱着，另一个胳膊安抚的拍了拍女孩的腰，“可以，睡吧，有阿姨在，小慕不用怕。”

　　女孩因这舒缓的声音和催眠的拍打很快睡着了。细嫩的小脸紧贴在施青的胳膊上，有频率的呼吸一下一下喷洒在施青雨手臂的肌肤上，挠的她心里也痒痒的。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

　　直到施青雨睡着，她还在想，程慕实在是太乖太懂事了，她本以为所有的小孩都是大人的小恶魔，但是程慕现在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这个看法。

　　不过，第二天早上，施青雨终于发现了这个小女孩的恶魔之处。

　　她被女孩抱在怀里的胳膊发麻不说，更让施青雨尴尬的是，程慕的手居然抓在她的锁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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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我真的想好好写下去~也许会更的慢点，但是不会坑，希望可以多得到一些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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