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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55:按捺不住的异心,蔑伦悖理的妄念【新】 ...

  •   “有三十年了。”

      看太子还有些愣着,石百光笑道:“奴婢长殿下六岁。殿下两岁时,奴婢被分到殿下身边伺候,一直到今天,整整三十年了。”

      “三十年了啊……”

      太子心中百般滋味都有。

      自他两岁被册立为太子起,至今已有三十年。

      他在大庆储君这个位置上,坐了整整三十年。

      前二十年,他这个东宫太子可谓是风光无限。

      后来,随着底下弟弟们年龄的增长,他们开始步入朝堂,建立属于各自的势力,然后,他们将目光齐齐对准了他这个太子。

      虽然这些和他有着同样血脉的兄弟们见了他都得行礼尊称一句‘太子殿下’,可谁知道他们深深藏在心里的想法是什么?

      是恨不得扑上来亲手扒了他这身太子皮?

      还是什么?!

      太子思绪纷飞。

      身后的兄弟们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储君之位,齐心协力要将他拉下马——他以前竟从不知他的兄弟们竟还有同心协力的时候,如今,在他座下的太子之位上,他算是见识到了这帮名为‘兄弟’,实为盗寇的人!

      他明明是太子,本该光芒万丈,无限荣光,可他每晚闭眼前都害怕夜深时他那帮子兄弟们在某个角落里暗暗商量如何对付他,害怕天明睁眼后那帮子兄弟们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害怕越来越不待见他的父皇废黜他的储君之位,册立喜爱的幼子为太子。

      这十年里,他为了这个‘太子之位’费尽了心思。

      几年前,他属下最大的支持者舅公贺安图被父皇处死,接下来的几年里,属于他太子一系或亲近他的臣工们或被斥责或被贬谪,而他自己,也常常被父皇训斥。

      这样下去,他真不知道他还能在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庆储君之位上坐多久?

      一天,两天,三天?

      一月,两月,三月?

      一年,两年,三年?

      即便他能稳坐太子之位,可是……

      太子垂于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他在心内不甘地呐喊:“本宫已当了三十年的太子了,接下来还要当多久的太子?!”

      父皇身体康健,再活二十年不成问题,等到二十年后父皇殡天,他这个太子登基之时已是白发苍苍,垂垂老矣!

      而若父皇能再活三十年呢?

      太子忽地惨然一笑。

      这三十年里,他若没被父皇废黜或是被那帮子兄弟们拉下马,那恐怕,他到死时仍只是大庆太子而已罢!

      而将来登基称帝者,不知是他膝下年已三四十的年长儿子们还是将来生下的正处于青壮的年幼儿子们?

      更遑论,自古以来,皇帝殡天,皇孙即位者寥寥无几。

      前朝明太子早明帝去世多年,明帝死后,明太子之子皇太孙者即位为帝,不出几年,皇位被明帝之子、明太子之弟、皇太孙之王叔燕王者夺得。皇太孙下落不明,明太子一脉断绝,从此,帝脉者,燕系也。

      太子思及此,浑身一震。

      他不要,绝不要落到那般境地!

      他是太子,是大庆储君,天子之子!

      他终将大权在握,舆图四海,俯瞰天下!

      帐篷外,风在狂啸,雨在恣肆。

      ……

      长安都,林府,松鹤堂

      又静坐了不知多久,屋子外头仍是狂风暴雨,大风肆掠,树叶子“哗啦”、“哗啦”地响。

      贾珠坐在林海怀里,侧脸贴着他的胸膛,耳下属于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怦”、“怦”、“怦”的一声接着一声传入贾珠的耳朵里,合着屋外的疾风横雨,恍惚间,贾珠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烛火昏黄,摇曳明灭。

      贾珠望着自己的左手出了神,自己的左手被一只宽厚大手将其包裹握在手里,那只大手手指修长,骨骼分明,微微露出一截的手腕肌肤白皙,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衬得那抹肌肤越发雪白。

      贾珠看得痴迷,这样白皙细腻的肌肤,光是看着就已是一种享受了,若是能握在手里摸一摸,甚至能亲吻它……

      只是这么想一想,贾珠已是心痒难耐,待他醒过神来时,方才惊觉刚才自己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不禁在心中唾弃自己,暗暗道:“贾珠啊贾珠,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那可是你姑父,姑父!”

      陡然惊觉自个儿起了如此龌龊的心思,贾珠心头直跳,暗暗骂着自己:“贾珠啊贾珠,林海可是你姑父啊,你、你、你怎么能对他有这种、这种大逆不道——啊呸,我又没谋反作乱,怎么就大逆不道了?呸呸呸!不吉利不吉利,换一个。”

      “荒谬绝伦?没有比这更荒唐更不合情理的了?”
      贾珠眉头皱了皱,瞧瞧抬眸快速的看了一眼林海俊雅如玉的面容,暗暗“呸”了自己一声:“美好的事物人人欣赏,更何况他那么美那么仙,连手都长得那么好看——他手长得好看我想摸一下亲一下这怎么不合情理了!咳,想摸一下倒没啥,但是这‘想亲一下’似乎是有点不大好……但还没上纲上线到荒谬绝伦的程度罢……?”

      贾珠迟疑地否决了‘荒谬绝伦’四个字,暗暗想着:“他是我姑父,我是他的内侄儿;他是我的师父,我是他的弟子。我跟他存在着社会关系,那么,我对他起了那种、那种亵渎的心思……”

      这么一想,贾珠的脑海中顿时冒出了一个词——蔑伦悖理!

      “蔑伦悖理?违背道德和伦理?”

      贾珠在心中默默念了几遍,陷入了沉思中。

      “违背道德和伦理吗?”

      好像是哦。

      他是我的姑父,我是他的内侄儿。
      他是我的老师,我是他学生、弟子。

      伦理和道德,两样都占全了。

      理清楚了,贾珠心里竟陡然升腾起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情绪来,失望、失落、不甘,还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种种混合在一起,叫贾珠一时间竟难以分辨。

      他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来,索性放过去不想了,继续之前的思路,之前想到哪儿了?荒谬绝——啊呸,是蔑伦悖理,对,蔑伦悖理,他先前那种想摸一下亲一下的想法是大大的不对,要赶紧遏止!

      “贾珠啊贾珠,那是你姑父,是你姑父!”

      “他是你姑父,你对他心存妄念,这是不敬,也是不合伦理的,是错的!”

      “所以,你不应该对他心存妄念!”

      “想摸一下是错的,想亲一下是错的,我不该想摸,也不该想亲,你们这些蔑伦悖理的想法都快快从我的脑子里速速滚出去罢!”

      他闭着眼在心里这样默默念着,脑子里却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之前所见到的美景——

      烛火摇曳中,那一只大手精美绝伦,仿若玉石雕就一般。

      手指修长,根根如玉,骨节分明,沉稳有力,露出衣袖外的一截手腕肤白若汉白玉,温润光滑,肌肤细腻。

      若有幸能触之,定然温热柔滑,若有幸能亲之,定然芳馨柔软……

      “啪!”

      一声轻响,贾珠惊醒过来,惊慌抬眼看去。

      原来是蜡烛光芒渐暗,丫鬟拔了头上的银簪子去拨亮,不想那烛芯“啪”的爆了一声。

      “不是自己的想法暴露了啊……”

      贾珠长长松了口气,收回目光后只觉得心头怦怦直跳,慌乱、紧张、羞愧,百般复杂,千般难言,他咬了咬舌,刺痛感让他的脑子清醒了。

      “贾珠啊贾珠,你这是怎么了?你想着谁不好,怎么非得想着他?”

      “那是你姑父,是姑父!你这样是不对的你知不知道!”

      “再说了,姑父对你那样好,你这么想着他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贾珠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转而努力将注意力放在屋外的风雨声上。

      屋外的风依然“呜呜”的刮着,树叶被风吹过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雨水落地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听得久了,颇有几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

      “我听着外头的雨似乎小了些?”林夫人说。

      于是立马有一个丫鬟走到帘边,将帘子掀开一道缝隙往外瞧了瞧,这才转回身来说:“回夫人,雨确实小了许多,风也没先前那样大了。”

      林老太爷说:“趁着这时风雨小了些,你们快些回屋去罢。”

      于是,林老爷、林夫人、林海、贾敏并贾珠都向其行了一礼,方才退下。

      至屋外,早有丫鬟拿了雨具等候,分别时,林海、贾敏和贾珠向林老爷并林夫人行了一礼,于是丫鬟婆子们簇拥着林老爷和林夫人从廊下去了。

      待林老爷和林夫人的衣角消失在廊下转弯处,林海方收回视线,朝贾敏道:“我送你回屋罢。”

      贾敏微微一笑,指着贾珠说:“天气不好,大爷还是带了玉童尽早去歇息罢,我身边都跟着丫头婆子们呢,自回屋便可。”

      “也好,那你路上小心。”

      贾敏微微笑了:“大爷也是。”

      林海点头,目送贾敏在丫鬟婆子们的簇拥之下从廊下缓缓离开了。

      “我们也走罢。”

      林海揉了揉贾珠的头发,携了他的手往前院而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贾珠(痴迷):“真美,想摸,想亲!”
    林海(疑惑):“似乎有风吹来,手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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