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宝莲灯（主戬娥）]月如无恨月长圆》知了壳

30、Chapter 29

　　大树下，残枝遍地枯叶逶迤，哮天犬一个人蹲在地上画圈圈，泪眼婆娑，弱小可怜地蜷缩成一团，主人哈，你怎么还不来。
　　“抱歉，把你给忘了，等着急了吧。”急促喘息声伴随着熟悉的味道同时出现，刹那一道黑影飞速闪过，哮天犬抽动着鼻子兴奋地冲进杨戬怀里。
　　“主人你来接我了。”空旷的街道上响起一阵嘿嘿的傻笑。
　　“嗯。”杨戬轻轻地揉揉他的脑袋，眼神温暖柔和，“让你担心了。”
　　“主人怎么来的这么晚。”哮天犬舒服地眯着眼睛享受着主人的爱抚，尾音呜哝呜哝地听起来像在无声地抗诉。
　　杨戬没有直接回答，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东华，速度快得再次没人发现这个动作：“有点事耽搁了。”
　　“哦。”哮天犬一贯不操心，温顺地点点头，“主人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没错。这就启程。”
　　话不多说，三人即刻回天。

　　进入南天门，杨戬与东华不再同路，一番客气两人便分开了。一路行来，杨戬觉得十分蹊跷，为何路上人人侧目，皆似笑非笑地冲他点头示意。
　　杨戬被看得眼皮直跳头上青筋忽隐忽现，终于忍不住出手抓住一个仙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个个这样看我？”
　　那仙人避重就轻不正面回答，只是对他狂道喜：“显圣真君恭喜了，恭喜了。”
　　什么鬼，二郎神和哮天犬面面相觑，一脑门黑线。不敢再多做逗留飞快赶回神殿。
　　这边刚抬脚进到神殿，就见乌泱泱一大群人围上来，杨婵沉香等不乏在列，梅山兄弟中最活跃的老五老六更是声音洪亮冷不丁吓他一跳，“恭喜二爷了。”
　　就连一向沉稳的老大都面带喜色上前道贺，杨戬被这场面弄得有些愣神，下意识看向三圣母，满脸写着“三妹快出来解释解释”。
　　杨婵难压眼中笑意，嘴角不住向上，给杨戬整个状态像是在春天里淋了雨的麦苗在微风里节节生长。
　　如沐春风？
　　那是好听点儿说法，难听点那叫——喝了假酒！
　　没错，三妹现在这状态就像喝了假酒，脚下飘飘的，只见她和善地将躲在沉香害羞的小玉拉出来，带着慈爱和打趣口吻：“你自己来跟舅舅说。”
　　“噢噢～～”沉香低下头装作有人在偷偷起哄。
　　“沉香！”小玉又羞又恼，红霞漂浮了半边天，别以为她听不出你的声音，接着又小声捂住脸，低着头扭捏道：“我…怀…孕…了。”
　　虽然听小玉牙缝里挤出的字颇为费力，但杨戬还是听清了。
　　“真的！！？”
　　杨戬脸色大喜，顿时兴奋异常，此刻他再也不嫌弃三妹喝了假酒，因为他现在也喝了，还喝了不少，踩在云朵上轻飘飘雾蒙蒙的好不真实。“可以啊—”他一把来过沉香勾住他的脖子，“好好照顾小玉，听到没？”
　　“还用你说舅舅，”沉香脸快被挤到变形，欣喜之余不忘诙谐一下，“我的问题好解决，你个人问题怎么解决？”
　　一言既出堂内哄堂大笑。
　　杨戬被沉香调侃得面带窘色哑口无言，索性直接“锁喉”回答来回答他，还未用力又听臂弯间有动静。
　　“舅舅需不需要我送封喜帖，帮你催催嫦娥唔唔……唔……”
　　“你小子还说！”杨戬被沉香搞得青筋炸起，脸上黑了又黑，手捂着他的嘴急声呵斥道：“别插手！我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
　　沉香被捂着嘴只能发出呜咽声，心道，让你自己看着办，估计我那素未谋面的弟弟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周遭人群一直在旁边憋笑，这下真的忍不住了，一时半刻神殿内笑声不绝。
　　老六在心中一刻不停地给沉香拍手叫好，小伙子可以，普天之下敢这么臊二爷的也就没几个，偏巧你不仅敢还专门寻着逆鳞而去。
　　犹记几年前这里还是……想来真是恍如隔日。老六偏过头去，瞧见几位哥哥中稍微感性点的已是老泪纵横。

　　打趣二郎神的事刚过去一干人等又针对在哪举行家宴的事争论不休，哮天犬梅山兄弟几人自然是主张在天上举办，沉香杨婵却因为刘彦昌的嘱托有所顾虑，更何况这里还牵扯丁香尚为凡人不能随意天上这一层关系，几个人在一起意见无法一致叽叽喳喳讨论个不休。
　　杨戬刚想插话，忽觉衣衫动了动，转过头去见玉鼎真人走到一边勾勾手示意他过去。
　　“你没什么问题吧……”
　　“师父……”杨戬不耐烦地抬眼，又是老生常谈，个人问题自己能解决你们能不能不没事瞎操心，“没事。”回答干脆利落掷地有声。
　　“那就行，三公主的事已然板上钉钉，听……”
　　“什么！三公主怎么了？”杨戬声音陡然增长。
　　“你不知道啊？”玉鼎稀罕，语调跟着软和下来安慰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寸心下凡时间定在了八月十五中秋之后，看你跟没事人一样我还以为……”
　　玉鼎真人还在絮絮叨叨说着，杨戬却感到脑后撕裂般地痛，像是利釜对着重重一击，痛感迟缓却后劲悠长。嗡——空洞地声音盘旋在脑中，看不见的扇翅似乎有鲲鹏那么巨大，只是轻轻地颤抖便瞬间让脑内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嗡鸣声。
　　他下意识地转身要去，两步之后脚步停了下来，迷惑，茫然，他问自己，这是去哪，去东海，去找她，什么立场？
　　杨戬你又拎不清了。
　　他嘲弄自己道。
　　还要……伤害多少人？
　　耳边是徐徐海风浪涛，婚宴那日的话一点一点被吹上来。
　　“债你是要还的……”
　　欧，欧，海面上高亢嘹亮的海鸥叫声，由远及近，生生不息。
　　“但太过认真的还债是会伤人的……”
　　哗，哗，海岸被拍起，细腻的白沙下露出深绿的小脚掌，光洁的细纹在太阳下反着黝黑的光泽，天空中的白鸥徘徊着盘旋。
　　“你，我，……甚至祸及他人。”
　　一个大浪毫无征兆猛烈打来，海滩上又恢复宁静。

　　黑色的长靴停在原地，磨蹭，转动，折返，回到最初的位置。
　　玉鼎真人看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然后沉香过来叫他询问他的意见，听到他说“沉香，你已成家这件事自己做主吧，舅舅都支持”，脸上带着勉励的微笑。
　　百味杂陈。玉鼎真人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徒弟的后背，笑着加入讨论。

　　最终沉香和小玉定下来八月十五之前邀请三界好友到华山圣母庙小聚，中秋［1］之时就跟刘家村朋友还有家人在一起顺带庆祝这件喜事。至于天界嘛，一来妖精朋友不方便，二来毕竟是仙界恐大家放不开反而自在，三来中秋当天天宫还有玉帝私宴月夕宴，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在那之前也不好让大家太累，于是两人合计折中一下就选在华山。
　　众人觉得不错除了哮天犬一直在旁边叽叽歪歪没什么人反对，毕竟沉香小玉才是家宴的主角，再说设在天庭有很多拘束也是真的。日子敲定了，杨婵沉香便立即行动起来，确定名单，制帖陈设，……，一样一样繁琐着呢。
　　此时杨戬却突然把小玉单独叫出来。
　　“你，需不需要回刘家村休息，天庭刑律的事……”杨戬十分关系小玉的身体状况，纵使最近天庭事情像决堤的泉水般层出不穷，还是不想让她累着。
　　“不要小瞧我舅舅，我可以的，”小玉羞涩一笑，低头看了眼肚子，“还不到一个月呢。”
　　“可……”杨戬不放心还想再劝，沉香突然从后面探出一个脑袋，“小玉可是会劈天神掌的人，舅舅你的担心有点儿多余，倒是嫦娥姨母一个人在百花洲有点儿让人担心，哦？”
　　“……”
　　眼瞅着杨戬脸色越来越黑，小玉连忙拉着沉香跑路，边跑边忍笑小声嗔怪捶打他，“那个‘哦’字简直了，你小时候没少挨打吧？”

　　时光飞逝，转眼来到家宴之日。
　　华山顶上圣母庙内一片喜气，三圣母刘彦昌在后方招呼着已经到来的友人，金吒木吒善心起身送上祝福礼物，同时还有哪吒无法前来的歉意，“这是他送给小孩子的礼物，此外善财童子家里有点事就都不过来了，这是他们一家托我带的。”
　　杨婵夫妇笑着接下好心安慰他们不用在意，接着去招呼其他人。
　　沉香八太子四个人站在门口见暂时没人来便凑在一起打打闹闹互相开起玩笑。
　　“沉香——”刘彦昌一声高喝打断玩闹四人，冷着脸扮起严父“干嘛呢，还不招呼。”二郎神看见冷眼斜了他一眼。
　　四人齐齐往门口望去，竟然是个生面孔，说是生其实也熟，便是个黑脸大汉，赐福镇宅圣君钟馗！
　　那张黑脸嘿嘿一笑，露出几分局促腼腆，“我是跟着小金乌来的，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
　　“我和沉香想着是家宴就没大肆宣扬，没有邀请您不好意思，快请进。”小玉礼貌地鞠躬，礼貌地致歉。
　　“没事没事，”钟馗连连摆手，同样心怀歉疚，“是我不告而来，该是我道歉。”
　　“哪的话。”几人笑道。
　　“既然如此小金乌呢？”相比之下赵小姐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肠得很。
　　“路遇玉鼎真人被叫住了，他们让我先过来，对了玉鼎真人还叫你们去。”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眨地飞快，“看什么看，走吧。”敖春第一个没耐性，“去了不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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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不一会儿，玉鼎小金乌六个人累成狗的爬进圣母庙，每个人身后扛着一个巨大的袋子。
　　“……”
　　此刻所有目光都汇集于此。除了泰然自若的玉鼎真人外，其余五人想死的心都有。

　　就在沉香四人跑出去的时候，四公主听心终于鼓起勇气走到杨戬身边，“二郎神……”

　　［1］中秋 月夕：唐朝是没有中秋节的说法的，中秋节成为节日是在宋代，但唐朝已经逐渐出现当天赏月等习惯，重视程度也水涨船高，与另一风俗习惯合称“花朝月夕”。一般用“八月十五”“月夕”“中秋”等来称呼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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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敖春戏谑：沉香你又作死，想去华山面壁是不是？
沉香斜眼：我这个人一向同甘共苦，面壁也要跟我好兄弟在一起。（哼唱）我和我的兄弟～一刻也不能分离～
敖春：……滚，不搞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