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等闲》鱼不喝水

4、第四章

　　王尧一个未婚单身男青年呆在一个未婚单身女青年家里也不是一回事，虽然他中意她，但是还没有追到手就另当别论了，他把姚穆宁厨房客厅里的垃圾都顺下楼，却在公寓楼前遇到了先他出门的冷美人。

　　王尧刚见到赵怀瑾的时候就觉得眼熟，最后是在姚穆宁哭着控诉什么肇事费份子钱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姚穆宁的校友赵先生是这位赵怀瑾小姐是认识的，他也觉得眼熟，这两人长得是真的很像，性格都冷冷的，不过赵怀瑾的五官要相对柔和这点，赵握瑜的五官轮廓就要立体硬朗很多，但是不得不说，颜值都是一顶一的。

　　由于姚穆宁刚才的话，王尧开始怀疑姚穆宁说她和那位赵先生是不是只是单纯的校友关系，

　　王尧看到赵怀谨的时候她还在姚穆宁公寓楼下，她正坐在红色牧马人里打电话，她也看到王尧了，但是她的性格根本就不会主动向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打招呼的，更何况他对王尧的印象不怎么样。

　　赵怀瑾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牧马人丝毫没有启动的意思，看王尧也没有过来打电话的意思，她对电话那头的人问：“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见过她了？”

　　赵握瑜说：“嗯，见过了。”

　　赵怀瑾问：“什么时候？”

　　赵握瑜问：“一个多小时以前，怎么？”

　　赵怀瑾说：“你说呢？”

　　赵握瑜说：“今天去接苏迎的时候，她男朋友把我车给刮到了，在公安局见到她的。”

　　“她也见到苏迎了吗？”赵怀瑾紧张起来，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后背紧贴住靠椅，她问：“算了，你没事吧？”

　　赵握瑜说：“我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她见面。”

　　赵怀瑾问：“怎么闹到公安局去了？”

　　赵握瑜说：“不过一点小矛盾，解决了。”

　　“小瑜，其实穆宁和那个男孩……”

　　“你才见过她是吧，你说她这几年到底是怎么想的？能活成这样子，那男的还是学生，甚至都没和她结婚的打算都没有。”

　　赵怀瑾没有回答他，他顿了一下，似乎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又无力吐出一句：“姚穆宁怎么可以这样……”

　　赵怀瑾不知道赵握瑜眼中现在的姚穆宁是怎么想的，她其实很想跟赵握瑜说：姚穆宁的生活没有你反而更好，因为你只会带给她无尽的压力和痛苦，至少，至少姚穆宁现在过的挺开心的。

　　至少看上去是。

　　赵怀瑾没有把姚穆宁没有怀孕的事跟赵握瑜说，更没有把王尧不是姚穆宁男朋友的事告诉他。她觉得即便不是赵握瑜主观意愿上去做一些事，但是就是他一直在伤害姚穆宁，或许，姚穆宁现在也要像他们离开她的这几年一样，不要和赵握瑜再有牵扯才能过得更好。

　　但是她却忘了，伤害姚穆宁，她也有份，离开她，姚穆宁也会更好。

　　赵怀瑾从楼底往上看，其实是看不到姚穆宁住的楼层的，逗留了这么久，路边的路灯已经到点全都统一亮了起来，高高挂在灯柱上的白色灯泡里散发出的莹白柔弱灯光把整座城市铺满了，

　　她在心里腹诽自己的弟弟，发现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姚穆宁说的对，她太自以为是了，她既替姚穆宁做了决定，又想着让她和赵握瑜不要再有纠葛，没有把她看到的知道的实事告诉赵握瑜。

　　姚穆宁说的对，她和她的弟弟太自以为是，不要她的时候全都甩起脸就走，把她一个人狠狠丢下，就连回忆都只留给她一个人，现在又都一起回来，都自以为是的再次强闯她的世界。

　　赵怀瑾吐了一口气，疾驰的牧马人把公寓楼远远丢在了后面，她抛出的车尾气连同她的红色牧马人的残影一同消失在公寓楼下。

　　姚穆宁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在赵怀瑾和赵握瑜眼里到底是怎么样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她现在盘腿坐在沙发上，头发半干不干，她也不管难不难受，茶几上就整齐摆着赵怀瑾的结婚请帖和一张白底烫金样的名片，非常高级有质感，不管是名片和请帖。

　　“万恶的有钱人！”姚穆宁看着两份都是烫金的卡片很是‘嫌恶’的吐槽。

　　她的眼睛有点点红肿，可以忽略不计，来了一通电话后，姚穆宁稍微用素颜霜随便打了个底遮一下就出门了，今天这场是话剧的巡演的最后一场，是收官站，每次结束后剧组都会聚餐，今天更不能例外。

　　姚穆宁根据导演发的地址赶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来齐了，所有演员全都把戏服和妆容卸掉了，幕前幕后几十个人占了五六桌，姚穆宁一来就被副导演拉到导演和主演坐的那桌。

　　话剧《女子》讲的是一个大家庭的伦理戏，主角是一对年老夫妇，姚穆宁在里面饰演的是他们大儿媳，相较而言，姚穆宁出场时间有半个多小时快四十分钟，戏份挺重，算女二号。

　　“穆宁姐，你没事吧？”

　　木木趁还没有上菜大家还在聊天的空档，从隔壁桌蹭到了姚穆宁身边。

　　小姑娘的麻花辫已经拆了，应该刚洗漱完，长到后背上的半长披肩发散发一股子淡淡的柠檬洗发水的味道，

　　姚穆宁挪了挪，木木毫不客气坐在给她空了一半的椅子上，紧紧挨着姚穆宁，姚穆宁疑惑道：“嗯？我没事啊。”

　　跟这个小姑娘认识有两年了，是同学院的小学妹，才19岁，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大大的眼睛，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特别可爱。

　　姚穆宁好像特别招小朋友喜欢，前有王尧，后有木木，

　　桌对面的导演看到她俩坐一个椅子上了，和蔼的笑着问：“木木啊，是不是舍不得你穆宁姐啊？”

　　“康姨，我也舍不得大家啊，”木木笑着回答导演，说：“最后一场结束，我也要回去上课了，下次见面就得在年前的特别场了。”

　　木木口中的康姨就是剧组的导演，也是主演，戏里是姚穆宁的婆婆，木木是她的小女儿。

　　“你这个小丫头啊，嘴巴就是甜。”

　　木木讨巧卖乖一番后又扯到和姚穆宁刚才的话题上：“看你好像有心事，而且眼睛都是红的，还有，你是不是打了底妆？”

　　“……啧，我用了点素颜霜，怎么了？不能用啊小丫头？”姚穆宁好笑问。

　　木木摇摇头，搂着姚穆宁挨着她的胳膊，说：“你平时除了上戏一般都不化妆，就算是只单纯擦了素颜霜，也是透着古怪，今天王帅哥找你干嘛？是不是苦苦追你追不到有了新欢，你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所以追过去把他打了一顿？”

　　姚穆宁好笑的推推她，说：“行了狗头侦探，脑洞这么大，去写小说吧，快回你座位去，不是早就嚷嚷着结束后一定要把之前不敢吃的都补回来吗？再不回去就被雷雷他们补走了。”

　　木木往他们那桌看，果然，服务员已经端着菜出来了，于是说：“那今晚我去你哪里，好不好？”

　　姚穆宁允诺了，小丫头屁颠颠跑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隔壁座的在戏里饰演姚穆宁丈夫的男二看木木走了，侧身过来问：“木木今晚又要去你家睡啊？”

　　姚穆宁听到问话，抬起头和他对视上了，她点点头说：“对啊，学生嘛，时间一到她就回不了学校寝室了。”

　　男生点点头，又问：“下午你今天怎么先走了？阿来说你妆都来不及卸就跑了。”

　　姚穆宁表情淡淡的，若有所思道：“哦，没事，朋友那边有点事，”

　　男二笑问：“你这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需要帮忙吗？”

　　“额……”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姚穆宁傻笑，露出八颗小白牙，道：“谢谢，已经处理好了。”

　　虽然傻笑，但是是不是真的想笑还是看得出来的，感觉到姚穆宁心情是真的不太好，男二也不再搭话，很快，桌上摆满了菜品，大家吃吃喝喝说说场面话时间也就都过的很快，姚穆宁喝酒容易上脸，大家合作过那么多次都熟得很，也不来酒桌上劝酒敬酒那一套，看她脸红的很，自然就没人再找她喝酒，整晚她不过也就在大家一起敬酒的时候喝了两杯红酒，然而她全身泛红的样子倒是像灌了两大瓶似的。

　　木木年纪不大，大家一起工作那么久都是老熟人了，自然也没有人灌她，她喝得比姚穆宁多一点，但是一张白净的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倒是让姚穆宁很是羡慕，每次都羡慕。

　　九点半，大家一起出了酒店，

　　酒店门口，

　　“还是我送你们吧。”

　　刚才跟姚穆宁搭话的男二现在就站在一辆奔驰轿车旁劝说姚穆宁和木木，其他人早都要么打车要么有人来接，要么结伴步行消食解酒，十多分钟的时间里走得就差不多了，

　　就是姚穆宁刚刚在打车软件上叫的车还没到，

　　“你们两个女孩在这不安全，我送你们吧。”男二还在劝说。

　　“真的不用，”姚穆宁摆摆手说，“你快走吧，这里不让停车的，”

　　“可是……”

　　姚穆宁上手推他：“别可是了，你快走吧，这真的不让停车，你家司机大晚上被你叫出来也是很累的，你别磨磨蹭蹭的了。”

　　“就是，你快走吧阳哥，我会照顾好穆宁姐的。”木木也一起把他往车上推。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姚穆宁在小丫头头上拍了一下，说：“小丫头，一天到晚不学好。”

　　木木吐吐舌头，“大家都知道阳哥喜欢你，就你整天装聋作哑的，不过我也觉得，姓王的帅哥要帅一点。”

　　“……胡说什么，比他帅的人多了去了。”姚穆宁看看手机，发现软件上的车是从另一边来的，于是对木木说：“我们到对面去，”

　　木木跳过来勾住姚穆宁的手，跟上她的步伐，穿过斑马线：“其实我觉得王帅哥真的帅，而且就是小奶狗那种，年纪小还粘人，但是姐我觉得你一定是个不喜欢粘人的，阳哥呢是大暖男，姐你好像也不怎么喜欢暖男。”

　　姚穆宁：“……”

　　两人穿过斑马线到了酒店对面，车还有两分钟就到了。

　　“诶诶诶，姐，那款，”木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拉了拉姚穆宁，用下巴往他们刚出来的饭店门口指了指，看到三个人正从里面出来。

　　“姐，我觉得你会喜欢那种类型的男人。”

　　木木没有发现姚穆宁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又转过身背对酒店大门了，她小嘴还在叭叭道：“精英男，一看就是出身豪门，富家公子，教养良好，有钱又帅还有内涵，这种既不是王帅哥的小奶狗型，也不是阳哥的暖男型，就是高冷的不得了的那种，这种人啊，对喜欢的人一定会独宠吧。”

　　“诶姐你干嘛啊？你看啊，你说那两个女的跟他什么关系呢？不过都好漂亮啊，应该是同事吧，但是左边那个跟他长得好像，这也太像了吧，气质都是相近的，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姐弟或者兄妹啊？也有可能是双胞胎，哦不对，一男一女应该是龙凤胎才对。”

　　姚穆宁：“……你眼神真好啊。”

　　木木继续叭叭：“如果他们是龙凤胎，那右边那个应该是他女朋友？不可能是同事吧我觉得，”

　　“车来了，上车。”

　　姚穆宁终于知道为什么可以和木木相处得这么好了，这完全就是她小时候的样子啊，话一样多。

　　可能是酒店位置太明显，快车司机没有打电话就直接把车停到她们面前，车牌号和司机确认了，姚穆宁拉着木木就上了车，很快就驶离了酒店，车开出去的那一霎那，姚穆宁把位置共享发给了她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