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黑百合（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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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傅时从不发朋友圈，最早用的头像都是系统自带。
现在这个头像还是罗绮换上去的。
他们很少聊天，大多时间都是见面或者打电话，原因是蒋傅时觉得文字没有温度。
从小到大，他照顾她，一次又一次站在她身前保护她，他们牵过手，拥抱过，就算不曾拥有过彼此，至少有过美好的回忆。
罗绮狠了狠心，将他的微信号删除。
与此同时，客厅里再次传来陆法轶游戏角色死亡的声音。
“罗绮，你看我打了第三名。”陆法轶惊喜地拿着结算页面来求夸奖。
罗绮坐起身，看到惨淡的击杀，昧着良心夸奖：“很不错。”
得到夸奖，陆法轶如释重负，瞬间疲倦下来：“我困了。”
罗绮敷衍：“困了就去睡。”
“我们明天见。”陆法轶恋恋不舍，又抵抗不住睡意。
罗绮“嗯”了一声，等他关上门又叫他：“陆法轶。”
“什么事。”陆法轶迅速拉开门，勉强打起精神。
罗绮试图揭开尘封已久的伤疤：“你有后悔说我是妓女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陆法轶诧异，“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特别好的女孩。”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任凭他怎么说都对。
罗绮后悔没能保存下证据，无奈放弃：“你去睡觉吧。”
“把这事说开了我再去睡。”陆法轶被她一惊，早就没了困意。
罗绮不介意他信口雌黄，一五一十帮他回忆了当年的事情经过。
话音刚落，陆法轶就忍不住反驳：“我敢保证，我从来没有发过那样的信息。”
“如果保证有用，人就不会知错犯错。”罗绮对比表示不信。
面对质疑，陆法轶保持镇定，想了想又补充：“你是个心细的人，应该知道我没有发短信的习惯。”
罗绮跟了他两年，他从来没在她面前掩饰过什么。
她了解他的习惯，也了解他从不回复短信，因为他认为短信谁都可以发，声音才能证明本人。
想到这里，罗绮感觉脑中嗡鸣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世界崩塌了。
她不敢相信，她竟然误会他这么多年。
陆法轶告诉她：“要是当初我知道你的情况，肯定会救你。”
恍惚间，月光从窗外打进来，罗绮茫然地看着陆法轶，话都说不出来。
她在想，如果当初陆法轶救了她，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遭人挤兑和非议，可以好好感受学校，平平淡淡过自己的小日子。
她向往那种生活，但不认为阴差阳错是错误，因为有蒋傅时陪着她，给予了她世界上最大的温暖，让她得以在寒冬复苏，重新面对生活。
“罗绮。”陆法轶趁机靠近她，“以前是我一叶障目，不清楚我对你的感情，现在我很清楚自己对你的心意，我想和你在一起。”
罗绮还没缓过来，抬手挡住他的靠近，慌乱地说：“我不知道……”
“好好考虑一下，我不需要你立刻答应我。”陆法轶笑了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
“如果，我说如果。”罗绮仰起头，眼底晦暗不明，“我来找你是为了戏弄你，你还愿意对我好吗？”
“被你戏弄也是我的荣幸。”陆法轶蹲下去，放低姿态，“我会接受你的所有，只要你肯待在我的身边。”
罗绮顺着他的动作垂眼，心里竟然生出几分配不上他的念头。
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源自于沈俪刻在她骨子里的自卑。
即便是她再高傲，也无法抹去她的出身和过去。
她有她的骄傲，她有无法释怀的自卑。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不该自卑。
如蒋傅时所说，她是个好女孩，值得被爱。
她不该自卑，不该自卑。
“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陆法轶轻轻握住她的手。
罗绮不适应，把手抽回来，逃避性的：“早点睡吧。”
陆法轶“嗯”了一声，起身离开，一步一回头，最后带上门。
第二天晌午，罗绮悠悠转醒，眯着眼睛，顶着鸡窝头走出卧室。
“醒啦？”陆法轶坐在沙发上热情打招呼，“先精神精神，我们一会搬家了。”
罗绮没醒透，一脸苦大仇深：“你没去上班啊。”
“今天休息，早上去给你拿了证件和批假条，刚到家没一会。”
罗绮“哦”了一声，转身走进卫生间，机械地刷牙洗脸，回卧室换上一套长裙，涂了口红。
陆法轶等她从卧室里出来，告诉她：“一会我们先去逛街，再去新房。”
纵使罗绮不讨厌逛街，也受不了天天逛街，想都不想拒绝：“你自己去，我在家等你。”
“去看看。”陆法轶耐着性子，“你不去我不知道给你买什么。”
“你是想给我买东西？”罗绮恍然大悟，“不用买了，我这些够用了。”
陆法轶迟疑片刻：“不都说女孩子的衣服越多越好吗？”
罗绮不以为然：“女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陆法轶想自己去给她买，又怕自己买的她不喜欢，在心里暗暗措了辞：“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昨天都买了什么？”
难道是想欣赏她的新衣服？
难道是想给她买衣服？
罗绮的大脑飞速运转，按照陆法轶的为人排除了种种可能，最后确认他是想给她买衣服。
心里这么想，她嘴上不这么说，反而加重声音问他：“你是不是怕我买的衣服都暴露，丢你的脸？”
陆法轶被她突如其来的质问，打断了组织好的语言。
罗绮最喜欢看他有口难辩的样子，继续阴阳怪气：“看来陆大才子还是瞧不上我。”
“我没有。”陆法轶紧张极了，连解释的话都想不出来。
“你就有。”罗绮佯装生气，从陆法轶准备的纸壳箱里随便挑了一个，去打包化妆品和衣服。
陆法轶以为她要走，眼圈泛起了红：“你能不能不走？”
罗绮抬抬眼，不忍心继续耍他：“不走怎么去新房？”
陆法轶愣了几秒，紧接着反应过来，沉沉吐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走。”
罗绮懒得说话，拿着随身的包坐在沙发上。
“我收拾东西很快。”陆法轶急三火四拿着纸壳箱去卧室收拾东西。
“早知道就晚点起来了。”罗绮打了个哈欠，点开游戏。
两局结束，陆法轶喊罗绮下楼，告诉她可以出发了。
罗绮将注意力从游戏里转移出来，不紧不慢伸个懒腰，起身才发现她收拾好的东西已经被搬走了。
陆法轶检查窗户，关闭电源：“你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
罗绮把包背在身上：“可以走了。”
陆法轶看她：“需不需我帮你背包？”
“不需要。”罗绮拒绝，到门口换好鞋子。
陆法轶紧跟其后：“我看人家男朋友都给女朋友背包。”
包是为了搭配衣服，让男朋友背算是怎么回事，罗绮理解不了。
“你睡那么久，肯定饿了，我先带你去吃饭。”陆法轶在她身后锁门。
罗绮喜欢美食，但不喜欢睁眼就吃美食，想都不想拒绝：“没胃口。”
陆法轶没话找话：“你有想做的事情吗？”
罗绮按下电梯：“没有。”
陆法轶闭上嘴，左思右想，最后问：“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电梯来了。”罗绮没听清他的话，走进电梯，很自然按下一楼，还以为陆法轶两袖手术刀，赶路全靠打车。
陆法轶不好意思说第二遍，沉默地按了两下取消一楼，改为负一楼。
负一楼是地下停车场，搬家公司可不会进到那去，唯一的可能就是陆法轶有车。
考驾照，买车，对于男人来说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罗绮问都不问，跟在他身后走到车跟前。
是辆一尘不染的SUV，车内饰的膜都没撕，明眼人一看就是刚买不久。
陆法轶告诉她，车是寄U盘时买的，为的就是以后她来出行方便。
罗绮不吃他这套，却想开新车：“车钥匙给我。”
陆法轶从口袋里拿出来给她：“给你了。”
“别给我，我就试一试，你可别想我送你上班。”罗绮连贯思考，每个细胞都写满了拒绝。
陆法轶纠正她：“是你和我一起上班。”
“我早起起不来。”罗绮随口拒绝，拿着钥匙开开心心坐上主驾驶，连接手机，调整导航。
白天的市区车开不起来，气得罗绮牙痒痒。
怒火中烧到半路，正在导航屏幕上突然弹出蒋傅时的来电。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黑百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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