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天堂》砚飞

31、是福还是祸

　　一直到2008年底，王海的心里还只有郑玉一个女人。也就是在这一年，奥运宝宝王子出生了。
　　那天，王海和张立新一起到杭州市郊，看一块闲置空地的土地情况。王海正提着包走在街上，迎面走来一个似曾相识的高挑女子，他盯着看了两眼，犹豫了一下没敢认。
　　正要擦肩而过时，美女说话了：“这不是王海嘛？现在混得很好嘛，都不认识了！”见王海有些犯傻，女子“扑哧”一声笑了，“你连我都不认识了？赵小玫呀！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发了财，连老同学都不认了。”
　　王海只是听说赵小玫毕业后回了老家，几年里，没人知道她在那里干什么。
　　王海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应，他说：“哪能哪能，赵小玫啊。我当然知道！”赵小玫还和以前一样，笑起来的时候花枝乱颤，白衬衫比以前的更紧，胸前的两坨肉被紧紧的绑在里面，让人感觉衬衫扣子随时要爆开来一样。
　　她撒娇地说：“王老板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张立新也是个久久经沙场的人，找了个理由自觉地先走了。
　　到饭店坐定，赵小玫的话头就来了。原来两年前，赵小玫嫁给了一个搞财务的老公。这个老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介绍人说对方很能存钱，工作五年，家里存的钱已经好几百万了。这正是赵小玫所需要的，但没想到结婚后，财务老公对家里的钱也守得特别牢，不到万不得已，能不花的尽量不花。
　　当初两人刚谈时，赵小玫看中ipone4，他嗯都没嗯一下就买了。没想到婚后就变成一个葛朗台，财务的职业病让他只是光存不花钱。这让她无法忍受。
　　后来，赵小玫认识了一个跑业务的小伙子，跟着他到了现在的企业，做了这个总经理秘书。
　　“在市郊的一家私营企业做董事长秘书。”赵小玫娇笑着开玩笑。“只可惜这个董事长是个50开外的老头，长得实在是一言难尽，不然我早就是老板娘了。”
　　赵小玫还和以前一样，快人快语。
　　吃饭的时候，赵小玫不客气地点了一瓶五年干红，给自己倒了一杯，再给王海倒了一杯。“来，干了！多么有缘啊，不干不行哦。”在政界混了多年的王海，饭桌上的事，现在是手到擒来。
　　“我以前的情况你都清楚，现在的情况也告诉你了。你呢？”赵小玫问。
　　“我，我就是和郑玉喽，你认识的。平平淡淡，一成不变。”两杯下肚，酒劲上来，王海的脸有点微红。
　　一瓶红酒干完后，赵小玫又加点了一瓶。
　　“你酒量很好嘛？”王海对赵小玫的酒量很是佩服。
　　“以前我的酒量就不错啊，现在当秘书，练也练出来了。”赵小玫边说，一边把凳子往王海的方向移了移，并向以前一样，把胸往王海放在桌面上的手臂上靠。
　　王海没有像从前一样马上把手臂抽走，而是静静地享受着，贪心地承着这种送上门的柔软感。赵小玫靠近一点，再举起酒杯敬了王海一杯酒，并借着酒劲半靠在王海身上，顺势握住了王海的手，说：“我和他都分开两年多了……”
　　此时的王海，身体和心理都在煎熬下慢慢爆燃……
　　王海打破尴尬：“我们接着吃，再聊会吧。”
　　赵小玫太知道男人这种动物了，学校的时候，她不只一次地引诱过王海，但都没有成功。为此，她还深深地懊恼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王海这种正经的男人特别有魅力。在和吴刚交往的时候，她就对王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喜爱。那种喜爱，就像是猎人想得到又得不到猎物的痒痒感，这种欲望曾让赵小玫一度非常失落。
　　这次遇见，王海支开了旁人和她一起在大中午就喝上了红酒。以前，他怕是会拒绝吧？王海的这种改变，让赵小玫心酸又惊喜。心酸的是，她终于坠入人间了；惊喜的是，这个她曾经没有吃不到的男人，如今成了她的小菜一碟。
　　没有了心理的防线的王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莫名奇妙地和赵小玫一起到的酒店的。这些年，除了郑玉以外，王海的感情世界并没有其它。到了酒店房间，王海显得有点局促和害羞。
　　赵小玫坐在床沿，撩了一下她有些干燥泛黄的头发，目不斜视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王海。
　　看着王海经历世故的脸一幅小媳妇的模样，赵小玫笑了。她走到王海身边坐下，用穿着职业短裙的大腿碰碰他的腿，伸手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王海，其实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喜欢你……我们，上床吧。”
　　王海头脑有点蒙有点傻，更多的是惊喜——原来女人还可以这么主动。郑玉每次都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才会半推半就地接受，接受又一动不动地躺着，十几年来几乎次次如此，简直就是根木头。
　　如今，面对赵小玫的热烈又直接，王海倒像根木头一样，坐着一动不动。不过，他分明已经听到自己内心有一阵阵的炸雷在滚滚轰响……
　　其实，王海知道，在学校的时候赵小玫就对他有好感。只是那时候，他作为男人的是非观太过正直，爱情观过于浪漫和完美，所以他对这些都曾视而不见。
　　只是，躺在床上的一瞬间，王海突然在心里向自己发问：“不知道我是她收集的第几张邮票？”
　　随意赵小玫身体的不断靠近，动作幅度的不断大加大，王海脑海中的疑问越来越虚弱——“我是个男人，我不吃亏！再说，这个社会不就是这样的嘛，我何必这么强迫自己要遵循所谓的社会准则呢？再说，这个社会有准则吗？社会本身就是好恶参半，有人当好人，自然也有人当坏人？但是，坏人呢？坏人会得到所谓的惩罚吗？上天，上天存在吗？公平，这个社会有所谓的公平吗？”
　　当年，他和陈数都想在国营企业好好干，企业就能保住？
　　当初，他们一颗真心想找份工作平凡生活。但那样能买得起好车，能买得起房子……
　　结束后，王海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懊悔。
　　赵小玫在里间洗漱，仰躺着的王海突然从床上突然坐起来，参了一下自己前半生：我的人生只有一次，不什么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为什么要考虑老婆、孩子、父母？这么多人我考虑得过来吗？我喜欢郑玉，我们结婚生子了；现在赵小玫送上门来，不吃就不是男人了。考虑什么道德，什么人性？人生短短几十年，自己快乐才是最大的快乐！
　　想通后的王海豁然开朗。
　　街上人影错杂，路灯昏黄。
　　尿不湿、奶粉、抱抱衣……郑玉一边开心地听着萧邦的《夜曲》胎教，一边整理着待产袋。离预产期只有十几天了，她得早点准备。这样美好的生活，有什么理由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