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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贼能打 ...

  •   钟不离提着澡框走后,华寻迎来华东梅劈头盖脸的臭骂。
      “华寻,你是不是有病?别人洗澡,你跟着洗澡,你不是觉得我们家穷得没钱给你用水啊?”

      她一边用吹风机给华寻吹头发,一边吼,声音竟然能做到比吹风机的声音还大。

      □□站在浴室外面看热闹。
      华寻朝他翘起小拇指。
      这是□□和华寻爷俩之间约好的求救信号,专门用来应对华东梅发脾气的。

      □□个不讲义气的,直接拿着牙签儿走了。

      太气人了。
      华寻决定下次□□藏私房钱,绝对不帮他打掩护。

      当天晚上,华寻做梦都梦见华东梅拿着个吹风机对他嚎叫。
      嚎叫的风比吹风机的风要大十倍,把华寻整个人吼得飞起来,抱着楼梯的柱子在半空中摇啊摇。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靠。”
      醒来后,华寻喘了一大口气。
      怎么就摇到外婆桥了?什么鬼梦?

      华寻把做噩梦这件事儿全都归咎在钟不离的身上。
      要不是这个小白脸租他们家房子,能有这种怪事儿吗?

      果然他跟姓钟的就是死活不对味!

      “老大,昨晚上你真摇到外婆桥了啊?”
      张猴儿瞪大眼睛。
      “这什么怪梦啊?”

      他们俩骑着自行车在江边晃晃悠悠,一直悠到卖烧饼的早餐店,大早上的风吹得人脑门子发硬。

      “谁他妈知道这是什么破梦。”华寻把播放着英语单词的随声听关掉。
      “不想了,再想我妈也不可能让钟不离搬走。好歹人家也有学习好这个优点,以后他要敢来我家,我就敢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求知的欲望!”

      “多好啊。”张猴儿跟在华寻身后排队,“还多了个免费的辅导老师。”

      “甜烧饼咸烧饼?”老板大吼。

      “两个甜的。两个咸的。”

      老板把烤得皮儿翘起来的烫烧饼灌进牛皮袋,递到华寻手里,香喷喷的味道往鼻子眼儿里钻。
      华寻把甜的扔到张猴儿手上,骑上车,一手架着车把手,一手扶着牛皮袋吃烧饼。

      张猴儿骑到华寻前面,头上的毛跟着风晃,越看越像一只猴儿。
      动物园刚跑出来的那种。

      路过茨叔的小卖部,正好刚开门。

      “茨叔今天起得挺早啊!”
      华寻和张猴儿摇摇晃晃地从茨叔的门前骑过去。

      “你们俩毛小子能不能正经点儿?就你们这个骑法,是想要骑进马戏团是不是?”
      “知道了!”张猴儿嚎叫了一声,依旧单手扶车骑得飞快。

      茨叔远远地骂了一句“俩臭小子”。

      骑到学校前小巷子的时候,华寻手里的烧饼全吃完,剩下个空牛皮纸袋子。
      华寻抬起腿,踹了一脚张猴儿的自行车。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啊...”
      张猴儿还咬着烧饼。
      “什么声儿啊?诶,还真有!像是有人在吵架....是不是谁家孩子没写完作业啊”

      “谁他妈大早上起来打孩子啊?”
      华寻骑着车往吵闹的巷角走,张猴儿在华寻后面小声地嘀咕。“我爸早上起来就打我。”
      语气很是委屈。

      “砰砰砰!”
      越是走近声音就越是嘈杂而清晰。
      就跟河边有人拿衣服甩在洗衣石头上,用力拍起水和泡沫的那种砸动声。

      “像是有人在打架..."
      张猴儿走下自行车,滴溜转眼睛。“老大,咱们快迟到了,还是别趟这浑水了。”

      “看看热闹,我看看是哪家分号的痞子这么认真,大早上起来打架。”华寻贴在墙上,露出一个脑袋。
      “他们是不是咸菜吃多了,没事闲得慌啊?”

      “他妈的竟然是狗头帮!”
      华寻露出半张脸,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他们是不是赶业务啊?见到他们准没好事,要不就是和他们打架,要不就是看见他们在打架。起这么早赶业务啊?”

      “不都起这么早吗?“张猴儿插嘴,“正好这会儿都上学,好打劫啊!”

      “就你话多。”
      华寻往远看。
      “他们是不是在内讧,怎么是中间一个人在打其他人?“

      虽然一个打五个,但被包围在中间的人一点儿都没有落下风,手上的钢管儿蹭着墙砸在痞子身上,‘砰砰’作响,华寻大老远听着都觉得爽。

      华寻心里有了个轮廓,觉得中间这人这么厉害肯定也不是寻常人。
      说不定是这群痞子的老大,简称大痞子。

      于是他得出一个结论。
      今天早上这五个小痞子吃咸菜吃多了闲得慌,于是就想着造反夺位,结果被打得牙都找不到。

      “行了!”华寻把脑袋收回来。“热闹看够了,再看下去就该是我们咸菜吃多了。”

      “诶老大,等等、等等...”
      张猴儿扒拉着墙,“你说中间那人,怎么那么像钟二呢”

      “你是不是烧饼吃多,脑子给糊住了”
      华寻给张猴儿圆溜溜的脑袋来了一巴掌。
      “还钟不离?就他那小白脸?能扛得住几斤打?你当拍校园武侠片儿呢?!"

      “也是...”
      张猴儿捂住自己脑袋,跟华寻离开。
      “不过中间那人是真得牛逼啊...老大,你能打得过那么多痞子吗"

      “看情况。”
      华寻说了个大实话。
      “要是没什么大仇大怨我肯定三十六计跑为上计,被这么多人围在巷子里,要是来个刀来个枪的,半身不遂了,华东梅能直接把我扔出家门。”

      “反正我肯定打不过。”
      张猴儿咬着烧饼,骑得飞快。
      “老大,都七点十分了!我们要迟到了!”

      骑到学校门口,教导主任一个眼尖就看到他们俩高高地骑在自行车上。
      “那边两个赶紧下车!没看过校规吗?不知道学生不能骑着车进学校吗给我下来,扶着车老老实实进去!”

      张猴儿抹了把自己满嘴的烧饼屑子,不情不愿地下车。
      教导主任用鹰一样的精神、鼠一样的眼神目送他们俩跑回教室。

      “靠靠靠,你们看见了吗”
      一进教室,大家的话题异常统一。

      “贼帅!”

      “你也看见了吧,那钢管儿挥舞的!不知道还以为在拍武侠片呢?平时狗头帮那几个小痞子熊得啊!”

      “要不是为了上学我肯定能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太厉害了!一打五竟然没落下风!”

      “大家都看见了啊?”
      张猴儿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这得是打了多久?”

      华寻把书包塞进书桌里,掉出来几封情书。
      他从地上捡起来,掸了掸灰尘,塞进课桌里。
      每天都来这么几封,华寻都快麻木了。

      教室里同学高声吆喝,声音比讲评书的还要卖力。
      “你们没看到,我可看到了!那人绝对是我们学校的,他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

      “老大!我们学校的?!”
      张猴儿两只眼瞪大。
      “我就说衣服看起来像是校服,会不会真是钟不离啊?!”

      “钟你个头啊?”
      华寻把手放在钟不离干净的桌面上。
      “你看看这干净的桌子,你想想钟不离那张白到反光的脸,你再把手放在自己的良心上,还钟不离吗?”

      也不知道姓钟的到底是哪一点让张猴儿觉得他很能打?
      不就是那什么大了点吗?!

      一想到这个华寻就来气。
      “别钟不离了,要是那人是钟不离,我明天就跟你姓!”

      “可是...”
      张猴儿还想再说什么,华寻“啪”得摊开数学书,“别打扰老子,老子要早读!”

      “数学书啊?”

      “数学书怎么了?数学就不能拥有被早读的机会了吗?”

      华寻定睛看向数学书,每一页上的符号都仿佛在呐喊着——
      “他妈的不就是比我大了点儿吗?!”

      早读的铃声响起,就在华寻快要把数学书给盯穿的时候,教室后响起脚步声,一阵风走过来,钟不离的桌子里被塞进书包。

      “来了啊?”华寻转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他的话被卡在了嗓子眼儿。

      “没不来。”
      钟不离坐下来,毫不遮掩地露出他还淌着血水的胳膊,校服上也全是和着血色的泥。
      “路上有事儿,耽搁了会儿。”

      张猴儿跟华寻神情一致。

      “你们张那么大个嘴干什么?我没带吃的。”
      钟不离漫不经心地拿餐巾纸开始擦胳膊上的血,动作粗糙到仿佛那不是他的胳膊。
      “我没事儿,就是在巷子里遇到几个傻逼,打了一架。”

      轻描淡写到仿佛他是去买了个烧饼。

      “啊...”
      张猴儿呆呆地点头,然后呆呆地转过身看向华寻。
      “老大,我以后是不是该喊你——”

      张猴儿张大嘴。
      “张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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