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反派[古穿今]》童婳

14、RC-10动员会与双鱼玉佩

　　“各位同僚，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尤秉先博士端着香槟站在二楼栏杆前。
　　2T-10实验，动员会，也是一年一度的庆祝会。上午十点正式开始。整个实验核心工作人员六十二人，齐聚十楼的大公共休息室。铺着白纱的长桌摆放着各种美食——颇具历史研究所特色，根据朝代分盘各种中式点心，最后才是西式糕点和巧克力喷泉。绿色植物装点墙角，怒放的紫边白桔梗也在餐桌边静静伫立。另有演奏家在一角拉小提琴。

　　“本来所里提倡节俭，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大家在百忙之中放松一下。今天值得纪念，正是十年前的今天RC-10项目正式开始。十年来我们风雨无阻曲折前行，有失败有成功。我也见过了不少同事来来去去。而今天，在场的各位将是历史的见证者，都将在历史的丰碑上留下姓名——我宣布，”尤秉先环视所有人头顶，“RC-10项目，实验正式时间定于12月26日。我敬各位一杯，希望接下来的一个月，大家共同努力，圆满达成目标！”

　　若有似无的音乐声中，所有人在荣年的带领下开始拍手鼓掌。沈茉环视周围，大部分人都很配合，但也有一些表情微妙，比如乔平就避开了她的目光。而婆惜良站在“室内禁止吸烟”的牌子旁边，一边抽烟，一边在桌子角上磕烟斗里的烟灰。
　　她一不小心撞到一个女同事的胳膊，对方杯子里的橙汁全撒到了她的白大褂上，便转身去桌子那边寻纸巾。

　　荣年正好也走过来，拿起纸巾递给她，“身体恢复怎么样了？”
　　沈茉略微诧异过去这么些天了荣年竟然还记得，“挺好的。”她脱下白大褂擦拭。
　　转身的瞬间，荣年看到了她背后蝴蝶骨上的胎记。她今天穿着一件黑色针织衫，后背开口有点低，裸露处有交叉绑带。她的胎记，不知道怎么回事，颜色越来越深。

　　“你——那是伤痕吗？背上。”荣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模样。
　　“胎记。”沈茉还是在专心处理白大褂上的污渍，没有注意到荣年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的表情，有暗流汹涌的狂喜，也有恍然大悟的深思。
　　那是……鱼。
　　沈茉的胎记已经轮廓非常明显，那是一条在她蝴蝶骨上摆尾的鱼。

　　荣年的记忆瞬间回到了白成璋来的那个夜晚，那个狮子座流星雨的夜晚。
　　发现实验室异样，他带着人冲过来，看到的场景是红灯闪烁警报尖锐的实验室里穿梭机破裂，烟尘滚滚，一切仿佛经过了龙卷风一样乱七八糟，还有……穿明朝山文甲、浑身是血体力不支但依旧持剑抵抗的将军。以及来偷盗保险室文物却无意启动穿梭机造成这一切的一个专家正朝他挥起匕首。

　　他躲闪得快，但那匕首还是斩断了他腰上的丝线。
　　一块玉佩掉到了地上。
　　那是一块红色玉佩，像一条摆尾的鱼，跟沈茉的胎记一模一样。

　　在白成璋刚开始接受救治，神志不清时曾问过一次，有没有人见过拥有鱼形玉佩的人。
　　荣年一直以为他是说他自己的玉佩，那块玉佩已经被研究所“代为保管”。直到这一刻荣年才确定，白成璋真的在找人，他要找拥有跟他一样玉佩的人。那玉佩，原本应该是双鱼玉佩！

　　荣年来不及想明白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休息室门口就传来了骚动——白成璋来了。
　　他瞬间绷紧了下巴，思绪在脑海里疯狂尖叫，一秒钟也像一个世纪般漫长，他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递给沈茉，“穿上吧，我们要拍纪念照。”
　　“现在就拍？”
　　“对。”他尽力如往常一般微笑，挡在了休息室门口的方向，然后招呼大家站到旋转台阶前排成几排，顺便吩咐助理赶紧去拿新的白大褂。

　　沈茉正好站在第一排，荣年的旁边。她看到白成璋就站在门口，于是口型示意他要不要拍照。
　　白成璋摇了摇头。
　　“来，所有人，茄子。”
　　沈茉倏忽转头看向镜头。
　　她没有料到的是，多年之后，这张照片成为了这个事件的唯一记录。

　　沈茉换上新的白大褂，她不明白荣年怎么对她穿什么如此热心。
　　见到尤博士跟白成璋聊完离开，她走过去。
　　“跟你师兄说了吗？”白成璋看见她，眼里满是温柔，“他肯定同意把你调回去。”
　　“我……”她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他让我下周就回去。”想看看他会怎么样。
　　“这么快。”白成璋眼里闪过一丝怅然，但很快掩过去，他低声问沈茉，“你等我吗？”
　　“等你？”

　　林俊和几个姑娘嘻嘻哈哈挤过来拿吃的，手里拿着餐刀乱挥。白成璋毫不犹豫将沈茉拉到自己身边，“我在想办法离开这里。”
　　“真的？”沈茉有些开心，这种开心让她眼睛也亮起来，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什么办法？我能帮你吗？”她有些迫不及待，“刚刚是逗你玩的。你不走，我也不会走。”
　　白成璋愣住，想说什么但语气还是缓下来，“沈茉，听我的。你先离开这里，然后等我，好不好？”

　　“我不是一时兴起。”沈茉思忖着该如何表达，“我考虑很久了……”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要帮你出去。你救过我……我也会救你。”
　　“我当初救你并不是希望得到你的回报。就算是回报，那我希望是你好好生活下去。”
　　“你觉得我像是单纯报恩吗？”她盯着他，一动不动。大庭广众，她不能把某些话说得太清楚。
　　白成璋明白她的意思，他慢慢牵起唇角。

　　“你的袖子怎么——你流血了？”沈茉发现了不对劲，白成璋右胳膊肘几点红。
　　“哦，没关系。刚刚抽血了才过来。”
　　“抽血？”沈茉愕然，她没有接到任何要给他抽血检查的消息，“林俊给你抽的血？要干什么？”
　　白成璋想了想，“可能例行检查吧。看我吃的那些药的……药效。”他并不想多说。
　　桌下，沈茉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你看得到我的痛苦，我也看得到你的。”她低声呢喃，“Don't be afraid.”
　　也别拒绝我。

　　休息室门口。
　　“沈茉跟白成璋关系看上去不错。”乔平望着那个方向，转头跟同事说，却发现同事已经走了，站在他旁边的是玄学大师婆惜良。但是，在研究所他就不待见两个人，第一白成璋，第二就是婆惜良。
　　“是啊，有缘分呗。”婆惜良抬起那发黄的眼睛，把乔平看得极不自在。

　　“哟，你们在聊什么？”荣年从走廊一个会议室出来，觉得这两人站一起新鲜。
　　“没什么。”婆惜良在洁白的墙上磕着烟灰，眼角瞥见尤秉先从那个会议室出来，朝电梯走去。
　　“刚刚跟博士商量了一下，实验时间提前。”荣年说。主要沈茉这儿……变数太大，所以尽快就好。
　　“我说了，下月26号才是黄道吉日。”婆惜良立即反驳。
　　“提前几天？”乔平问。
　　“现在开始准备，完备后随时待命。”荣年说。
　　“不可能。”乔平一口否定，“技术上来说，不可能。”
　　“不可能也得可能。”荣年拍了拍他肩膀，“你肯定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