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爱————铁手x你》大怪兽ET

12、番外二·他人说（完颜亨）

　　我叫雷翰，是梁王完颜宗弼贴身侍卫云翰的儿子、大金小王爷完颜亨的贴身侍卫，我的家族世代效忠完颜家。

　　我与阿亨关系亲密，阿亨幼年，不，是小王爷幼年时身体不好，后来王爷掠来一个中原的仙女姐姐给他治病，三年过去，我们阿亨小王爷就变成了飞得最高的海东青。

　　小王爷骑射功夫了得，打马球更是大金第一，在我眼里，应当是全天下第一，马儿不论好坏，只要被他跨在身下便是百年良驹。小王爷长得比那些王子们都好看，力气技巧更是比他们优越，或许这就是被仙女姐姐点拨过的幸事吧。

　　王爷溺爱他，可汗宠着他，姑娘们爱慕他，他骄纵跋扈惯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总说，阿亨，你这样容易被那些王子们嫉恨。他通常只是哼笑一声，不以为意。

　　那天他又叫我去打发走一个对他表明心迹的姑娘，我苦兮兮地回来后问他，连第一美人儿的求爱你都不稀罕？他却说，我在等我的王妃呢，你懂什么。他口中的王妃就是那个一去不回的仙女姐姐，我记得仙女姐姐刚走时，一向溺爱他的王爷对他发了好大的火，因为他把大金皇室驯养宝马的法子和珍贵的黑豆种子送给了仙女姐姐。

　　不过小王爷这么多年始终不知悔改，还一直觉得这是他干过的最得意的事。

　　十五岁时，他还是娶妻了，因为他认清了仙女姐姐不会回来的事实，他听从王爷的话，娶了当初向他表白却被我打发走的第一美人儿，结果就是我经常被小王妃有意无意的打压报复，阿亨对此还是不以为意，他总是不以为意的。

　　天空那般无垠，却不是游鱼索爱。就像金辽汉那么多女子，却没有一个为他所惦念。

　　后来我们长大了些，大金挥师南下，摧枯拉朽地灭辽侵宋。大宋，是阿亨最为向往的地方，也是我极其向往的地方，我一直也盼望着遇到个中原的仙女姐姐点拨我，可我没有这个福气，因为大宋的女子大都对我们恨之入骨，这不怪他们，是我们的族人先犯下暴行。

　　阿亨与那姑娘初遇时，是我们的骑兵占领了那个漂亮的村庄。完颜亮的手下意欲对那些男人赶尽杀绝后再对中原姑娘实施兽行，是阿亨制止了他们，因为他看到那群人里有个素面朝天的姑娘，像极了仙女姐姐，连我也觉得像极了。

　　完颜亮和阿亨都想占有她，但她选择跟着阿亨。这个我不意外，如果我是她，我也会选择阿亨啊。

　　她比阿亨大上两岁，这好像恰恰合了我们阿亨小王爷的口味。阿亨买糖葫芦给她吃，还问她好不好吃，姑娘说好吃，阿亨就说，那以后我就叫你糖葫芦吧。在门外的我无语。

　　阿亨待她很好，战事稳定时还带她回了金国，为她烤羊肉烫羊奶、带她骑马、看星星赏月亮，他对那姑娘，比对待小王妃好上太多太多。我知道为什么，第一，是因为她长得像仙女姐姐，第二嘛，仙女姐姐喜爱素面朝天，所以阿亨也偏爱素面朝天的汉人女子。

　　阿亨会哄女人开心，俊朗非凡不说还文武双全，谁会不喜欢他呢？姑娘起初因两人的身份和立场唯唯诺诺，后来也渐渐对阿亨温存有加。有时候连我都觉得，他们的关系有时根本不像胜利者和战利品，因为阿亨把对仙女姐姐的感情都倾注在她身上了，说那是情爱也不为过。

　　可惜后来阿亨无意中自我父亲那得知，仙女姐姐其实并不爱素面朝天。仙女姐姐怎么会爱素面朝天呢，她当时不过是…不屑那般做罢了。因为悦己者不在身侧，华裳香膏不知与谁相看相闻。

　　阿亨知道这个消息后在帐子里坐了一晚上，他不再宠爱那姑娘了，但又不舍得放她走，他贪恋着那张脸和她的温柔。

　　我们第一次见到铁手铁游夏，是在沧州围剿大宋官兵和一众百姓的时候。那人就如王爷和父亲所说，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虎目不怒而威，一双铁手断金碎石、重比五岳，我们的弓手围住了他，他却擒住了阿亨。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完颜亨。”他无需过多确认便叫出阿亨的名字，看样子…这位大侠应该在哪儿听说过阿亨。

　　“铁游夏。”阿亨被捏着喉咙也不示弱，脸上一点儿惧色都没有，他不怕他，甚至还觉得周围的闲杂人碍眼，没法让他和这位从不曾相见的情敌一较高下，“糖葫芦在哪儿？”

　　铁大侠没理他，只转动目光环视周围后缓缓道，“放他们走。”

　　我们的官兵已经准备纷纷退后，毕竟阿亨若有了好歹，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可阿亨小王爷的驴脾气上来了，当即低喝一声，“谁敢后退！”

　　我冷汗直流，听见阿亨又不死心地，“我在问你，糖葫芦在哪儿。”

　　铁大侠见纠缠不过他，平静说道，“金人领兵进犯我大宋疆土，屠杀无辜百姓，你只需知道，她永远都在你的对立面，祝你的王妃日夜开心之言不攻自破，更是无稽之谈，她早已是铁某人的发妻。”

　　此话一出，把阿亨堵地眼睛都红了，我熟悉他的眼神，阿亨动了杀机。许是铁大侠未真下死手，阿亨脖颈一别就睁开桎梏，反手推上一掌，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在金宋两军阵前缠斗起来。

　　阿亨一招一式都冲命门，铁大侠始终在防守，一招接着一招化解地极其漂亮，明明有反击的机会也并不做反击。

　　金兵不敢射杀铁大侠，宋人也不敢射杀阿亨，生怕伤了自己人。最后演变成两军交手，阿亨作为主帅失了理智，我们打得乱成一团，那一仗，兵败如山倒的大宋官兵掩护着村民尽数成功撤离。

　　因担心阿亨的安危，混战中我一路追着那两人到月下崖边。只见阿亨捂着胸口靠在石头前，而铁大侠则稳稳地站在几丈外，有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来，看来他也受了些轻伤。我急忙跑到阿亨身边检查伤势，阿亨顾不得我，梗着脖子问铁大侠。

　　“你为什么不杀我，看到我给她写的信，知道我对她有非分之想，你为什么不杀我。”

　　“当初她将你信中的种子和驯养法留在牧马村，她说你这一生命运多舛，希望这样做能为你积些福报。”

　　我看见阿亨瞪着血红的眼睛看他，晚风拂过，那眼睛更红了。

　　铁大侠继续道，“我杀了你，她会伤心，所以我不会杀你。”

　　我知道我的目光立刻肃然起敬了，你看，这就是境界啊。阿亨虽说呢，是无数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可在这方面的领悟上可比不上铁大侠胸怀宽广，没错，爱一个人，就是让她开心，不是让她难过啊！若我是仙女姐姐，恐怕也会选择铁大侠，而不是阿亨了。

　　“小王爷，后会有期。”

　　“铁游夏。”阿亨忽然叫住他，然后自怀里摸出个瓷瓶掷过去，铁大侠接住后，阿亨才说，“我的刀上有毒，这是解药。”

　　铁大侠闻言，低头瞄一眼臂膀的伤。

　　阿亨挑起眉，咳了咳，笑道，“你说得对，杀了你，她会伤心。喜爱一个人，该让她开心，而不是伤心。我还是盼望我的王妃，日夜开心。”

　　“你的王妃是大金第一美人。小王爷的家事，铁某不便多言，告辞了。”

　　“你———”

　　曾经阿亨以为送给仙女姐姐喜欢的东西，就能得到她的心，那时的他那么小，怎么会懂得，爱情是世上最没法子的事。

　　那时战事连年胶着，我以为，我们与铁大侠能多见几次面的，是阿亨离去得太早了，完颜亮称王，阿亨那般骄纵，抢他无数风光又抢了姑娘日夜在他眼前招摇，他岂能容下阿亨？

　　可汗死了，王爷死了，没人保护得了他了。

　　他们终扣了一顶谋反的帽子在阿亨头上，他们说阿亨喝错了茶水中毒身亡，但我知道，阿亨是惨死在地牢中的。不久后，姑娘失踪，小王妃和小小王爷也被赐死，我被他们视为余党追杀，我入宋境一路向西，晕死过去。

　　睁开眼后，我看见了阿亨，我知道我死了，我还拉着他的手说，阿亨，兄弟来找你了。阿亨狠拍了我的脑袋，让失踪多日的姑娘去叫郎中，又让我醒醒，他说这里是牧马村，当初他也是逃到这里被村民所救，小小王爷是小王妃和侍卫的种，还说他自己身上也流着汉人的血，所以他不打算再为大金效力拼命了，他要伺机寻完颜亮报仇。

　　然后呢？我问。

　　他想了想，说，然后要和姑娘呆在牧马村终老，这些人养的马还是不及大金一半好。

　　牧马村是仙女姐姐为他积的福报，这话看来真的不假，从此免他命运多舛，护他有道可归。仙女姐姐…果真是仙女姐姐。

　　阿亨，那我呢？我问。

　　他垂下眼睛笑了笑，你不是一直想要个中原的仙女姐姐点拨你一下？你呆在这儿陪着我，总有机会的。

　　算了，我跟着他吧，跟着阿亨这样的人，结果总不会太惨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不忍心，让阿亨死得如历史般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