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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38 ...

  •   “朝夕,你这十几日去哪里啦?”
      回到熠王宫,我方一露面便碰上了锦觅。
      我拿住准备好的竹筐向她示意,说自己去附近转了转采了些药。又问她是怎么回事,可是哪里不适?怎么突然咳了起来。
      锦觅笑了笑,说可能是最近气候变化,又因着应付南平王有心累,所以感染了风寒,她已吃了药,让我不必担心。
      “对了,羌活呢?怎么没跟着你?”我看了看四周,不见羌活,不免有些奇怪。
      “她最近都闷在屋子里,可能是想家了吧。”锦觅淡淡笑了笑。
      和锦觅一边走一边聊,数十日不见我,她也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通过交谈我得知,南平王已经暂时被挫退,日前按捺不动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西凉进犯,边关战事吃紧,熠王昨日便出发去御驾亲征了等等。
      说到亲征一事,锦觅语气不免带上了几分担忧。
      提到凤凰,我心里有些不自在。天后做出的那些事情,不免会让我迁怒几分于他。如今他既是暂时不在王宫,我倒也松了一口气。
      “对了锦觅,我有一件事想要求你。”想起下界前润玉对我的嘱托,我忙向锦觅道。
      “你说。”锦觅痛快应道,“能帮上忙的,我定不会推辞。”
      “我有一位朋友的长辈,脸部曾被烈焰灼伤,留下了很大一块疤痕。你可知有什么药品能够治上一治?”
      女子爱美,洞庭君面上的这道疤痕,因着身份之故,润玉不能请岐黄仙官来为她医治。如今锦觅托生了一个医族圣女的身份,也算是人界医者中的翘楚,说不定有什么奇方。
      锦觅闻言低头思索了片刻,又仔细问了我几句病患的情况,听完后,让我先回院中等一等,她去药库帮我配来。
      才进院子,我便被高高低低挂了一院子的大红色灯笼晃了眼。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突然挂了这一院的灯笼?我不免有些纳闷。
      “这是熠王亲手给锦觅做的。”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乍然响起,唬了我一跳。
      “是不是很好看?”
      我回头一看,是羌活。
      羌活冲我笑了笑,也抬头去看灯,脸上的笑容却有些说不上的复杂。
      又是凤凰,没想到动作还挺快。我在心中叹了一叹,感官十分复杂。
      如果说以前我还有几分支持凤凰对锦觅的追求的话,如今却也有些反对了。天后一直十分不满意锦觅,如今甚至已经到了欲除之后快的地步。凤凰对锦觅越好,锦觅只会越危险。他既做不了自己的主,又拦不住天后,何苦来招惹锦觅?
      “我想回圣医族了。”羌活突然开口说道:“我想姑姑她们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如今圣医族全族倾覆,就剩下她们两个,还哪里回得去。
      正当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时,锦觅回来了。
      “根据你描述的症状,我觉得这两种药膏或许有用。一个是红玉生肌膏,另一个是血竭生肌膏。”锦觅将手上拖着的两只木匣递给我。
      “因着没有面诊,所以也不知到底合不合用。你先拿去让患者试试,有什么感受和效果及时告诉我,我再来调整。”
      我收下了药膏,好生谢了锦觅。因着羌活在场,最终咽回了想问锦觅她和凤凰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打算,只等后面有机会再谈。我们三个闲聊了片刻,便各自散了。
      我本想第二日抽个空将药膏带回去给润玉,谁料锦觅一大早起来便吐了一口血,吓了我一大跳。
      我慌得便要去叫医官,锦觅拉住我,一边咳一边说:“我自已就是医者,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吐血?”我扶锦觅到榻上坐下,给她腰后塞了两个软枕让她靠着,十分担忧。
      “锦觅, 你到底怎么了?”
      我虽不会把脉观色,但如今细瞧之下便能看出,锦觅的脸色十分苍白,苍白中两颊又泛着一丝诡异的潮红,实在不正常的紧。
      “朝夕,”锦觅的眼睛透过打开的房门,望着院中,目光落在了一盏凤凰灯上。
      “我从小在圣医族长大,不见外人,整日与医书药材为伴,每天听姑姑讲的都是要忠心于熠王。那时,我总在心里嘀咕,觉得熠王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讨人厌的紧。”
      说着,锦觅又咳了两声。
      “直到救了鸦鸦,那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候。”说到这里,她眉眼弯弯,眼里满是笑意,“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笨的人,但又十分可爱。”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鸦鸦竟然就是熠王。更没有想到,我……”
      锦觅的脸上浮起一个复杂的笑,接着,眼眶泛起了一抹泪意。
      “锦觅,你……你是不是喜欢上熠王了?”我迟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但是,如果是给他殉葬,我是愿意的。”锦觅牵起嘴角,笑得十分温柔。
      “他出征前,跟我说,让我等他回来,问我等他回来,做他的王后可好。”
      “那你答应了吗?”
      凤凰这厮下手倒挺利索,我不过不在几日,这进展便突飞猛进,势头十分迅猛。
      “我……”
      “熠王他到底哪里好?!”羌活端着药突然出现,听见锦觅的话,跺了一下脚,声音中带着哭腔喊道。
      “羌活,你来了。”锦觅看了看她捧着的药碗,淡淡说了一句。
      “圣医族的族规你比谁都清楚,熠王他到底哪里好?好到你连命都不要了?”
      羌活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也不知道他哪里好,”锦觅眼中带笑,眉目含情,“却又觉得他哪里都好。”
      “什么叫为了熠王连命都不要了?”我听得一头雾水,“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接着我转头去问羌活:“羌活,锦觅到底怎么了?”
      “她……”
      “我没事。”锦觅打断羌活的话,“朝夕,我真的没事,就是上火又伤风,两者相冲,便有些来势汹汹,看起来有些严重罢了。”
      看着羌活欲言又止,锦觅却又是一脸淡然,我总觉得她们两个在隐瞒我着什么。
      我正待要继续追问。突然,手上的戒子猛然一烫,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润玉出事了!
      我的心怦怦狂跳起来,巨大的恐慌袭上心头。嘱咐了一句羌活让她好好照顾锦觅,又匆匆找了个借口,我拔腿就往出跑。跑出院子,我努力镇定了一镇定,闭上眼感应了一下方位。
      是洞庭湖!
      我捏了个诀立即往过赶去。
      方未落下云头,远远的,我便看到了润玉的身影。
      此刻,他正跪在地上,而身后,正护着一个半跪着的身着红衣的身影。
      是洞庭君!
      润玉的对面不远处,站着天后,正一脸怒色。
      另一旁,扑哧君和一个黑衣人对立着,扑哧君面色也有些不好。
      “润玉!你怎么了?你还好吗?”我在润玉身旁落下,蹲下身子便去看他。
      只见他面色苍白,发丝凌乱,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地,嘴角隐隐有鲜血渗出,而他身后的洞庭君也是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
      “夕儿,你怎么来了?”润玉看见我,面色大变,“你快走!”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又来了一个。”天后看了我一眼,嗤地一笑,“朝夕仙子倒是跟的紧。”
      然后,她掸了掸袖子,将视线越过我转向润玉,眼神犀利,嘴角微微翘起。
      “润玉,你可想好了?你现在是天帝之子,难道要认贼做母吗?”
      润玉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和洞庭君推作一处,然后双膝着地,跪地前行几步急切地说:“母神,孩儿知道,这么多年来,您总在担心我与旭凤相争。其实孩儿从未生过此心!我与生母分别多年,我现在只想与她和夕儿一起,安静地生活。其余的我什么都不要!”
      润玉眼中含泪,一边说,一边重重叩了下去。
      “我求母神网开一面!”
      “鲤儿!”洞庭君看着润玉,捂着胸口,一脸悲痛,泪如雨下。
      我觉得自己的心口也痛的快要炸裂开来。
      那么骄傲清冷的润玉,天界的大殿下,天帝的长子,如今却要对着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苦苦哀求。
      “今日你若选她,你就不要再叫我母神!”天后一脸不屑,冷声道。
      “母神,我求您了。我求您放过她吧!”润玉只做不闻,一下接一下地叩首哀求,声声泣血。
      “既然你执迷不悟,”天后眯了眯眼,手腕一翻。“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接着,一朵红莲在她身前绽放,来势汹汹,向我们扑来。
      红莲业火!
      “润玉,小心!”我一把将挡在我身前的润玉向一旁推去。
      与此同时,洞庭君飞速从我们身后一跃而起挡在我们面前,被红莲击得猛向后退了一退,同时一挥袖子,将天后也击得倒退了两步。
      润玉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娘!”润玉声嘶力竭。
      随着他的呼喊,洞庭君的身子,软软向后倒下。
      “母亲!”我和润玉同时起身扑上前去接洞庭君。
      洞庭君依靠在润玉的怀里,润玉双手颤抖的厉害,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嘴里不住声地惊慌地一声接一声地喊着“娘”。
      我掏出帕子去擦洞庭君嘴角的血,可那血就像潺潺的溪流,怎么擦都擦不尽。
      “我的孩子,能在临死之前看到你,为娘心满意足了。”
      洞庭君用尽力气抬起手,想去摸润玉的脸频,手抬到一半,又无力地放下,猛咳了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娘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遇到天帝。”洞庭君缓了一口气,眼神流露出一丝愤恨,接着又转为慈爱,“可唯有一件事,娘亲从不后悔,就是生下你。”
      润玉泣不成声,一只手与她紧握在一起,连连点头。
      “孩儿从未恨过娘亲,孩儿全都想起来了。原来,娘亲没有抛弃孩儿,是孩儿,”
      润玉殷切地望着洞庭君,“是孩儿受了天后的诱骗,服了她的浮梦丹,这才……”
      “娘这一辈子,亏欠你的太多。这些年,娘亲好孤单。”洞庭君又吐出一大口血,她将目光偏向我,又转回去,深深地不舍地看着润玉,微微一笑,“娘累了,剩下的路,就靠你和夕儿一起走了,你们两个,要好好的……”
      说完这句话,她缓缓闭上了双眼,气息渐渐变得微弱起来,声音越来越低,好似呢喃。
      “娘好累,你就这么抱着娘,抱一会儿……”
      “不要,不,不,”润玉摇头,“娘,娘,娘你别睡。”
      洞庭君已然气息全无,脸上一片安详。
      “孩儿这就来救你!”润玉右手颤抖的不成样子,却执着地将灵气凝聚成一束,往洞庭君体内送去。
      “干娘!”扑哧君怒吼一声,猛然将黑衣人击飞,向我们跑来。
      “大殿,干娘已经去了。”扑哧君哽咽道,想去拦润玉。
      润玉充耳不闻,只一心向洞庭君体内输送灵力。
      润玉巨大的悲痛通过我手上的戒子源源不断地向我传递着。
      我的头突然疼的厉害,像有一把刀子在里面翻来覆去地搅动,胸口也憋闷的越来越厉害,眼前的一切突然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好好好,好一个母子情深!一个个都来与本座作对。”天后面色冷凝,伸手擦去唇角的一丝鲜血,双手在身前画出一个圈。
      “那本座今日便送你们一起上路!”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雨
    这个气氛,挺适合的
    对不起,玉鹅,因为作者不会写婆媳关系,所以你娘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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