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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习惯 ...

  •   荣秀风参加一个会展的时候意外得知危天行也正巧在杭州,准备竞投沿海一块地王。于是精心策划并自导自演了一场戏,让危天行相信了她的能力并从中捞到了数目不小的酬劳。
      说到危天行,他和华家的恩怨可不比她小。十来年前,他和华文翰因为生意往来结了不小的怨,他心爱的女人汪绍芬又正好是老三华文硕的妻子,于是乎他一直把华家视作仇敌。要说之前,荣秀风和他仅仅只能算有个一面之缘,并无太深的交集,后又因为与振邦的关系,更是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相交。
      她和华家早已经划清了界限,她找危天行,也没想那么多,不过就是看中了他的手段,单纯为了钱而已。然而危天行显然不这么认为,他屈身来找荣秀风之前就以后把她调查地很清楚了,知道了她和华家的恩怨后更是想拉拢她一起对付华家。而她只是高傲地摇晃着高脚杯里酒红色的液体,对他的邀请并未做出回应,然后满意地看了看他递过来的支票,露出了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仿佛有那么一瞬间,她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对钱从一而终,看见支票就会两眼放光的荣秀风,可此时,她的眸子里盛满了清冷与距离感,笑容也不再生动,就像这世间的一切,已经没有什么能影响到她一样。

      那天晚上,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伤心,她又去了酒店附近的酒吧喝了不少酒,不过因为中途正好遇到了那个前几天和她打过照面的郑先生,他便提出请她喝酒,她也没拒绝。反正于她来说只是想喝酒,怎么喝和谁喝都没什么大影响。
      他带她来到一个比较高档的酒吧,本想着带她进包间,可她不同意,非说外面热闹,就在外面喝,他只好舍命陪君子,找了一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管外面多清冷,酒吧里永远都是这么灯红酒绿地热闹着。
      她不经意地挑眉,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红酒,然后慢慢地摇了几圈,开始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尝。她坐下后,就没在正眼看过面前的男人,她好像依稀记得,刚刚他提过他叫郑月生。
      烈焰红唇、风情万种,时刻不撩人心魂。可她那双灿若星辰地眸子里,却流露出一抹古井无波的凄凉,面对这样有故事的女人,男人的征服欲总会更强。
      酒吧里嘈杂的环境明明和她格格不入,但她却始终一副很享受的模样,郑月生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如果不是看过她工作上强势能干的样子,他一定会以为她是来酒吧钓金龟婿的那种女人。
      他没有开口,荣秀风便当他不存在一样,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
      “酒不是这么喝的。”
      时间久了,见对面的女人还是没什么反应,他就想上前夺过她手中的鸡尾酒,岂料被她轻易躲开,然后面色微冷地盯着他:“我和郑先生好像还不熟吧。”
      郑月生微怔,有那么一瞬,他被她的眼神惊了一下。
      “你要是不想喝就走吧,省的在这儿大家都嫌碍眼。”她虽然已经一股朦胧的醉态,可说话的语气确是冷静地可怕。
      他只好撇撇嘴,拿她没办法,只好看着她喝。直到最后,她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他才赶忙上前拉住她,“你这样不能开车,我送你吧。”
      “不用,我自己走。”她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她压根就没开车来。
      月色朦胧,暗黄的灯光下,人也有了些朦胧感。“那我跟你一起走吧,大晚上的,你一个人也不安全。”郑月生脾气颇好得与她并排走着。
      荣秀风瞥了一眼跟上来的男人,不屑地一笑,这一段还算得上繁华,她能有什么不安全的。但他想去哪儿她又管不到,只好选择继续无视了。
      “荣小姐,其实我很好奇……你老公家里应该很有钱吧,为什么会让你一个女人出来拼?”
      寒风一禀,秀风顺手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听到他明显大男子主义的话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回应他。
      “还是……”郑月生撇了一眼身旁毫无反应的女人后将目光移向远处继续道:“荣小姐根本就未婚啊。”
      似乎对于他的话,她并无多少惊讶,也是,如果真的有心去调,他迟早都会查到的。
      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郑先生,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两年前我怀过孕并且流过产。”她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他还是捕捉到她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凄凉,“你很好,但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明白这些公子哥富二代,一个背景不干净的女人光玩玩还行,要是真想发展,家里也绝不会同意。不管他是认真的还是只想玩玩,她都没心情搭理他。
      “很好奇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郑月生始终带着微笑,随后一脸八卦地凑到她跟前,他是真的好奇。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对于他的突然靠近,她自然地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
      这么多年,她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轻易地相信爱情。直到遇到华振邦,她才真正享受过初恋的感觉,她不是随便就付出感情的人,但她清楚的了解自己,既然已经认定了他,就不会再随意接受另外一段感情,她宁愿孤身一人,也绝不会将就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
      她选择离开,也并不是因为华振邦不够好,相反,他对她太好了,好到她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有他,就好像白开水一样不可或缺。她记得很久以前她听过这么一句话:爱情就是一个人习惯了另一个人的习惯,你习惯生活中有他,他习惯生活中有你。拥有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一旦失去,却仿佛失去了所有。
      也就在那一刻,郑月生仿佛看到了她脸上一抹非常温暖的笑容,起初还以为是幻觉,随后竟是越笑越甜,他猜到,她应该是想到她前未婚夫了。
      他缓步跟在她身后,静静地跟着她的影子,不再打扰她,其实他已然了解,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分量。

      香港
      华振邦在华喆工作了一段时间后,虽然有一些小失误,不过整体的情况是乐观的,更是因为直属关系,凡事都压着危永标。不过心大的他,也没有没发现那天整天对他不苟言笑的姐夫早已把他归入黑名单,还乐此不疲地做着接手的一个又一个任务。
      这不,在很久没有经历过这么高强度工作的情况下,华振邦终于光荣负伤了,而且是急性感冒引起的发烧,现在刚从医院吊完水回家。
      终于伺候着他上了床,许湛恩就说去煲点粥,等他醒了给他喝。
      “前几天感冒就让你注意点,现在好了,到头来还不是自己遭罪。”华清瑜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说到底还是心疼的,随后帮他到了一杯热水,“把药吃了再睡。”
      华振邦一直难过地咳着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华清瑜心疼地拍着他的背,“好了,不用说了,好好休息吧,啊。”说完就要扶他躺下。
      “家姐,”他出声略显沙哑,“帮我……柜子里,拿个枕头。”
      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柜子,华清瑜还疑惑着他怎么把一个枕头放在储物柜里,但见到他拿到后那宝贝的样子才豁然开来,荣秀风以前做过床上用品推销啊,这枕头应该是她送的吧。华清瑜不忍看他的眼神,无声的叹气,看来她这个弟弟对秀风还是用情太深了。
      “那我先下楼了,你睡吧。有事打个电话我就上来啊。”
      华振邦点点头,然后把刚刚拿到的智能枕枕在了头下,终于满意地笑了笑,闭上眼睛不久便昏睡过去了。

      方秉怡赶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她搁下包就上了楼,到房间后发现他还睡着,便给他换了点热水。
      再次回到房间后,她感觉到床上的人好像有些不舒服,一直紧皱的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方秉怡办了张椅子坐在了他的床边,很细心很轻柔地伸手帮他试了一下温。
      “秀风……”似乎睡梦中的华振邦感受到额头上一凉却又即刻消失了,低低地嘟囔了一句。方秉怡明显一愣,他的声音很小,甚至根本听不见,可她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出他叫的,是秀风。也是这时,她才注意到他枕着的枕头,不正是以前秀风送他的那个吗?心里更是凉了,她不明白更不能理解,过了这么久,华振邦为什么依然会对她念念不忘,她回首环顾了一下房间四周,这里明明已经没有了荣秀风的任何痕迹,却为何还能处处感受到她的气息?这么一扫,她看到了角落的衣柜没关好,一件衣服也跟着滑落出来,便走过去拾起来叠好,放了进去,却不经意间摸到一个盒子,出于好奇,她拨开了上面覆盖着的衣服,把盒子拿了出来。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看起来保存的挺好的。
      是一双还没拆开的鞋,很小很可爱的一双粉红色的鞋子,她拿着那双鞋的手不经意间发着抖,几乎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为什么整个房间似乎都被荣秀风笼罩着,他只是自欺欺人地把所有关于她的东西都藏在了他看不到的地方,强迫自己不去想她而已。可若真的到了午夜梦回,心绞难耐的时候,只有这些东西,才是他唯一的慰藉。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难受吗?失望吗?她虽然没希望振邦这么快就能完全接受自己,但真的看到他如今还在那段痛哭地感情里不愿抽身,她凄怆地望了一眼依然沉睡着的振邦,心突然很痛,撕心裂肺的那种痛。
      她自嘲般把盒子放回原处,突然就想到了以前,荣秀风因为看出自己对振邦的心意,所以在她生日那天故意给她难堪,无声地宣誓着主权,她永远也忘不了她当时那个眼神,得意而挑衅。那段时间,她甚至有想过要和她和平相处的,她也在尝试着慢慢接受她,并且是真诚地想要祝福他们的。可后来他们准备结婚,她识破了她并没有打算结婚的心思,可她呢,却利用振邦对她的爱,反说是她不想让他们结婚,所以故意来捣乱的。
      她原以为,秀风就算有一些她并不喜欢的缺点,但至少对振邦的爱是真的,可她偏偏就在即将幸福的前一刻,选择了悔婚,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狠心地打掉孩子,斩断了她和振邦最后也最亲密的纽带。事后她也曾怀疑过,秀风是真的爱振邦吗?还是仅仅在贪念着他给予的温暖,所以在这场战役里,她毫不犹豫地给了他最深的伤害。是了,她一直都如此肆无忌惮地挥霍着他的关心与爱。

      她记得他们还在北京车场工作的那段时间,有一回秀风来北京看振邦,可能刚好赶上换季,又或是不习惯两边突然转换的温差,刚来就病倒了,然后就直接住到了医院。可华振邦怎么都不同意她和别人同一个病房,非要让她住单人间,说现在流行感冒,同一个病房的话容易感染。
      但由于那两天太忙,当天晚上华振邦更是有工作缠身,于是就拜托方秉怡她先去医院看着秀风,给她买点清淡的晚餐带去,等他一忙完就立刻赶过去。看着他一脸着急恨不得马上飞过去的表情,她还是心软地答应了,要她照顾一个她一直看不顺眼的女人,得有多大的勇气啊。
      她刚到病房的时候,荣秀风正紧紧的裹着被子,倚靠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电视里还在播着一些年代久远的电影。听到开门声后,她立刻转醒,想来睡的也没多沉。方秉怡尽力友好地对她笑笑,她看到进来的人后,又瞧了瞧她身后,没见到想见的人,眸子明显一暗,“振邦呢?”她撑着稍微坐直了些,看着方秉怡走到床边放下手里的东西,“他还有些工作没做完,就让我先买点东西来看看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虽然一直面带微笑,却是明显感觉到自己心里跟着一痛。
      荣秀风只是点点头,看了一眼被她丢下的大包小包,“多谢你了,我现在不饿,等他来了再说吧”
      “好,”因为暖气的缘故,方秉怡顺手脱下大衣,在一旁靠墙的的椅子上坐下,“那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吧。”
      本来准备继续看电影的荣秀风显然没料到她没准备走,而且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对她露出一抹友好的笑容。方秉怡喜欢华振邦她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理解,她这么关心照顾自己干嘛,难道仅仅是因为振邦,就可以这么友好大方地对待情敌吗?
      荣秀风看着电视,而方秉怡却认真地看打量着她,明明她上回来北京的时候两个人还是针锋对峙的状态,没想过才几个月,她们就能如此平静地待在一个房间里。
      华振邦到医院的时候,电影正好放完了,秀风刚准备招呼已经疲惫不堪的方秉怡不必陪她一起等,就听见了门口传来振邦的声音。
      “秀风,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点?”他一进来,就急忙上前扶着她坐得更舒服些。因为靠得比较近,秀风似乎感受到了他从外面带进来的冷气,又不自觉地往被子里钻了一些。“没那么难受了,应该明天就能全好了。”她少有的乖巧,顺从地让他帮忙捻好被角。
      方秉怡见他来了,便起身告别,华振邦感激地向她道了声谢,顺便叮嘱她路上小心,方秉怡点点头,然后又向秀风笑了笑,便离开了。
      见她离开,华振邦转头继续看向病床上的人,柔声道:“给你试试温,”说着伸手探探她的额头又探探自己的,若有所思道:“还是有些烫啊。”
      荣秀风笑了笑,“明明是你太冷了,看看,手都冻红了一圈。”
      “那……你帮我捂啊~”说着就装模作样去探她的脖子,“不要!”秀风吓得忙躲进了被子里,方秉怡关上病房门的前一刻,听到的就是最后她那一阵清灵的笑声。
      振邦对秀风好,是每个人都看得出来的,可在她眼里,他们的互动却是那么的刺眼。就好像刚刚,振邦从进来后,目光就只落在秀风一个人身上,完全没注意到坐在墙边的她。出了医院,她才感受到四面八方拂面而来的寒风,不禁一个哆嗦。

  •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快要重逢了,重逢之后就开虐吧!剧情走向还是顺着原剧来,不会改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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