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本丸日记》弹走小果仁

59、网王 发现

　　小时候，蓝平和不二是同学。在校里没有交集，但经常在外打网球。

　　不二是个天才，他早就知道。可是胜了比赛，却对他说输赢没有意义，姿态却太居高临下了。

　　明明网球就是需要分出胜负来的，猫逗老鼠一般以6：5反超，却说出"胜负不重要"这种话......

　　这个天才在想些什么呢？

　　"好久不见，阿平。"

　　"你好，不二同学。"

　　现在再见面，两个人的笑容都没有破绽了。

　　他们早就分道扬镳，以后也很难产生交集，所以见面并没有什么所谓。

　　不二低头看一边还摸不清情况的柳州，道："听说桃城受伤了，你跟着过去的？"

　　柳州下意识垂眼。不二周助的语气还是很温柔，可是她却不会被蒙蔽了。她觉得里面存在若有若无的怀疑。

　　可是她又没错，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于是她壮起胆子地抬起眼睛，"对，医生说要修养三个月。"

　　"哦那我们就放心了。"不二笑道。他并不准备找她的麻烦。可是蓝平却说了那样一句话。

　　蓝平也笑，"是啊，真幸运。听说是铁片呢，没伤到眼睛可太好了。"

　　静了一会儿。

　　不二周助拿出了最为严肃的态度对待他，冰蓝色的眼眸睁开，那温柔就化为尖锐的冰，柳州心头发怵，她看了一眼蓝平，带着责怪。

　　为什么他要作这种假设？

　　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蓝平修养不到家，他看见最为冷漠最为虚伪的不二周助"关心"着他人，恶心欲呕。

　　不过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他想要控制自己，可是论起自控，谁能和不二周助比呢？于是他便放任了自己。

　　"看起来是青学的学生干的好事吧？怎么，青春学园也会出这种事吗？"

　　不二周助道："对还不清楚的事情妄加猜测吗？蓝平，我高看你了。或者说，你敢做这样的假设是因为你是装无辜的知情者？"

　　柳州秋子在旁边听着他这样讲话都觉得心肝刺疼，看向蓝平，果然见他也卸下了阳光的笑容，露出了和不二如出一辙的冷漠。

　　蓝平道："怎么，不维持那种恶心的表情了？你说得对，我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可是你高看我做什么呢？别人不符合你的期望便用恶劣的话伤人吗？真是严格啊。"

　　不二平静道："那是没办法的事，人生来就有差别，但谁都喜欢以自己为中心，我也不例外。"

　　蓝平却笑了："那你就独自享受你的孤独吧，对了，手冢国光是你们部长吧？替我向他问好。"他伸手揽住在旁边当背景板的柳州，率先离场。

　　"和你再见还是那么恶心，但是，再见。"

　　"彼此彼此。"

　　不二的视线收回，滑过柳州的时候微微一顿。回头看他的柳州吓得连忙回头，心脏迟钝地加速跳动起来。

　　"喂，蓝平。"柳州秋子摘开他的手，心有余悸地问，"你没事吗？"

　　"我还以为你要问我和那家伙什么关系。"蓝平兴致不高，面无表情地走路。

　　"以后会再次相见的关系吧。"柳州没有把话说得很清楚，因为他们之间的事情看起来并不简单，而她的关注点在蓝平所说的"青学的那种家伙"上。

　　"你认为桃城是被青学的人伤害的吗？"

　　蓝平深深吐出一口气，看了她一眼，"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柳州哦了一声，"那我去找不二学长了。"

　　蓝平顿住了脚步，眼神变得危险，柳州硬着头皮抬头直视他。好一会儿，她舔了舔嘴唇，觉得身上冒汗。

　　她确实是故意试图激怒蓝平的。这样做很不自量力，可是她没有办法。班里的同学她没办法接触了，她已经成为了被怀疑被厌恶的对象。

　　蓝平收回眼神，"你倒是变聪明了，以为我会跟他较劲。"

　　柳州道："可是你被他怀疑，难道不觉得冤枉和委屈吗？"

　　"嗤。"蓝平打断她，手掌按在她的天灵盖上将她摇过来摇过去，"你以为我是你呀？顾及闲杂人等的想法，自寻烦恼。"

　　柳州躲开他，"那你不想把事实狠狠摔在他脸上，教训他一下吗？"

　　"唔......"蓝平眯起眼，"虽然你的煽动很拙劣......不过我确实心动了。好吧，现在开始分配任务。"

　　"柳州秋子，你去找班主任了解情况，顺便看看那个桃城的桌子，顺便问问事情发生时的情况，顺便列出所有嫌疑人，顺便......"

　　一连串顺便下来，柳州秋子原本严肃起来的面容慢慢发生了变化。"你是在耍我吗？"

　　蓝平懒洋洋道："记住，是你有求于人，注意端正自己的态度。而且我这不是帮你了嘛，我指导，你执行，我就在操场等你。"

　　柳州想了想，确实如此，"可是我的同学不会跟我说话的，他们不喜欢我。"

　　"厚着脸皮问就是了，这么啰嗦。"蓝平开始向着树荫下的长椅走去，摆了摆手，"快去快去。"

　　没有办法，这样总比没头苍蝇一般乱撞好。柳州秋子抿着嘴唇走进教学楼，直接走向办公室。

　　"铁片？"班主任揉了揉眉心，"查过了，没什么线索。。。应该调监控来看的，可是监控坏了一两个星期，现在才发现。"

　　"那......"

　　"好了，柳州。"班主任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你和桃城的关系好，可是，"他看柳州没有动摇，又泄气一般改了口，"好吧，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只能这么了结。"

　　"为什么？！"柳州提高了声音，"桃城他——"

　　"因为还不够严重！这样说你满意了吗？"班主任焦躁起来，看见柳州似乎被吓得愣住的样子，又按捺情绪，捂着额头抱歉道："对不起，我昏了头了，我是说，这件事这样结束是最好的。"

　　柳州摇了摇头，她刚刚确实愣住，但不是被班主任吓的，而是她脑中隐隐浮现了一种印象，那种印象似乎和班主任有些重叠。

　　"那么，您能将那个铁片给我吗？我想找出那个人。"柳州道。

　　班主任无奈地顿了一会儿，打开抽屉将一个透明小袋子递给她。"警方说这很可能只是意外，我就把它要回来了，你拿去吧。"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柳州对他鞠了一躬，拿着袋子离开了。

　　第二个地点是教室。教室里只剩下一个男生在擦黑板。

　　"啧。"他看到她便转过身去，可是柳州秋子不知哪来一股急火一把抓住了那个男生。

　　"喂喂喂，小心点啊。"那男生边退边甩手，柳州没松开，只是紧紧抓住盯着他，"对不起，可是我想你帮我，我真的很想找出是谁想伤桃城。"

　　"说什么啊，桃城......"那男生斜斜看她，"他的伤不就是你招来的吗？"

　　"不是我！"柳州斩钉截铁地否定，"他受伤的时候你在场吗？"

　　那男生或许被柳州的认真感染了，"松开松开。"他退后了几步握着手腕扭了扭，眼睛看着天花板回忆，"我记得，桃城是坐下来之后有一会儿，有女生发现他腿上流血才发现自己受伤的。"

　　"有一会儿？"

　　"对啊，他坐下来不知道傻乐什么，有人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还没事......对了！"他突然左右张望起来，"桃城的凳子呢？我记得当时老师让人好好检查了一遍凳子，后来好像没什么发现就......就......"

　　他挠了挠头，"就放回教室里了。可是楼下缺凳子，我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搬下去。"

　　"但是凳子？"柳州掏出了小袋子，里面的铁片巴掌大小，根本隐藏不了啊。

　　"那我也不知道了。"男生耸耸肩，"不如你去下面问问？大多数人都在那儿。"

　　柳州秋子呼出一口气，谢过了男生。

　　第三个地点是操场旁的空地，柳州秋子努力寻找自己眼熟的人，但最后似乎只认识桃城的好友。

　　"那个，请问......"

　　柳州硬着头皮走进并不松散的忙忙碌碌的人群，本来以为会遭人冷嘲热讽，可是他们大都只是背过身去没理她。

　　比想象中好多了。她想，然后走到桃城好友——似乎叫成二郎的人面前。

　　"请问......"

　　"成二郎！别偷懒啊，快来帮我们搬东西。"有人叫他。

　　"啊，好的。"他应了一声，对柳州匆匆说了一声"抱歉"，便跑了过去。

　　或许这样才是正常的，柳州想。

　　她又转身对着一个女生，还没开口，那个女生便没看见她似的走到了旁边，和在旁边休息的人说起话来。

　　这样不行，柳州又想，她抬头看了看他们，走到了路中间，呼出一口气，看着在棚内外或站或立谈笑的同学。

　　"各位，桃城武被人弄伤了，我被你们怀疑，那很正常。但是我想找出是谁弄伤了他，他是很好的人，不应该被人伤害的。我不在现场，所以想请在场的人能够提供一些线索。"

　　没有人理她，但是其他班的人有来看热闹的。

　　柳州秋子拿出那块铁片，举起来展示。"你们看，这种铁片不应该出现在校园里的，更何况它似乎还是被弹簧弹射出来的。这个弹簧很硬，弹力很强，所以将桃城的腿割了很深的伤口。可是，它是从哪儿弹射出来的呢？"

　　有些人已经注意她了。

　　"是被人弹出的还是被做成机关了呢？如果不针对桃城的话，其他地方还有没有这种会伤人的东西了呢？如果铁片正好擦过，又没能引起注意而破伤风了怎么办呢？"

　　"住嘴，你说够了没有！"

　　终于有人站了出来，那是个女生。

　　"算了，小莲，不要管她。"有人劝道。可是小莲却很认真地瞪大眼睛看着柳州，"柳州秋子，你不用耍这些把戏。如果你真的关心桃城，就应该去医院里看她，或者做好你们约定好的事，而不是一会儿和其他男生闲逛，一会儿又突然来这说要找什么线索。"

　　"我——"

　　"你应该自责的。桃城那么好的男生，谁会针对他？更别提什么机关了，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连那么明显的东西都看不出来？"

　　柳州只觉得心里憋闷。热烘烘的汗被逼出来，牙紧紧地咬着。她沉住一口气。

　　"那你看见桃城是怎么受伤的了吗？"

　　小莲哽住了，"怎么受伤？我怎么知道他怎么受伤的？！你这个人难道不会感到羞耻吗？他肯定是因为你而被人针对的！你自己待角落里去好了，为什么要去找桃城？！"她说得又急又快，眼泪也下来了。她的朋友围上来安慰，也有人过来打圆场。

　　柳州站在那里，没什么情绪，只是因为被指责而发蒙。虽然她知道他们大概的想法，可是像"你自己去角落里呆着，为什么去找桃城"这种话，她自己是想不出来的。自然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所以她只是看着人群重新散开，嘈杂重新响起，自己待在原地，嘴也张不开地沉默地思维空白着。

　　"你去讲台上看看。"嘈杂中，有谁留下这么一句话，柳州秋子精神一振，抬头没找到说话的人，便轻轻说了声"谢谢"转身回教学楼。

　　她走进教室，窗明几净，它刚刚才被打扫地干干净净。可是总得看看讲台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质讲台立在教室前的台阶上，柳州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查看了那几块木板，一无所获。她的目光落到了地上。

　　台阶是石板铺成的，她蹲在地上顺着台阶边一寸寸地扫视。台阶的表面被鞋底磨得光滑，也因为受力原因没有什么明显的划痕刻痕。柳州突然站了起来，推开讲台。

　　方形的地面上薄薄地覆盖了一层灰尘，然而远离台阶边缘的那一侧却显出一个小小的空缺，空缺周围的灰尘也更浅了一点。

　　静悄悄地，一道影子从柳州背后的门中投射下来，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柳州秋子靠近去观察那个空缺时，突然觉得背后发毛，一个平平的声音凉凉地从她背后顺着脊椎骨溜了上来，让她浑身一个激灵。

　　"柳州同学，你发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