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苏馥

26、牵心

　　岑欢买了一只小猫，小短腿奶萌奶萌的，给它取名叫年糕。晚上就把小猫放在自己枕边。
　　半夜小猫醒过来，左瞧瞧右看看，小爪子就踩在岑欢的手机上。
　　陈霂晚上有个酒局，地方有些偏时间又晚，没有回家，直接开了间房间睡那儿了。
　　陈霂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手机铃声响了，是岑欢的电话，铃声还是岑欢给他录的歌。
　　“喂，小欢。”
　　那边传来含糊不清的一声。
　　“陈霂……”
　　“小欢？”
　　电话被忽然挂断。
　　陈霂闭着眼晃了晃头，努力的想更清醒一点。
　　一通不到30秒的电话，陈霂的心像被小猫挠了一样，又像风铃，七上八下的乱晃着。
　　岑欢为什么忽然给他打电话，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
　　半夜十二点，陈霂披上外套，出酒店开车回家。

　　岑欢做了一个梦。
　　梦里岁月静好，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卧室，陈霂在他耳边叫他。
　　“小欢，起床。”
　　岑欢把头捂进被子里，声音含糊不清。
　　“陈霂，让我再睡五分钟好不好，就五分……”
　　说着说着又睡过去，陈霂轻轻的吻了他的脸。

　　小猫舔了舔岑欢的脸，又窝在一边趴下了。
　　忽然手机响起了铃声，小猫被吓了一跳，炸毛一样跳到岑欢身上。
　　岑欢醒过来，接起手机。是一个声音粗犷的老大哥。
　　“喂，手机的主人是你老公吗？他出车祸晕过去了，在杭泽路和环城路的交叉口。”
　　岑欢还没清醒过来，一脸懵逼，他把手机从耳边转到眼前，与他正在通话的赫然是陈霂。
　　顿时吓得心胆俱寒。
　　“杭泽路，环城路交叉口？打120了吗？”
　　“打了，等会直接去中心医院。”
　　“好。”

　　等岑欢到医院时，急诊室外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你是刚刚给我打电话的，在杭泽路环城路交叉口出事故的那位？”
　　男人应是。
　　“实在对不住，我们俩车撞了……”
　　岑欢打断他的话:“人在里面吗？怎么样了？严重吗？”
　　卡车司机表情十分歉意:“人刚刚送进去，现在还没出来，磕到了头，不敢定论。手续办了钱也交了。”
　　那就是只能等着了。
　　岑欢一颗心都纠缠在一块了，没有余力去责怪肇事者，只静静的坐在急诊室外面。
　　他大脑都放空了，什么都不敢想，老天开恩让他们重活一世，就这样出事，怎么能够呢。

　　也许是片刻，也许很久。急诊室门打开，医生出来。
　　“谁是患者家属？”
　　岑欢赶紧过去。
　　“脑震荡，还在昏迷，没有生命危险。只要不恶化，三天之内会醒过来。”
　　岑欢的心终于不卡在喉咙眼了。
　　陈霂被几个护士推出来，推往病房。
　　岑欢留了肇事者的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先放他回去了。
　　这起车祸，那大叔过红灯，陈霂也醉驾了。
　　只要人没事，一切都好说。
　　陈霂已经昏迷一天，医生检查一切正常，病情没有恶化，给打了营养针。
　　岑欢拿毛巾给陈霂擦洗脸和手。
　　他手划过陈霂安静沉睡的脸，他好像瘦了，脸上的骨头越发明显，棱角分明。
　　额头上缠着绷带，唇色苍白。
　　让人心疼。

　　陈霂有知觉时，只感觉脸上痒痒的。毛巾上的热气蒸腾着他的脸，温柔缱绻。
　　他从黑暗里挣扎出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岑欢，美好的像个梦境。
　　岑欢看到陈霂睁眼，终于露出了一个笑。
　　小心翼翼的问:“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正要摁铃叫医生过来，却被陈霂一把抓住手腕。
　　陈霂手上用力，坐在床沿的岑欢失去平衡，倒在陈霂身边，脸埋在陈霂胸前，消毒水也掩不住的麝香气干燥又温暖。
　　他那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一时间不想动。
　　陈霂的眼前还是两车相撞的瞬间，他抱着岑欢，胸前便被温暖填满。
　　“嘶——别动，疼。”
　　“那你放开，你先放开，叫医生过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