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风之遥》枫月舞

36、真相（下）

　　“抱歉，御景遥，这里不是死神的世界。”
　　遥愣了几秒钟，“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想不到灵王大人也喜欢开玩笑。”
　　灵王看着她，只是沉默不语，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遥的笑容渐渐僵硬地凝固在脸上，喉头一阵发紧，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
　　“你说的，是真的？”
　　灵王仍是沉默以待，可是在遥看来，他已经是在默认了。
　　“呵，这怎么可能呢？”遥无意识地僵笑着，不停地自言自语：“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不是死神的世界呢？这里明明有一护，有露琪亚，有石田，有静灵庭的大家，甚至是虚圈的破面，还有-----”
　　“但是这里也有你！”
　　一瞬间，遥感到彻骨的寒意，好像身体里的血管全部爆裂了一样，充血充到了头顶，没有办法思考，似乎有什么一直忽略了的东西突然摊在了自己的眼前，不！准确的说，是她一直在潜意识里刻意忽略的东西被翻了出来，逼迫得她不得不正视。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灵王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因为你在这里，这里从前是死神的世界没错，可是自从三年前，从你踏进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这里就不再是死神的世界了，因为在真正的死神的世界里，你是不存在的。”
　　不存在的……
　　她早该想到的……
　　她早该有所觉悟的……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的到来也许会带来蝴蝶效应，她也曾经怀疑过这个有她存在的世界到底还算不算死神的世界。
　　现在，她终于得到答案了……
　　最后一窗纸被捅破，她再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刻意忽略掉那些矛头指向她的疑团，也没有办法再用“瞧，一切不是还在按原剧情进行吗”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因为这里不是死神的世界了，可以不必遵守原来的情节，可以有新的发展，这个世界可以不再拘泥于过去而可以迎来一个新的开始。
　　可是都是因为她，她一厢情愿的逼迫着这个世界按照她的轨道进行，是她纵容了蓝染拿走崩玉！是她纵容了巴温特来尸魂界复仇！是她纵容了蓝染创造出破面让所有人陷入困境！
　　她自以为是地以为她挽救了所有人，可是到头来，却正是因为她，所有人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险。
　　与其说她无意识的充当了蓝染的帮凶，倒不如说她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看到遥万念俱灰的表情，灵王叹了口气，如同一个长辈一样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开口道。
　　“御景遥临走的时候将你托付给了我，希望我在一旁给与你协助。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也可以给你诸多照顾，但是注定要有一些事情是我不可以代劳的，必须要由你自己去完成，有些事情我也不可以透露太多，终究要由你自己去领悟。”
　　遥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空洞的眼神让人心疼。
　　“你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时我对你说过的一句话吗？‘一切，不可能总是像你想的那样’，那时我就提醒了你，只是那时的你似乎没有明白。”
　　遥动了动嘴角，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灵王摇摇头。
　　“一切，不可能总是像你想的那样，这句话我现在再次送给你，要怎样做，由你自己来决定。”
　　遥的眼睛骤然亮了一下，看向他。
　　“你，你是说……”
　　“如果是现在的话，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时候。不管是御景遥还是你，我相信都是轻易放弃的人吧。”
　　遥愣了两秒钟，猛地站起身，眼神一扫方才的迷茫，露出坚定的目光。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灵王欣慰地笑了，“这才是你应有的样子。”
　　遥点点头，转身欲离去。
　　“御景”，灵王一声招呼让她停住了脚步，但是她没有回头。
　　“对，你不需要回头，你所要做的，就是拼命向前，不管曾经怎样，不管现在怎样，只要你不停的往前跑，向着你心中理想坚信的未来，无所畏惧，你，便是真正的王。”
　　遥喉头哽咽，含含糊糊却无比坚定地“嗯”了一声，义无反顾地向前方迈去。

　　再次醒来，她面对的是一片狼籍，乱石、灰尘充斥着她的视野，暗室的墙壁已经七零八落，仅仅只剩下半堵勉强地立着，微微阻挡了一下她的视线，可是从四周看去，外面更加凌乱的大厅几乎全部映入眼中。
　　遥动了动，发现自己仍然被缚在墙上，仍然不得动弹。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乌尔奇奥拉--------”
　　突然，从仅剩的那堵残垣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绝望尖利的叫声，尽管那个声音已经因为其浓浓的绝望而改变了原有的声色，但遥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分辨了出来。
　　那是织姬的声音！
　　饱经摧残的墙壁晃了晃，厚厚的粉尘簌簌地往下落，掀起一片灰雾。终于，“轰隆”一声，最后一点遮拦也轰然倒塌，视线再无一丝阻挡。
　　一片狼藉的大厅里，织姬抱着怀里的乌尔奇奥拉，面如死灰，周身笼罩着沉沉的崩溃绝望。而另一边，完全虚化了的一护对着大厅所有的人虎视眈眈。
　　遥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乱套了！一切真的全都乱套了！这里……真的不再是死神的世界了！
　　墙壁倒塌的声音引起了大厅里的人的注意，几道目光向遥投过来。
　　“御景？”
　　石田被所见的情景摄住了心神，他没有想到，他竟会在这一刻，这一情景下，见到这样的御景遥。
　　她的突然出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遥的视线黏着在石田的身上，她见到他了，她终于见到他了。多日来的无尽思念在这一刻得到了补偿。
　　一护喘着粗气紧紧地盯着遥，竟像是盯住了什么极感兴趣的猎物，突然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急袭过来，处在最佳位置的石田立即反应过来，本能的表现出一幅要进行阻拦的架势。
　　遥突然想起了原剧情的某一幕，虽然不停地告诉自己这里已经不是死神的世界，原剧情已经不起任何作用，可是她还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石田，别靠近一护！”
　　石田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滞，就在石田愣神的这一极短暂的空档，一护已经闪过了他，直直的向遥冲过来。
　　“缚道之六十一 六杖光牢。”
　　一护立即被生生的固定在半路，动弹不得，发出斗兽遭困的悲鸣。
　　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石田他没事，还好他没事！
　　朽木白哉的缚道暂时性的封住了一护的行动，让所有人都暂时的松了一口气。
　　突然，织姬发出一声细微的尖叫，乌尔奇奥拉的身体正在慢慢的消散。肴猛地想起自己的口袋里还有个专门为了他从涅茧利那里讨来的东西。
　　“快，石田，把我口袋里的那个瓶子拿给织姬。”
　　石田欲言又止，但他似乎也清楚当前并非是言谈的好时机，况且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做。石田压下个人的想法，依照着遥所说的去做。
　　织姬一触及那个瓶子，遥的手心就发出一整柔和的光茫，引导着从为二奇奥拉身上散发出的耀眼光芒流入瓶子里。
　　“这……这是……” 织姬疑惑地开口。
　　“原来是聚魂瓶，如果能够收集到全部的灵魂，便可以让人复活。”
　　朽木白哉平静地解释，但还有一句他没有说出口，用聚魂瓶收集灵魂以实现复活，听起来很简单，但事实上要收集到完整的灵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大概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当最后一点光芒也流入瓶子里后，织姬塞上了塞子，心满意足地把瓶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她的最后一点安慰。
　　石田站在织姬身旁，看着她，神色复杂。
　　原来这就是她当时得罪涅茧利的原因……御景她这样不停地为别人打算，可是，她可曾为她自己打算过吗？大概是没有吧，要是有，哪怕仅是一分一毫，她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处境了。
　　看到织姬平静下来的面容，遥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小乌的问题算是暂时得到解决了，那么接下来……
　　“朽木队长，你能否为我解开这个缚道？”
　　“没---” 朽木白哉的话尚未说完，一股强烈暴虐的灵压充斥了整个大厅，轰隆中夹杂着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那股灵压那样熟悉，却又那样陌生，当答案浮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时，一切，以及已经来不及了……
　　当遥在瞬间之内看到一护窜到自己的眼前时，她平生第一次感到恐惧，甚至在曾经和蓝染对战的时候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那样快的速度，怕是连有“瞬神”之称的夜一也不及，她甚至来不及召唤凯使用风王领域。
　　连本能都来不及动用，仿佛她的生命仅剩这一瞬！

　　一切发生在那一瞬间
　　废墟，杀戮，刀光，血腥
　　漫天的血霞中有一个人缓缓倒下
　　可是那个人却不是她！

　　“石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