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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五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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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艘大大的客船,在下午时就已经停靠在了维多利亚港口,港口那儿十分热闹,有卖茶水卖船票的,还有着许多马车,那些等待着主人家的车夫们靠在马车外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看上去神情自在又悠闲,这儿还有着许多帮着运送货物的小伙子们,他们欢快地来来往往,没有丝毫怨言地来回搬运着,仿佛这些年轻人就是太阳,他们的力量像是用不完的一般。
盛云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行李箱,一双眼望着那停满了船只的港口,神色淡淡,表面上看起来那张脸是冷静而淡然的,但若你靠近他,你便能轻而易举地从他分神的话语里洞察他的紧张。
船在第二天早上便会启程,他刚刚去大厅逛了一圈,一点儿也没找见她的影子,于是他又拖着行李到房间留了一张便条,说他会在下船的栏杆那边等她。
可是从烈日当空等到日暮西沉,那天边的云彩从东边飘到西边,他还是没有等见她的影子,而船上的船员也开始催盛云下船了——在那个船员眼里,傻傻站在栏杆边提着一个行李箱的盛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
盛云笑了笑,忽然心里有些失落。
如果她要来,她没有见到他,她是会去找他的——她知道他的房间在哪,如果这时还不来……大概是不想再来了。
他决定再等最后半个小时。
而这时港口白日的喧嚣都悉数消失了,天边晕红的云彩照亮了盛云的侧颜,而那消散的日光又将盛云的另半张脸掩入了一片阴影中,盛云低着头望着船下面起起伏伏的海水,默默无言。
“也罢。”他叹了一口气,搭着从桥上面抛下去的楼梯,向着地面走去——他不打算再等了。
每一步他都走得很快,像是想逃避少女没有来的事实一般,他走得很快,但走到楼梯一半时他突然回过头来,那楼梯很陡,他看不见甲板上的东西了,眼里有的,只是那个刷着有些脱落的旧漆的大船船表。
她不会再来了。
他想。
于是继续向下走去,步速却是回到了平时那不急不缓的速度。
“能慢一些吗”忽然,他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轻轻的呼声。
盛云即刻转身看去。
是她。
就像心中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典礼一般,无数个璀璨闪烁的烟花从他的心里炸开,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但他是那种一切很难表现出来的那种人,他向着她的方向伸出了手,示意她将手放上来。
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没有回头,接着,一个踉跄,她摔倒在了他的怀里。
“会掉下去的。”他笑着打趣了一声。
她浅浅一笑,宛如昙花盛开,美丽而洁净。
他微微一愣,侧过身子牵过了她,接着她下船去。
“我这样做是对的吗?我问自己,开始我也是犹疑的,害怕的,但最后我还是下定了决心。我想我不能一直停在这,我得去外面看看,这样才行。父亲母亲都离开了我,我虽然还是经常想念他们,但其实我也知道……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就这样吧,我得向前看,不是吗?”
身后的她话语说得很轻,但他却听得分明,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丝毫不放开。
“别担心,有我呢。”他说。
下了船后,盛云拿着船长给的地址,沿路问着,原来那是一个附近的村子,只需要不远的距离就可以到,盛云脸上带着轻快的微笑,牵着少女的手慢慢走在路上。
这时星光已垂,路上只有着依稀的路灯,但盛云并不在意,他慢慢地走着,心中不知为何,充满了安定的心情,仿佛是到了家一般。
所有的疲惫此刻都已消失,他再不考虑什么明天,此刻牵着少女的手,走向家的方向,就足以让他感到无比的幸福了。
“你有想过其实我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吗?”盛云笑着问,眉目弯弯。
少女轻笑。
她的手在他的手里有些凉凉的,但他一点也不在意。
“我不在乎。”她说。
盛云忽然心中生出一种久违的安心感,她愿意相信他,这样的信任感是她交付于他的最宝贵的东西,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去辜负。
他很想好好珍惜她给予的信任。
“那么,你是骗子吗?”少女拉着盛云走在前面,步伐轻快,长长的裙摆丝毫没有阻拦住她前行的脚步,她的每一步随着裙摆摆动着,裙摆微微扬起,宛如是海面上的涟漪一般,轻柔而美丽。
“是啊,我就是骗子,专程把你骗到这来,就是想好好照顾你的。”盛云笑,就像自己真是一个坏人一般。
少女微微扬起头看了他一眼,停住了脚步,他见她停住脚步,便也跟着停下。
少女向着他伸出了手,盛云眨了眨眼,牵着她的手作了一个绅士的吻手礼,少女的脸一下子刷的红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少女的话说得很羞怯,她甚至不敢看盛云,视线飘向别处,却就是不看盛云。
“嗯?”盛云似笑非笑。
少女听到他的问话,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那晚你给了我一个吻,我想问,那是不是对你意味着什么?”
说完,她直直地看向了盛云,手却一直在衣角那绞着。
他感觉到她的呼吸屏住了。
他神情专注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喜欢你,我不是那种会乱吻别人来证明自己的人,你明白了吗?”
“……你再说一遍。”少女的眼亮晶晶的,里面洒满了小星星。
他俯下身,温柔地捧住了她有些炽热的脸庞。
“当我面对着你时,或是从前,或是此刻,我都愿心甘情愿地为你种上满园的白蔷薇,这些白色而盛大的美丽,是我想为你奉上的纯白爱意。”
“我喜欢你,那么,你愿意你接受我的喜欢吗?”他说,神情如在诉说誓言般神圣。
她听见了那四个字,于是便踮起了足尖,轻轻吻住了他。
“谢谢你。”她说着,面上的潮红慢慢消去,转而代之的,是一脸幸福的神情,此时得到了渴望的回复,她的心里啊,像夜色一样温柔而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分写得很快,这是没有意想到的。
话说乃们发现没有,少女是唯一一个没有名字的女主角,她很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