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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僵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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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着琥珀仙做的菜品，走过虹桥。虽说自己已在小玉儿面前现出人身模样，但到底还是幻化回原形来得方便。于是，我化回原形，直奔璇玑宫的七政殿。
一如往昔，插上几株新采摘来的花。今日放上的是铃兰，那垂下来的花骨朵好似一个个铃铛。我轻轻用手指碰触了下，它微微颤动，恍惚间能听到那花骨朵上传来的清脆铃铛声。其后，我将琥珀仙的食盒摆在桌案上，等待着两人下值回来。
我数着数，一般我数到一百，二人就会伴着脚步声和说话声走进来。果不其然，今日还是很准时的在我数到一百下时，殿外就传来脚步声。奇怪的是，二人今日异常沉默。
“殿下，小狐狸来了。”邝露面露难色。
“......”润玉没有说话，紧绷着脸，默默走向大殿中央的桌案前，从一打子奏折中翻出一份看起来。
邝露瞥了一眼我，摇了摇头，兀自跟上润玉，站在润玉身旁，静静等着。
今日怎么好生奇怪啊？
我支着上半身，将前脚搭在他的桌上，‘吱’了一声。他却将我形设空气，熟视无睹。只自顾自地翻看着折子，一言不发。
邝露估摸着是觉得气氛不对，赶忙抱着往门外走去：“今晚月光正好，不如我带小狐狸去晒晒月光。”
润玉却沉下脸，‘啪’地将手中折子重重放下。我从未见过润玉如此，他素来是好脾气惯了的，今日我能感受到他在生气。
“小狐狸......”他停顿了片刻后，说道，“日后，你还是回姻缘府里好生呆着吧。璇玑宫......就别再来了。”
他什么意思？是要赶我走？我从邝露怀中跳下，化回人身，死死盯着他：“这是何意？”
润玉没有看我，低下头盯着手边淡蓝色织锦的折子：“如今，你已经化为人形。一个姑娘家的，老是往璇玑宫跑，恐对仙子声誉不好。”
我不怒反笑：“呵，那按你这样说。我那什么劳子的清白声誉，早在一百年前就没了！你那时，你怎么不说我的什么清白，我的什么声誉！”我越说越激动，一步一步逼近他道。
他的手虽被袖子笼住，却依稀可见那双曾经抚过我脑袋的手，正一点点握紧。他沉声道：“邝露，你先出去。”
邝露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润玉，垂眸道：“是......”
润玉望着邝露的身影一点点消失，才开口，半带隐忍道：“那你呢？”
“什么意思？”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我给弄蒙了。
“当初为何隐瞒自己其实可以化成人形的事？”
那是因为当初第一次见润玉时，就是狐狸模样。后来被他稀里糊涂地带走，依然还是狐狸模样。再说，我不喜在外露出真身，且以狐狸的样子进出璇玑宫不易被人察觉，自然而然就习惯用真身穿行于天界。更何况，丹朱那只狐狸崽子给我安了个两千年不能化为人形的故事，我也就顺着这故事。
可现下我该怎么说？说我其实根本是怀有目的，为了凑成他和小女娃儿才会一直以一只狐狸的身份留在他身旁。说我其实根本就是等完成目的后，一走了之，继续做回以前那只肆意妄为的狐狸？
我不说话，润玉却笑了，笑声里不掺一丝温暖，疏离而又礼貌：“其实，你只是把我当做一个陌路人罢了......如今已是更深露重，仙子还是早些回姻缘府才好。”
我心里强压着怒意和委屈，既然他想要的是这样子的相处方式，我自是成全。亏得老身还为了他的婚事如此煞费苦心，现如今倒好，被人当作驴肝肺，老身又何苦如此作践自己。我深吸一口气，同样带着几分疏离：“今日与夜神殿下相谈甚欢，多有叨扰。老身便先告退了。”我转身走时，看着旁边桌上摆好的食盒，只觉心酸。这个时辰应当在和他还有小露珠吃饭吧。我强压心中苦涩，逐字逐句道，“记得别忘了吃，也别浪费了。食盒......交给姻缘府里随便哪个小仙侍即可。”
说完这些，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因为......我怕，回过头，会舍不得。
天宫的夜晚第一次让我感到彻骨得寒凉。我抱着双臂，抬头看向夜空。
今晚的月亮很圆，连一丝云彩都不见。银色的月光铺满了整个天宫的道路。我一个人，亦步亦趋地走向通往仙府的小道上。孤单的人影映照在白玉铺成的小路上，我只觉鼻尖一酸，眼泪便在眼眶中盘旋。我硬是逼着自己，将泪水憋了回去。有什么好哭的？他不过是不愿意让老身跟着，老身至于那么难过吗！从前，太微、廉晁跟老身吵架，老身不也跟个没事人似的，照吃吃，照喝喝，照样睡到日山三竿。可是，我为什么这般难过？心中总是有种异样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回到仙府，琥珀仙一早就看出不对劲，飞快地做了一杯霜叶丹红，放在我面前。
“今日，主上怎么回来那么早？”
“是啊，娘亲今日回来的好早。”一旁的明月附和道。
“以后恐怕都会那么早了，不会再晚了。”我伸手径直仰头将一杯子的好茶，全部灌入腹中。可惜喝得太急，不仅味道没尝出来分毫，还把自己给呛到了。真是得不偿失。就如我为了小玉儿，想尽一切方法将他和小女娃儿凑成一对，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娘亲，别喝那么快。”明月担心地伸手替我顺气，“必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着娘亲了，我替娘亲教训他去。”
“你去什么！”琥珀仙拦住她的去路，“主上如今需要的是休息，消停些吧。”
明月默不作声，琥珀仙扶着我到床上躺下，又细心地掖了掖被角：“主上今日就先休息吧。”
我看着室内的夜明珠一盏接着一盏暗下去，心也跟着沉入谷底。
一觉睡醒，我还是当初的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