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解卿心锁》追逐阳光

87、第86章

　　许耕墨犯病的模样虽然吓人，却没什么大毛病，仍是贪吃引起的胃肠不适，在医院观察了一个晚上也就没什么事，申屠安和伊剑平仍不放心，在医院上窜下跳地闹了个大半天，医生都被烦得想骂娘，合着我是你家私人医生不成。还是严素音较为理智，把那两个猢狲给骂了回来。最后，医嘱仍是老一套，平时注意饮食，辛辣莫沾，莫贪冷酸。
　　回家时由于周身无力，申屠安便背着许耕墨进屋。瘫在申屠安背上，瞧着胡茬满脸憔悴疲惫的申屠安，许耕墨恨不得把自个嘴巴抽个稀巴烂，真是一头撞死得了，毒咒都下了几回，肚肠还是拗不过这张馋嘴。
　　提不起力气坐起来，难得许耕墨连着两天没摸古筝了，计医生给他检查了一遍，监督他喝了两碗中药，把他苦得呲牙咧嘴。傍晚时分，申屠安连着接了几个电话，但都没说几句就挂了。
　　“有事你就去忙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许耕墨感觉得出，事情好像蛮着急的。
　　“没事，约了个人今天见面，后面再约就是了。”申屠安云淡风轻地道。
　　“谁啊？”能让虎靖程接二连三的打电话过来，严素音也感觉事态不一样。
　　“张晨阳的一个密友，可能会透露张晨阳一些不为人知的犯罪事实。”
　　“那得赶紧抓住这条线，机会难得啊。”严素音听了神情一振。
　　“赶紧回杭州呗。”许耕墨也催道。
　　“这个时候回杭州跟住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又没多远，明天再说吧。”申屠安搂着许耕墨的脑袋宠溺地道。
　　第二天一大早，许雅敏从鹰桥赶了过来，见面就狠狠数落了一番自家弟弟，从养生到养颜，从小病到绝症，半哄半吓，教训许耕墨别只顾及嘴爽不顾及胃疼。
　　许耕墨嗯嗯哈哈的听着，后来实在是受不了姐的絮叨，很善意地提醒道，你大半年没来市区看看，房子怕是被灰给埋住了吧。许雅琴这才住了嘴，想着弟弟说得有道理，得去清扫清扫，便着急着忙地又赶去了自己家。
　　“我姐是不是闲得难受啊，怎么数落起来没个完，以前也没这么婆妈呀。”许雅敏走后，许耕墨跟严素音申屠安吐槽。
　　“你就知足吧，你姐是代表你大伯全家来探望的，要是你大伯大娘全过来了，怕是要被数落上一天一夜也不够。”严素音哼了一声。
　　“嗯呐，肯定会被骂得老惨了，”许耕墨傻笑道，“不过我姐确实是一副养尊处优的贵妇相，跟以前相比，两个人似的。唉，太清闲了也不是一回事，容易无事生非，听说老挑剔我大娘的毛病，母女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看来得跟姐夫说下，让她也进公司做做事。”
　　“小练哪舍得，宠得跟宝贝似的。”严素音笑着摇了摇头。
　　“雅敏姐平时也没闲着，时不时去片场当个群演啥的，干得挺带劲。”申屠安道。
　　“她那纯粹是跟着大家凑热闹，不过，”许耕墨正儿八经地问，“我姐的演技如何？”
　　“嗯……听宋鑫说，蛮好的。”申屠安吱唔道。
　　“别给我面子，一看你脸相就知道实情，就我对我姐的了解，她哪怕是演个端茶水的丫头指定也会笑场，镜头转到她面前，走路铁定会同手同脚。”
　　“你对你姐还是蛮了解的，”申屠安呵呵笑道，“什么都要有个学习的过程，多历练几次就行了。”
　　“我可提醒你，别指示影视城给我姐特权哈，坏了群演圈的规矩可不行。”许耕墨瞪眼道。
　　“我就是想给也没办法给呀，人家星罗公司都易主了。”申屠安委屈巴巴地道。
　　“哦，是啊，我都忘了你现在是无业游民呢，我得打电话给剑平，警告他一下，可莫碍着我姐的面子给她一路开绿灯，别害得大伯他们落人口实。现在就打，不然转头又忘了。”许耕墨说着就拿过手机来。
　　“不用打了，等下他就会过来。”严素音示意许耕墨放下手机。
　　“他还跑过来干嘛，昨天都守了我一天，我又不是得了绝症，家底都给他了，这下真没遗产给他。”许耕墨开玩笑道。
　　“嫌哀家做的饭菜不好呗，怕在饭菜里下毒，所以要亲自给你送胡婆婆粥铺的粥来。”
　　“虎毒尚不食子，何至于啊。”许耕墨乐颠颠地道。
　　“咦，怎么说话呢，别以为你是病患我就不会虐待人哈。”严素音莞尔。
　　“公司一堆的事要忙，有这时间去讨讨秦时月的欢心多好，大老远买碗粥来想我对他感恩涕零啊，哦，来了也好，顺便问下他跟秦时月的进展如何。”
　　“啧啧啧，儿子，你没得救了，伊剑平没被你逼疯，我旁边看的人都快疯了。你就放宽心吧，听公司里八卦，他们两个已经在谈了，秦时月妻凭夫贵，在星罗的地位噌噌地往上升。”
　　“他们真的成了啊，太好了。”许耕墨兴奋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伊剑平配对成功就这么高兴啊，刚还软沓沓的，感觉现在插上翅膀就能飞了。”申屠安吃味地道。
　　“呵……是有点高兴过头了……啊，对了，你不是要去杭州么，怎么还不动身？”
　　“是啊，事情不是挺急的么。”严素音也想了起来。
　　“没必要了，人家今天已经离境了。”申屠安无所谓地道。
　　“这么快就出国了？”严素音感觉有点可惜。
　　“做贼心虚呗，再不走，火就烧到他身上了。”
　　“有点遗憾，本来有机会能顺势揪出窝里狼崽子的，这下可能比较难办了。”严素音叹了口气。
　　“也不一定是坏事，虚虚实实，更容易让对方迷惑，我哥这边出现疏漏，他们更会放松警惕，急于求成。”申屠安自信地道。
　　“是不是我误了大事啊，”许耕墨自责地道，“我就说老毛病没啥要紧的嘛。”
　　“怪我了不是，”严素音笑道，“通知了安儿，会被你责备，不通知吧，安儿又要对我吹胡子瞪眼睛，唉，我这是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
　　“什么事都没墨墨的身体重要，不是说了嘛，没约谈成也不一定是坏事。”申屠安捋了捋许耕墨头顶那缕长发。
　　“我看呐，伊剑平脱单的喜讯比什么良方都好，既然你来精神了，咱们再来排练几遍吧。”严素音道。
　　“好。”许耕墨赶紧起身找拖鞋。
　　“什么名曲啊，至于这般猴急么，你还得静养呢。”申屠安不情不愿地替许耕墨套上拖鞋。
　　“我新编的曲目《瑶山来风》，你要感兴趣，也听听。”许耕墨显摆地道。
　　“你编的啊，那得好好欣赏欣赏。”
　　“不是跟你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在雷公山排练时，停云歇风，兔来鹿驻，不说你爷爷奶奶都听呆了，就是观中的香客全都闻声叫绝，一曲而终，掌声雷动。”
　　“干妈真是的，还说不是吹，你都吹上天了。”
　　御碑区，一家酒庄。
　　“孙灵开去加拿大了？”金贵山摇了摇杯中的红酒，惬意地问对面的邹子高。
　　“嗯，已经到了。”邹子高长吐了一口气道。
　　“能这么快办妥，是你出的力吧。”金贵山笑了笑。
　　“能帮一把是一把，毕竟多年来的合作，孙灵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邹子高一脸的得意。
　　“送出去也好，省得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身边不知什么时候会引爆。”金贵山点了点头。
　　“最近申屠定和那个德方事务所的律师走得比较近，时常会见面，那律师还和孙灵开联系过好几次，良鑫公司时常有些不明人员进出，不得不提防。”
　　“申屠定最近有什么暗地里操作？”
　　“有，上窜下跳的，联系了好几家股东，不过没什么成效，股东也不是菩萨，打亲情牌有什么用，得靠利益说话。”邹子高嗤鼻道。
　　“瑞和公司的股权有什么问题么？”
　　“你就放心吧，一切办得妥妥的，”邹子高稳操胜券的神态，“我已跟万建华私下接触过，商人都是奔着利来的，瑞和公司大部分业务是依附永安的，明大妈冷冻食品公司也和永安业务往来较多，我允诺了一系列让利条件，诱惑力很大，并私下和他签订了协议。”
　　“你们私下签了密约？”金贵山眉头一蹙。
　　“给万建华喂的定心丸，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协议对万建华个人有很大的私利，他是不敢以此来要挟咱们的。”
　　“凡事要考虑周全些才好，要进退自如，别留下太多痕迹。”金贵山训诫道。
　　“别以为申屠定留过洋就很能耐，其实也没多大了不起，才能根本配不了他屁股下的位置，嗤，耍他还不是猫戏老鼠。”邹子高不以为意地道。
　　“轻敌犯了商场大忌，没两把刷子老头子会传位给他？别放松警惕，你的人要紧盯他不放，”金贵山抿了口酒，“张晨阳的案子怎么样？”
　　“比较棘手，他得罪的人太多了，落井下石的不少，再说他的靠山年初也被撸了下台。不过，他也知道厉害关系，紧咬牙关没松口。”
　　“哼，阴沟里混了这么多年，嘴巴不紧点能活到现在，暂时别管他，别把警方视线引了过来，”金贵山面无表情地道，“盛华的股权是关键，凭张晨阳那点经营本事，盛华能扯起虎皮做大旗，依靠的还是永安的股权份额。”
　　“放心吧，慎咏公司的老总以前我就接触过好几次，也算是有点交情，在文化产业投资方面我们相谈甚欢，将来这块是我和他合作的重点，对慎咏来说，是发展壮大的重要契机，意义深远，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跟着申屠定和跟着你有哪些不同。”
　　“你要明白我苦心钻营的意义所在，别辜负了我十几年来的付出。”金贵山有些伤感地道。
　　“当然明白……爸的苦心。”邹子高点点头。
　　“公司里那些叔伯，别只盯着他们跟我称兄道弟的表面，也要提防些为好，这个时候可以握在手里刀刃对外，但人的贪心是无度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刀刃就对着咱们了，早作谋划，等局势稳定了，才好慢慢剔去他们的锋芒。”
　　“你这是在教导我过河拆桥么。”邹子高笑了笑。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哪来什么过河拆不拆桥的，你不是一向自诩智商超群才能出众么，将来舞台大了有你表现的时候，我倒希望早点能和申老头那样颐养天年呢。”
　　“年前召开股东大会吧。”
　　“来不及了，股东大会也不是说开就能开，我先在董事会上提议吧，就让申屠定好好过个年，等过完年，再让独董临时加个罢免董事长的议案，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申屠定这个年是好好过不了啰。”邹子高幸灾乐祸。
　　“哦，”金贵山突然想到什么，“申屠安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也有在监视，他那纨绔子弟没什么费心的价值，被星罗的铁娘子踢出来后，更加放荡形骸了，经常更换着男宠游山玩水，大报小报都报厌了，倒是替他那些男宠戏子们积累了些人气。”邹子高不屑地道。
　　“你是不是放松了警惕，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金贵山沉吟道。
　　“嗤，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他能翻出什么浪啊。”邹子高鄙视地道。
　　“不学无术？我听到的怎么跟你形容的不一样啊，貌似他毕业的学校跟你就读的学校名气不相上下吧。”金贵山反讥道。
　　“申屠定那个阿斗还在外面镀了层金呢，富贵人家子弟，想读名校的方式方法很多，他们兄弟轻松获得的一纸文凭，像我这样的人起码要头悬梁锥刺股多奋斗好几年。”邹子高意有所指地道。
　　“好像我也没饿着你冻着你吧。”金贵山眼神一凛。
　　“今天咱们不扯那些了，”邹子高摆了摆手，“不是我瞧不起那小子，实在是那家伙烂泥巴扶不上壁，名声也太臭了，别说他跟申屠定水火不容，就算是他们堂兄弟联手也无济于事，兄弟明争暗斗的，只有死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