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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她明明在看着被众星捧月的遥松音的时候也会羡慕,在看着陈笛背着她四处跑的时候也会……嫉妒啊!
      盛来抽了抽鼻子,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在被窝里小声说。

      陈笛在另一头听得一愣,什么抱一抱?
      “盛来,你在说什么?”

      即便是在迷迷糊糊之间,但是一个人语气的严肃或者温软,感官还是很灵敏,能听得出来。盛来在这片刻间,还是从对方的声音里听见一点温暖,转眼间,她的梦境里又切换到另一个画面。

      她知道自己在遥家的地位很尴尬,可是她也从来没想过要以遥家大小姐自居啊!为什么那些人还是总觉得自己这个拖油瓶来到遥家是别有所图?是想去遥松音争夺遥家的家产呢?她真的从未想过,耳边总是充斥着那些恶意的揣测,那些佣人,以为自己不知道,却不知道她早就习惯做一个安静而透明的人,总是很安静地走过,或者是静默站在角落,那些坏话她真的都听得很清楚。

      那些恶毒的字眼,比黄蜂尾后针还要让人觉得害怕。

      盛来没想过要去反驳,每当想站出去红着眼告诉外面那些人自己没有,没有那样的想法,也不会去抢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时,耳边总会想到那半是恳求半是威胁的话——

      “来来,不要破坏妈妈的幸福好吗?你要是不懂事,就不要怪妈妈不要你……”

      她,还不想成为没人要的可怜的小孩啊!

      那就在面对那些坏极了的言辞时,她只会是握紧拳头,站在门后,一动不动。后来,习惯了也麻木,那些话在她心里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她冷静得那种假象,都快要骗过自己,以为真的就是毫不在乎。可是,那天午后,她听见有人在敲打她心房的声音——

      “无中生有,造谣诋毁一个小姑娘……”
      “雇佣你们就是为的让你们来对主人家的小姐这样评头论足?”
      ……

      耳边的话像是平地惊雷,让站在厨房门后的她猛然抬头,透过着狭窄的缝隙间,看见了站在楼梯上恍若神明的她。心里那一道自我欺骗的围墙,轰然崩塌。

      陈笛也是对自己好的吧?盛来又觉得这时候身上似乎变得滚烫,她的手臂不安分地从被子里探出,无意识地在床上翻了翻,也不知道是想要对那个时候站在楼梯上替自己辩解的陈笛说着,还是对着现在电话这头的人:“陈老师,我好难受……”

      嗓子难受,脑袋难受,眼睛也难受,干干的,又很想哭的。

      今天是周末,陈笛在家休息,她没挂断盛来的电话,现在她是听出来对面让人不省心的姑娘可能连她自己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陈笛从家中出来,有点匆忙,身上还穿着家居服,这时候也没来得及换衣服,一手扯过门口本来计划拿去干洗的大衣,下楼。

      当坐在驾驶位上时,陈笛一手放在档杆上,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举动是不是太急切了点?她是找盛来“问罪”,是要求后者来自己这里,但现在怎么变成了自己去找那个总在自己面前装作很安分,但实际上出其不意时不时就要给自己放个大招的小姑娘?这种忽然冒出来的犹豫也就只有一瞬间,没有挂断的电话里传来几声不注意听就听不出来对方在说什么的哼哼声。

      “……我也喜欢,喜欢会跳舞的小公主的……”

      陈笛低笑一声,她不知道盛来还这么有少女心。她在遥家做家教的时候,有一次过新年,她问这家的两个小姑娘想要什么新年礼物,遥松音说想要去学滑雪,然后她送了松音一套滑雪用具,还亲自带着松音去了雪场。那一年盛来说的什么呢?盛来好像只有一个要求,让她在一个被上了颜料的穿着汉族的民族服装的石膏小人背后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乐呵呵说够了够了。当时陈笛还想笑,她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艺人,要这么一个签名倒是也能哄着这小姑娘这么高兴?不过为了自己心理平衡一点,那年她给盛来包了个大红包,松音在遥家在物质上并不匮乏,她便带了一像是八音盒的小礼物,一打开就有一个穿着芭蕾舞裙的小公主在旋转跳舞。

      会跳舞的小公主?陈笛想到这里时,面上的笑容微微一顿,她不知道那一头的盛来是不是在纠结刚才自己想到的那礼物。但不管是不是,她现在心里都有种难言的复杂感。

      陈笛给助理发了个消息,一路上听着盛来那些模模糊糊的呢喃,好些她也没听清楚,不多时到了盛来公寓楼下。

      上楼之前陈笛还被楼下的物管拦住,她细长的眉毛微挑,车钥匙朝着桌上一扔,语气不容置喙:“我、要、上、楼。”

      物管最后还是给她开门,物业那边的负责人过来后,差点没把楼下的新来的小员工脑子给敲破,“没长眼睛的,不认识这是什么吗?!人家可能是贼?你他娘的开着阿斯顿马丁还来当贼?你看你小子没点眼力价!”

      陈笛站在门口,她敲门,可是里面的人没给应答。她看着还没挂断的手机,耐着性子,低声道:“盛来,出来开门。”
      可现在回应她的只有两个迷迷糊糊的字眼,“不,冷……”

      盛来躲在被窝里,觉得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现在就觉得凉了,整个人恨不得也变成一朵棉絮,把自己塞进被子芯里。

      站在门外的陈笛的脸色复杂难辨,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谁的家门口吃了闭门羹。想掉头就走,可是脚尖还没转方向,心里就先不忍,只好又开口,哄着她:“穿好衣服再来开门,不是想要会跳舞的小公主吗?给你带来了,所以,出来走两步好不好?”

      陈笛将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她没有什么哄人的经验,或者她这样的身份,也根本不需要哄着谁。现在对着盛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么好的耐心,这时候心里只想着等会儿盛来开了门,回头再好好教训她。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静默了一会儿,片刻后那头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门开了个小缝,陈笛推开门时,才看清楚眼前的人裹着被子靠在墙边。
      那张小脸在素白的被单的映衬下,显得更红了。

      “怎么回事?”陈笛皱眉上前一步,不由分说抬手就放在盛来额头上。
      这一摸,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发烧?多少度?”她拉着盛来就要下楼去医院,可是那只绵若无骨的小手看着好像是没力气,但就是不想要跟着她出去。

      陈笛也没想到眼前的人像个小孩子一样说有脾气就立马来了脾气那样,倏然一下就蹲在了地上,或者是腿上没力气,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低着头,声音嗡嗡地传出来:“礼物呢?”

      陈笛:“……”敢情她来给自己开门只是为了礼物?

      心口简直都要被她气得生疼,可是看着这样跟自己印象里截然不同的姑娘,她好像又有点心软。
      算了,这还不是个病号吗?

      想到这里,陈笛忍住心头不断翻涌上来转身离开的念头,她关上门,外面太冷,她感觉到那只被自己捏住的手在一点一点变凉。盛来不起来,她也干脆蹲下-身,再次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像是宽慰一样开口:“礼物等会儿才到,现在你还在发烧,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盛来抬头,她烧得厉害,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刻面对的人是谁,反正一下就哭了。

      她哭的时候特别安静,就耸着鼻子,脸颊因为发烧变得发红,而现在,鼻子和眼睛都红了,看起来好不可怜。她还被陈笛拉着手,挣脱了半天,也没能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直觉面前的人对自己不够好,抽抽搭搭地要开口拒绝:“我不,我不跟你走!”

      陈笛低咒一声,她从来不知道盛来竟然会有这么不听话这么难缠的一面,从前那个总是乖巧地对着自己喊“陈老师好”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对她说的什么话都觉得对的小孩也不见了,眼前的人哭的可怜兮兮,让她想大声骂两句都怕她哭得更厉害。

      更让陈笛觉得要命的是,现在她才看见盛来里面就穿着一件吊带的睡裙,昨晚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经过了一晚上不仅仅没有消散,反倒是似乎经过沉淀,变得更加暗红,在那一片雪白的肌肤上,看起有点触目惊心,但同时又,格外,色-情。

      她就蹲在那里,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但是那模样,看着还真让人心痒。

      那声低咒宣泄于口后,陈笛忽然想到年少时在遥家听见那些妇仆荒唐的猜测,说盛来就是一小妖精,面无表情的时候都想要让人多看两眼,不知道露出别的神情,会多勾人。
      现在她知道了,盛来在大哭的时候,都勾人。
      她,就是小妖精。

      陈笛拿盛来没办法,换做旁人敢这样不听话,还嘤嘤哼哼个不停,她哪里会多看一眼?
      可是现在是盛来啊,有点特别。
      不是别人,哦,是自己的学生。

      陈笛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伸手,将跟前的人连人带着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算了,刚才电话里那个小可怜不是说让自己抱抱她的吗?
      如她所愿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抓虫~
    谢谢大可爱们的霸王票
    住在月饼上的月饼圆、木林的地雷、z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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