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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迟少爷的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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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晨曦微明，不见东方的那一抹霞光，金城大街夹道两旁的柳树在风中摇曳凌乱，虽然是赶集的日子，街上的商贩却不多，不见往日的繁华。
临街的茶馆，热气蒸腾着人声鼎沸，在这冷风呼啸，天空灰蒙蒙的日子，大家都愿意捧着一盏热茶，听着俏丽的唱曲小妞，咿咿呀呀地唱着婉约缠绵的江南小调。
二楼的临窗雅间里浅蓝长衫的俊逸男子，冷清的面容掩不住眼眸中剪不断的愁绪，茶盏里的热气让他的面容变得朦胧又清逸出尘。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是沈凌雪在门槛外看着迟瑞模样，脑海里不由地想起戏文里那句词句。
他细长的手指摩挲着茶盏上的青花纹路，纤长浓密的睫毛蒸腾着雾气，出神凝望着茶水，一语不发就已是让人心动不已的模样。
“迟少爷。”沈凌雪巧笑倩兮，一袭柠檬黄丝质连衣裙，雪白的绸带束腰，纤腰楚楚不盈一握，明媚清丽宛如晨曦的霞光。
“真是好巧，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沈凌雪甚是熟稔地走进雅间。
“我，正要去迟家找你，迟少夫人的事情我抱歉，我想到表哥他······”沈凌雪语气诚恳，“二娘她生病了，下不来床，她很难过，也很自责，她觉是她害了顾姑娘。”
“是吗？”迟瑞转头瞥了沈凌雪一眼，晃着杯里的茶水，平静无澜地说：“跟她有什么关系，要怪就怪我，都是我心烦气躁了，那么容易就相信龙天泽的话，临行前没有检查箱子。”
“你别不要太自责了，这件事根本不怪你，要怪就就怪作恶多端的土匪。”沈凌雪款款落座，细声安慰，目光一转，又言道：“顾姑娘出了事，你四处奔走，还和我爹争执，相比你们的感情一定非比寻常吧！”
迟瑞没有察觉到这言语中暗藏的试探，他微微扬唇如同煦风拂面，“她是我的妻子，我必当护她周全。”
沈凌雪握茶壶的手微微攥紧，她与迟瑞几次相见，他都是冷冷清清，不苟言笑的模样，从未有这般温和，哪怕是转瞬即逝的笑容。
不过她前几日就听说，那顾知夏坠崖虽然被迟瑞带回来了，却是一直昏迷不醒，算着日子已经有整整七八天了，一直用百年老参吊着一口气。即便是顾大夫医术了得，也怕是回天无力，也是可惜这如花年华的女子，终究是红颜薄命。
想到这沈凌雪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迟瑞面无异色，自顾自地饮茶，沈凌雪面色微讪，“那个，顾姑娘近况还好吧，二娘让我带了一些血燕和老参给她。”
“多谢二太太好意，迟府还不缺这些”迟瑞想到昏迷中的顾知夏，心中不觉有些烦闷，语气也愈发冷清，“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沈凌雪张口预言，就见迟瑞掀袍起身，头也不回地出门，她心中有些生气，自她成为这金城的督军千金后，还没什么人敢这般给她甩脸色。
沈凌雪面色不虞，起身出门，走到楼梯口就见迟瑞在和那个唱曲的女子说话，她居高临下打量着那个矫揉造作的女子。
怀抱琵琶，素色衣裙映衬出含羞带怯的娇俏面容，吴侬软语娇媚可人，眼波盈盈欲语含羞，两弯柳叶眉似蹙非蹙，含愁带忧似诉心中无限事，低眉敛目，一幅柔弱不堪的模样。
迟瑞平静无澜，却是很有耐心地听着她说话。
“本来是不想麻烦迟少爷的，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但是小五的老毛病又犯了，可逢这两天我的嗓子哑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女子低低啜泣，梨花带雨。
“这钱你拿去，有什么事在去迟府找我”迟瑞说道。
沈凌雪眉峰微挑，扶着扶手下楼，正遇到女子转身要上楼，她靠近女子身边伸手就狠狠掐了她一下，女子吃痛尖叫出声，“你干什么啊！”
迟瑞问声转身，蹙眉看着这两人，语气略带质问沈凌雪：“你这是做什么？”
又对着抱琵琶的女子出声安抚：“蔷薇，你没事吧！”
“你没听见吗？她的声音清脆又尖细，像是有问题吗？”沈凌雪怒极反笑，“她这一脸的无辜和可怜都都是装出来的，迟瑞，这女人的心机，你根本不懂。什么温柔贤淑还有柔弱可人，不过是在你面前做戏罢了”
“沈小姐，你不要太过分了。”迟瑞语气冷淡，礼貌疏离，像是无形的巴掌拍在沈凌雪的脸上。
沈凌雪收敛了怒气，眼带讥讽，余光瞥了那个蔷薇一眼，“我过分？迟少爷还是把眼睛擦亮点，收敛一下自己的好心。”
“哟，咱两还真是有缘啊！在哪都可以遇到。”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两人的争执，来人正是迟瑞在茶馆等候已久的程家二爷。
沈凌雪回头就瞧见了暗绿长衫的男子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来，这大风天气他也不怕冷，强行凸温润儒雅的人设，沈凌雪撇了撇嘴，面带讥讽，心中却觉得这人有一丝眼熟。
那男子站定就要用折扇去抬沈凌雪的下巴，沈凌雪怒斥：“你给我滚一边去。”
“还是怎么泼辣啊，你怎么说爷就怎么喜欢你这泼辣劲啊！”程二爷说着就要去搂沈凌雪，沈凌雪一把甩开那只“肮脏”的大手。
“妹妹，你温柔一点啊！”程二指着自己的耳朵道：“你咬我耳朵的仇，我还记得的呢”
“哼，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要再胡搅蛮缠，我就打断你的腿。”沈凌雪面带厌恶，厉声说道。
“哈哈，你打啊，随便打，爷就喜欢这辣的。”程二一脸流氓，痞里痞气。
这么犯贱的要求，沈凌雪很乐意满足他，挥手召唤门口喝茶的便衣卫兵，“给我废了他的腿，没我吩咐不许停。”
蔷薇见两个壮硕男子冲上去就对程二爷一顿暴打，心中对这沈小姐甚是戚戚然，不由地抱紧琵琶，程二爷平时对她虽然有些不规矩，但也多有打点。
又转头看沈凌雪盛气凌人的样子，暗想：这个女的她是招惹不起的。
迟瑞平时也看不惯程二仗势欺人的样子，却也不想闹出人命，见他口吐鲜血，满口求饶，淡淡说道：“别打了，我看差不多了吧，他已经得到教训了。”
“你忘了这个混蛋在满春园怎么欺负我的了。我心里的气还没有出够呢，给我狠狠打。”沈凌雪可不想这样轻易饶了这样的无赖，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混球，就得让他从心里畏惧她。
“别打了。”迟瑞眼眸轻眨，闪过一丝担忧，工厂的地契还在程二手里，这人要是出问题，那工厂的地不就黄了。
“好了，先停手。”沈凌雪欣赏了一阵程二的窝囊样，心情甚是愉悦，她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睥睨着头青脸肿的程二。
程二心中恐慌，声音微微颤抖:“你是什么人？”想着有种报上家门，看他不弄死着小妮子。
“金城督军沈虎的千金，沈凌雪。”沈凌雪似乎看透程二的心思，傲慢地报上家门，又对卫兵吩咐道：“把枪给我。”
沈凌雪抬手，卫兵恭敬地把枪递上，蔷薇和迟瑞面色各异，都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持枪对着全身都在惊恐中的程二爷脑袋。
程二害怕，惶恐地紧闭双眼，只听枪声一响，他身上好像没有一丝痛感，死人是不会痛的，想他年级轻轻，英俊潇洒的大好青年就这样死了啊。
这个心狠手辣的刁妇。
“呵呵！”一声嗤笑想起，程二惊慌地睁开双眼，入目就是一片天空还有众人讥讽的笑容，他摸着全身，还好没有伤口和痛感，如果忽略他湿淋淋的裤子的话。
迟瑞瞧着沈凌雪肆意的笑容，心中觉得有一丝厌烦，闹剧到此也甚是无趣，回眸看到角落怯弱的蔷薇，唤道：“蔷薇，我们走。”
沈凌雪转头就见迟瑞迈步离开，蔷薇柔柔弱弱地跟着，心头无名之火又烧了起来，对着地上的人呵斥道：“滚。”
程二连滚带爬惹得街边的人群一阵哄笑，沈凌雪望着迟瑞两人消失在人群中，怅然若失。
迟府，偏厅。
迟老夫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冯妈在一旁安静地伺候着，大蓉丫头跪在她身边为她捶腿，一室静谧，小丫头们轻手轻脚地摆餐。
“瑞儿呢？”老夫人突然问道。
“少爷还未回来，想必在忙吧。”冯妈恭敬地回答道
“唉”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他能忙什么？”
自打顾知夏坠崖之后，她已经有近十天没看见迟瑞了，这个臭小子几乎是住在顾家守着顾知夏，除了那次因为工厂的事回来跟她闹，她还见不到这个混小子了。
“那顾丫头情况这么样了？”老夫人漫不经心，对于这个孙媳心情极为复杂，有感激也有不喜。
“怕是不好，至今还在昏迷”冯妈答道，“少爷也甚是担忧。”
“哼，你说我这是娶了个孙媳，还是倒贴了个孙子”老夫人心中忧愁，本想着让迟瑞早点娶妻生子，不想这妻是娶了，从婚礼至今就没安生过，先是迟瑞婚礼当天受伤，眼见着要好了，孙媳又被抓到土匪窝，还掉下山崖，重伤昏迷数日，至今未醒。
老夫人越想越觉得不妙，迟瑞和顾知夏相处满打满算不过月余，两人至今还尚没圆房，瑞儿就是这般情根深重的模样，有着他父亲的前车之鉴，若是那顾丫头有个三长两短，她的迟瑞岂不是要废了。
老夫人可不想迟瑞重蹈覆辙，毁了迟家百年基业啊。
“冯妈，我得给瑞儿纳个妾，你去物色一二。”老夫人吩咐道。
“姨祖母，少夫人还没醒，这样怕是不好吧！”大蓉闻言不太赞同，少爷对少夫人的态度，她是看在眼里的，宽且少夫人也是个心善和蔼的人，她不愿意这样的人受委屈。
“唉，这有什么办法，瑞儿也老大不小了，她要是一辈子不醒，我们瑞儿还等她一辈子吗？”老夫人厉声道。
好男儿岂能拘泥于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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