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修真大佬在魔道作妖》白墨雪羽

114、第三十四章 失去的得到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薛洋眉梢微微挑起，有些疑惑。
　　漠离轻轻摇了摇头：“薛公子，你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说谎了，太假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如果要说谎，还是学一学孟瑶吧。”
　　薛洋依旧不解地看着他，漠离的目光逐渐变冷：“还是希望薛公子物归原主，鬼道并非好东西。”
　　薛洋略一歪头：“物归原主？漠莲尘，你也不想想，即便我想物归原主，也得看我手里有没有，还有就是……那阴虎符，不是夷陵老祖的吗？”
　　他探究的目光并未让漠离有丝毫怯意：“也不属于你，不属于兰陵金氏。”
　　薛洋瞳孔微微一缩，这个人……究竟知道了什么。
　　连与金光瑶相知甚深的蓝曦臣都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这人与金光瑶分明没有见过几面，又怎会……
　　“薛公子，话不多说，我只给你下半路的时间，”漠离淡漠地转过身，“性命和阴虎符，只能选一个。”
　　薛洋垂下眸，盖住了里面所有的情绪。
　　果然，这个人根本不畏兰陵金氏。
　　他想让谁死，不过就在一念之间。
　　所以……
　　东方微微露出鱼肚白时，漠离来到一座山前。
　　这座山钟灵毓秀，甚有灵气，云雾飘渺之间，枝叶簌簌摇动，山溪潺潺，别有一番趣味。
　　山下站着两名弟子，皆是黑白半色长袍，样貌俊秀，衣袂随风飘动，仙气凌然。
　　他们看见漠离，立刻行礼：“公子。”
　　“嗯，”漠离拿出一枚令牌，在空中虚无地一按，薛洋只觉眼前一花，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仙境。
　　薛洋呆了呆，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冬日的初雪，圣洁中带着俏皮和一丝凉意，让人不忍心亵渎。
　　这里并非全是白，但却不忍践踏。
　　即便是薛洋这种恶人，呼吸也不自觉放轻了。
　　有几个早起做早课的弟子看见漠离，都眼前一亮：“公子！”
　　漠离道：“不必管我，丹儿呢。”
　　一个小些的弟子回答道：“回公子，丹师姐还在睡。”
　　漠离无奈道：“果然是懒，叫她起床。”
　　“是。”那名弟子收了手里的剑，拿出腰间的令牌，在令牌上写下两个字，脚下阵法成型，消失在白光中。
　　薛洋看得目不转睛：“这是什么阵法，神奇！”
　　“你觉得喜欢？”漠离意有所指，“放心，以后你有的是机会看。”
　　薛洋心中不祥的预感升起：“你该不会让我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漠离勾唇，似乎不忍心说出什么来，青儿则代替他道：“是软禁。”
　　薛洋嘴角一抽：“你说什么？”
　　青儿幸灾乐祸道：“公子说过，对待小孩子要心软一些，就让你静心。”
　　他挂着一张冷淡的脸，说出如此幸灾乐祸的话，实在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薛洋抗议道：“我又不是秃驴！”
　　“你想研究佛法？”漠离道，“到也并非不可，放心，吃穿用度一样都不会亏待你，清墨门随你走，只要不离开。”
　　“你以为我真的离开不了？”薛洋嗤笑道，“漠莲尘，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漠离道：“并非小看，薛公子，你认为这清墨门，有多大？”
　　薛洋想了想方才凭目力看到那座山的大小，估摸道：“和一个普通门派差不多大。”
　　这次不仅是漠离，连青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薛洋不悦道：“怎么，哪里不对吗？”
　　青儿哈哈大笑：“薛公子，你可知曾经有一弟子御剑围绕外院飞了三天，还没到尽头？”
　　薛洋脸色微变：“什么？”
　　青儿道：“外院内有内院，内院中有灵境，一处比一处大，若是薛公子不信，便自行去看看。”
　　薛洋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这破鸟山有这么大？”
　　“是空间，”漠离从腰间的储物袋中拿出一个黑色的令牌，“有此令者，除了灵境，随意进出，薛公子自行参观，有什么事，对着令牌叫一声便是。”
　　薛洋接住，道：“这么便宜，漠莲尘，你又在打什么鬼孙子主意？”
　　“当然不是，”漠离道，“薛公子考虑如何？”
　　薛洋翻看令牌的动作一顿，慢慢抬头看他，眸中带着异样的光。
　　漠离接过青儿递过来的面具，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是温润的笑意。
　　“金家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甚至更多，无论是鬼道秘籍，还是阵法符咒，亦或者那些俗世之物，只要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代价。”
　　“放弃阴虎符。”
　　“……那阴虎符，尽管有颠覆世道之能，但也未尝不是没有缺陷，何况世人皆知，只有半块，你又能做什么？”薛洋难得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声音竟带了一丝认真。
　　“这就不牢薛公子替我想了。”漠离的话语简单而疏离，薛洋刮了下自己的鼻子，又笑了：“也是。”
　　他讲一个东西扔了过去，漠离一手接住：“多谢。”
　　薛洋一怔，方才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好似听到了阴虎符的轻鸣。
　　剑会有剑鸣，而有灵之宝，也会有类似的反应，但这种情况并不多见，至少薛洋从未见过。
　　漠离打量了一下那块阴虎符：“复原的不错。”
　　薛洋眯起眸：“你见过？”
　　“不，”漠离微笑，“随口说说罢了。”
　　薛洋意味深长道：“漠莲尘，你从未有随口说说的东西。”
　　“噗嗤，说得好像薛公子有多了解我一样。”二人犹如至交好友般互相打趣一番，薛洋随手从旁边的弟子怀里拿了个苹果，咬了口。
　　“你所求什么？”
　　他问的突兀又自然，漠离笑意不变，只是那双眸犹如散出了冰冷的邪气，像是被月光铺满的冰湖，诡谲又清冷，美好而虚假。
　　“我之所求，不是你能给的。”
　　近乎神谕一样的话落在耳边，疏狂冷傲，带着上位者天生的威压。
　　“说的也是。”
　　薛洋转身摆摆手，“我还是去吃糖吧。”
　　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青儿道：“公子，你该不会要让丹儿……”
　　“晓星尘在七日后会回来，”漠离随意地道，“在这之前，先让丹儿陪他玩玩。”
　　“公子，为何是晓星尘？”青儿不解道，“有很多其他的选择，比如那炼器世家……”
　　“红线，”漠离打断了他的话，“在走之前，好歹得让有像他一样纯净眼眸的人，有一个归路。”
　　“你去云梦江氏送个赠别礼吧，”漠离吩咐他，神色莫名，“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了结这凡尘因果了。”
　　“是。”
　　次日，云梦莲坞。
　　有一个青衣少年送来了一包东西，放下之后，也不要谢礼，转身便走。
　　一枚铃，一幅画，一个小袋子。
　　铃是江家银铃，丝毫没有时光留下的痕迹，反而依旧清亮。
　　江澄攥着铃铛的手逐渐收紧，直攥得骨节发白。
　　他将那绣着九瓣莲的袋子拿起，绳结像是设定好的一般，突然一松，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纸条。
　　纸条缓慢飘下，不偏不倚地飘到了画卷中央的位置。
　　中央的少年笑得灿烂而又肆意，鲜亮的像是阳光，他站在一艘小舟上，身后坐着一脸嫌弃的紫衣少年，似是在想这人怎么还没有掉下去，紫衣少年的身边，一个白衣少年撑伞而立，笑容温和而又无奈，他手里的那把伞不大，却尽力撑在魏无羡和江澄的上空，替他们挡雨。
　　依稀少年笑：“走啊，去喝师姐的莲藕排骨汤！”
　　“魏师兄，江师兄，你们淋雨了，小心些。”
　　字条上有着清秀的字迹。
　　十三年。
　　江澄注视着那幅画，眼圈微红。
　　那年烟雨朦胧的莲塘……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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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与不在，全在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