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后饲养的大佬都变小了[星际]》利树雨

5、末日圣曲

　　汤秋秋正专心致志地弹着琴，小肥啾已然霸占住她的手臂睡得香甜。

　　虽说这小白团子刚出生，但着实也有些分量，相当于手上绑着块几斤重的秤砣在弹琴。只是它浑身暖融融的，有那么一瞬，汤秋秋觉得似乎有一股暖流从小肥啾的小肚皮上钻进她的血管，抵达她的指尖和心扉。

　　莫非小肥啾也有治愈系异能？
　　这想法从汤秋秋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常乐之家”的小宠物们从犄角旮旯和楼上紧闭的房门中悄悄探出脑袋，观察了会儿，大着胆子挪到底楼的圆舞台附近，怯生生地打量着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的汤秋秋。

　　它们完全不知道那座气宇轩昂的庞然大物原来可以发出如此美妙的声音！

　　又有几只小奶猫缩头缩脑地掀起地窖的木板，几双金黄的大眼睛闪着兴奋的亮光。

　　正在面壁思过的白猫敏锐地转过头，“喵呜”地警告了声，小奶猫一哆嗦，吓得藏回了地下室，只是没过几秒，它们又顶/起了木头门板，一只蓝灰色的小喵“哧溜”一下蹿到了白猫身边：“哥哥！哥哥！那个母的人类是不是你原来的主人啊！”

　　小蓝喵挠着大白猫的腿腿，仍旧没能分散开大白猫死死盯着汤秋秋的注意力。

　　白猫原来的主人是位独身的古琴学家，主人年事已高，它刚开了灵智不久，主人就心脏病突发，被急救员送去医院时不治身亡，它被落在家里等了好久，却只等到了老主人病逝的消息，陌生的人类把它强拽去了灵宠培训学校。

　　无论多少年过去，它都记得在它朦朦胧胧产生了强烈意识的那一个清晨，阳光熹微，白发苍苍的老主人坐在一架古琴前，一手拿着本破破烂烂、似是翻阅过无数次的乐谱，一手成拱形磕磕绊绊地敲击键盘的剪影。

　　“这......是什么......琴？管子琴吗？”
　　白猫翻着脚边的一本古乐器书。
　　老主人脱下眼镜看向它，浑浊的眼眸一下子亮了：“你终于会说话了。”
　　白猫从书桌上跳到老主人的腿上，把脑袋凑到他的手边蹭了又蹭，古乐器书被白猫一折腾滑落到地上。

　　“管风琴，这是我根据古书记载造的简易版的管风琴。”老主人捡起书，熟稔地翻到其中一页，指给那时候还是小猫崽的白猫看，“传说中，末世到来的时候，古人类会在教堂里祈福，希望宇宙神能保佑他们平安，为了让宇宙神听到他们的心声，古人类就会用这古管风琴弹奏‘末日圣曲’。”
　　“什么是‘末日圣曲’？很好听吗？”

　　“末日圣曲能让听者喜乐安康，是宇宙神赐给人类的祝福曲。爷爷我啊也没听过，不过一定是好听的。可惜古管风琴和圣曲都已经失传了。”

　　白猫舔了舔老主人的手掌心：“不可惜。”
　　“？”
　　“我觉得一点不可惜，爷爷弹的就很好听。我听爷爷弹的就够了。”
　　“傻孩子。”老主人咯咯笑着抱起白猫，“你咋和你/奶/奶一样，就知道闭着眼睛夸我。”
　　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白猫知道“奶/奶”是老主人的老伴，死了好多年了，自己的妈妈就是这位/奶/奶捡回来养的流浪猫，可惜没开灵智，在生下它的五年后也跟着那个/奶/奶去了。

　　白猫感到老主人心情的低落，扒拉着老主人的衣服站起来，舔舔他皱纹密布的脸：“我没有闭眼。”
　　果然，一句话就把老主人又逗笑啦～
　　白猫洋洋得意。

　　半晌，老主人长叹口气：“我啊，老了，时日无多，宇宙神如果真的存在，也不知能不能圆了我这老家伙一个心愿。”
　　他抚摸着白猫的脖子和后背。
　　“希望我们家小白能听到用管风琴弹奏出来的圣曲，喜乐安康地走完一生。”

　　“那爷爷你呢？”
　　“向神许愿，可不能太贪心。我老了，就不用了。”
　　“那我来许愿吧！我要爷爷一起听圣曲！一起喜乐，一起安康，一生。”

　　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光，很短暂，却是白猫这辈子最幸福的记忆。

　　白猫愣愣地聆听汤秋秋在管风琴前弹奏那前所未闻的乐曲，心底被熨烫得暖洋洋的。
　　在余音缭绕之中，汤秋秋的侧影比电影里美轮美奂的虚拟偶像还要/勾/魂/摄/心。那一袭白衣神圣的仿佛会发光似的，就好像是宇宙神的使者。

　　忽然，白猫猛的眨眨眼。
　　爷爷？
　　它看见了爷爷！
　　是这女人，哦不是宇宙神的使者为它带来了爷爷吗？

　　像记忆中的那样，爷爷带起老花镜，微驼着背，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琴键，而后仰起头，一摇一晃地哼起小曲儿，神情安详。

　　这就是“末日圣曲”吗？爷爷也听到了吗？
　　白猫一步步走向那抹幻影，从走到跑。
　　近了，更近了。

　　它扒着琴凳，爷爷似是感受到了它焦急的目光，终于低下头，向它绽开笑容。
　　他的嘴一开一合。
　　白猫按着口型，念出唇语：
　　“爷爷在听呢。和小白一起听呢。爷爷说的没错吧，是不是很好听？爷爷要去找奶奶了，小白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白，再见。”
　　影像逐渐散去。
　　白猫突然呜呜地哭起来。
　　好多年，它等啊等，即使它明白爷爷已经化为了骨灰撒到了宇宙之中，它还想等着，想等着爷爷跟他告别，想再看爷爷一眼。
　　它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强行跳上那辆救护飞船，陪爷爷走过人生的最后时刻。

　　现在，它总算是看到爷爷了。
　　埋藏在心底沉重的执念随着它的泪水也变得轻盈起来。
　　心头密布的乌云第一次被阳光豁开了一条缝隙。

　　*****
　　001号十分惊讶。

　　机器人知识芯片告诉它，汤秋秋演奏的这首曲子和博物研究院里“末日世纪”馆藏的“圣曲”残存乐谱十分相似。

　　它检查了下小灵宠们手环上的“生物动态指标”数据，震惊地发现“心情指数”全线标绿，看来都处于十分舒适的状态！

　　自从它们到了这环境糟糕的“垃圾星”上后，001号都没见过这般良好的数据了！

　　一类似天鹅的生物拖着一米多长的大尾巴跳到吧台上，忽然，尾翼开屏，比那雄孔雀的羽翼还要鲜艳夺目。

　　鸟雀围着汤秋秋旋转，竖着两两长耳朵的小糯米团子兴奋地一声“狮子吼”，被一旁的小狗们团团围起，捂住了嘴。
　　“嘘！兔兔不许乱叫！”

　　001号看着这和乐融融的场景，只觉周身充满活力，它打开胸腔一看......
　　咦？
　　自己那颗10%快要枯竭的能量核什么时候又回升到了45%？
　　难道，这就是末日圣曲的威力？

　　引起这种种异象的汤秋秋对此毫无所觉，一曲终了，系统应声响起。

　　“28只活物的平均愉悦值：五星！平均提高了四星！其中白猫变化最大，愉悦值满五星后，又持续飙升，点亮了惊喜值：三星！恭喜宿主超额完成惩罚任务！按规则，app提供抽奖一次。”

　　汤秋秋脑海中突然多了块显示屏。
　　她根据箭头指示，点击屏幕下方确认按钮，屏上词条开始超高速滚动，快得只留下了残影。
　　“停。”

　　系统念道：
　　“恭喜宿主获得技能：琴之箭。
　　简介：弹奏音乐，音符成箭，按乐曲难易程度可对兽类形成相应程度的伤害。
　　技能冷却时间：30秒。
　　技能可用次数：免费1次。之后使用每1次需消耗100星币。
　　宿主是否现在使用？”

　　汤秋秋看看周遭，也没什么危险：“不用。”
　　于是，系统就将这项福利放进了菜单栏的“技能书”里。

　　小肥啾睡的一动不动，汤秋秋给小团子一边顺着毛，一边又看着气氛明显活跃了很多的小灵宠，心下也有些讶异，她异能的治愈功效主要还靠歌喉传递，嗓子坏了之后，她试图把乐器作为媒介，但一直收效甚微，顶多只能让伤者从“100%不开心”到“50%不开心”的程度，没想到，在这星际，效能却翻倍了？

　　只是，这小肥啾怎么睡的这么死？
　　哪儿有半分那些小灵宠活蹦乱跳的高兴样？

　　汤秋秋挠挠小肥啾，企图把它叫醒。
　　001号来到汤秋秋身边，犹豫得原地打转。汤秋秋被它晃得眼晕。
　　“怎么了？”
　　“人类，你的宠物快死了。”
　　“诶？”
　　“末日圣曲都没能救它，可能它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汤秋秋一头雾水，满脑门问号：“什么末日圣曲？你说刚刚我弹的？那叫平均律。哦不，改编后的末世版平均律。小肥啾刚不还好好的，怎么会快死了呢？”
　　问着，她有试图叫醒沉睡的小糯米团子，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001号有些遗憾。就说嘛，在垃圾星捡到古管风琴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又怎么可能碰到会弹奏末日圣曲的人类？

　　汤秋秋在脑际呼唤系统。
　　系统：“没检测出异状，系统开始休眠，宿主请勿打扰。”

　　汤秋秋急了，对小肥啾又捏又拍，小肥啾非但没醒，它的呼吸和心跳声却是越来越弱了！
　　小肥啾要死了，她也活不了啊！救命！

　　“怎么回事？什么叫快死了？到底是什么病？”

　　001号给小肥啾带上“生物监控环”，果然，全线飙红，能量值都跌破了生命垂危的警戒值！

　　“这小肥啾是刚出生吧？没有母体蛋壳的精神保护屏障，精神力受到了外界污浊空气污染，小家伙的身体防护机制自动启动，为了清理精神力污染，急速消耗自身能量。它现在能量透支，精神力无法得到自体净化，一下子就被严重损耗了。”

　　汤秋秋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情况紧急：“那该怎么办？”

　　001号解开胸前铁板，拔出一根电线。
　　“我先给它些能量。”

　　只是，它刚把线头绕到小肥啾的翅膀上，还没打开能量闸口，能量核就迅速被一股吸力卷走了大部分能量。

　　45%——20%——5%——警告警告！

　　001号慌忙将电线从小肥啾身上拉离。
　　这小飞行生物体的耗能速度，怎么比攻击类军队灵宠中最大号的翼龙还要猛！

　　*****

　　大半个星系之外的秘密疗养星球里。

　　男人缓慢地踏出治疗皿，玻璃碎片擦过/身/体，泛着黑气的血珠滚落，在皮肤上划下一道道烧痕。

　　他靠在治疗皿的外壳旁，稳住身形。

　　“听好了，蓝家军，我邬恺的人，从不做送死的赔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