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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刀乱 战乱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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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一触即发。
“主公!”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划破血色长空,被血浸染的战服多有破损,痛失大将的药研藤四郎挥起本体刀,就地滚过暗刃刺杀抱起大将往外奔逃。
“萤丸大人!请醒醒啊!!”
他狼狈躲过从另一侧袭来的斩击,见袭击者是满面漠然的萤丸,绝望地被逼到角落。
常年在本丸中管理内务,药研本来便弱的战斗能力因为疏于锻炼让他在这场厮杀中捉襟见肘。
可是他本来不用参加的,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的!
——先是本丸中突然出现暗刃,接着是同为付丧神的大人们突然失去理智无言捉对厮杀!!
药研想到被厚一剑穿心,茫然困惑的五虎退,心中一痛。
他面前的萤丸宛如战斗机器,电光火石之间冲刺至药研身前,滞后的大太刀雷霆万钧挥斩而来。
“嗤嗤”细密的光弧闪烁复消失。
药研知道自己抵挡不住,又不甘就此死去,便用尽力气将早已死去的大将护在身后,抬手硬碰期望改变他挥斩角度......
至少留大将一个全尸。
万籁俱寂,风烟俱净。
药研藤四郎眉眼还狠厉着,却见天地微微一亮,面前萤丸的动作已经停下。
他的本体刀折断,断刃插在横梁上嗡嗡作响。
药研浑身汗湿,怔怔站着。
他面前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斗笠人。
面纱飘逸,看不清脸。身上血腥气浓厚,却感不到杀气。
突然出现的斗笠人看了看他。
“运气不错。药研,想救大家,就跟我来。”
付丧神们被召集起来,除去异变、流落在外的,每个本丸幸存的付丧神屈指可数。
这是某时空某片荒地,荒草萋萋,血气冲天。
“唉,羁绊不够啊。”
斗笠人看了一眼同伴,“慎言。”
同伴对他扯了一个笑容,清秀的面容邪异恐怖。
“本来就是啊。前车可鉴,但我们还是任其发展不加引导呢。打的是自由的旗号,其实还不是——”
斗笠人神情一变,抽刀一挡。
“你?你也?!”
同伴身上冒出紫幽幽的火焰,似哭似笑,“这不是很正常吗?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知道我们被渗透了多少,但是一旦暴露出来,别说是时政了,整个时空也会崩塌。”
他往后一跃,手中出现一把枪,轻柔道。
“时政已经腐朽了。让我们修正它吧。”
斗笠人五指一张,那把手枪瞬间崩散。同伴应对自如,刚要抬手,却见原本站在远处的斗笠人已经近身。
锋利的刀身也已插进心脏。
“你、你......”同伴惊骇道,对着他冷漠不似平常的双眼,又露出似哭非笑的神情。
“啊,原来是这样啊。”
他心中升起淡淡悔意,然而意识已经不可挽回地坠入深沉黑暗。
斗笠人不再管这个首鼠两端的同事,联络了各个小组,掌握叛徒清除的消息之后便往下属单位救火去也。
原本一边倒的形势令人不可置信地反转。斗笠人领着一干付丧神奔赴时政大本营。
“这位......主公。”途中,一把一期一振斟酌问道,“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斗笠人道:“这次战斗过后你们便知道了。”
一期一振眼见敌人已经出现,便谢过不再言语,拔刀。
“唰——”
“唰——”
“唰——”
斗笠人听身后一片零落拔刀声,面容沉静。
“上!”
眨眼之间,无数把刀剑碰撞在一起。喊杀暴喝声与刀剑入肉声不绝于耳,血气弥漫,这片整齐现代化的建筑残破不堪,混杂污秽黑气,在交战中化为一片修罗场。
斗笠人身先士卒,别人杀得血液沸腾,双眼发红,他却心中冷漠。
这群刀剑,没用了。
无主刀剑,得不到及时治疗便会碎刀。而在这场风暴中幸存下来的审神者,哪个有余力去治疗他们呢?
战斗渐渐平息,斗笠人看着坐下沉默地恢复体力的刀剑,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不过,肃清了那些废物,也是好事。
——————
“帮助你们清理废物,不感谢我?”
亚久津仁与乾贞治走到球场,不怀好意地和他说了一句。
乾贞治心情烦躁,他面前冷静下来,道:“这是我们内部事务。”
亚久津哈哈一笑,轻蔑道:“事务?网球部事务?只要强弱存在,哪里需要管那么多。”
“弱者滚出去,或者来服务我,不久行了。简简单单的事情,都被你们搞复杂了。”
乾贞治将拍子立起来,“哪面?”
亚久津仁无所谓道:“随便。”
乾贞治压住火气,“我,正面。”
亚久津仁眼中带了杀气,“英雄主义啊。正面人物,嗯?”
乾贞治无视了他,松开手。
“啪。”
他球拍被一颗球打飞。乾贞治转头。
手冢国光的面容比往常更加冰冷。他手中握着球拍,刚刚的球就是他打出去的。
“乾,禁止私斗。网球部的规定你忘了吗?”
乾贞治推了推眼镜,“抱歉。”随后神奇地冷静下来,对着亚久津仁说,“下次有空再比吧。”
亚久津仁对手冢国光产生了兴趣。
“你是部长?我听说过你。不知道是不是徒有虚名呢?”
他从口袋中摸出球,冲着手冢国光挥拍一击。
“咔哒。”
众人还未看清,那球已经被球拍弹到了一旁的网栏上。
手冢国光严厉地扫了周围一眼,看热闹的球员们浑身一紧,连忙散开继续训练去了。
“外部人员不得入内。”手冢国光这才看他。
亚久津仁充耳不闻,又摸出球,往他头部挥拍一击。
“咻——”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眼中残影未散,耳旁风声未歇。手冢国光收起拍子,“闹剧到此结束,请离开。”
亚久津仁沉默地盯着他看,冷笑一声,懒洋洋地走过去,“看来没机会了,比赛的时候请多指教啊。”
路过柳州秋子身边,将夹在胳膊底下的球拍往她怀里一塞,“拿好。”
手冢国光看过来,“不要打扰训练。”
“是、是!”
柳州秋子吓了一跳,连忙答应。但是她才知道手冢国光是这幅模样,想起松原的事情,又追上去鼓起勇气。
“部长,请问松原前辈还能打下一场比赛吗?”
手冢国光见她脸色苍白,皱了皱眉。
“内部事务,无可奉告。”
柳州秋子抓住了他的手臂,“但是,但是松原是被威胁着退出的。”
手冢国光侧身看着他,“那也是他自己的决定,网球不是懦夫的运动。”
懦夫吗?但是......
但是他被威胁了。
柳州秋子抿嘴勉强道:“如果他战胜自己了呢?”如果他不接受威胁了呢?
手冢国光道:“那他会亲自跟我说,而不是借你之口。”他环顾四周,最后用冷淡的眼睛看她,“而且,他无故缺席。”
“但是海堂也——”
“海堂在住院。他现在是一年级,没有足够训练,也无法成为正选。”
柳州秋子愣愣地,眼眸灰暗下来。
“对不起。”她松开了手。
手冢点了点头,“不要打扰训练。”随后便离开了。
是这样吗?
可是松原前辈怎么缺席呢?这样不是更没法留下好印象了吗?
不行,他不能屈服!
柳州秋子心中胡乱想着,就要离开去寻找他。
“哎呀哎呀,失败了吗?”柳州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
柳州转身,“不二学长。”
不二周助笑眯眯安慰她,“看来做了无用功了呢。”
柳州秋子见他笑容温和,宛如精致木偶一般,不见神色波动,心中一阵紧缩。她紧紧握着手,“不二学长,你?”
不二周助笑容不变:“只是想要你碰壁收手呢。我们很喜欢加油的拉拉队,但是越矩插手的话,不行呢。”
柳州秋子一愣,迟钝地感到不对劲。她浑身发冷。
“你,你耍我?”
不二周助就像一个爱护学妹的好学长一样,道:“想要学妹认清事实罢了。我知道哦,你和松原、桃城同时走得很近吧。”
“虽然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我好歹是网球部一员呢。”
柳州秋子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我只是想要——”
“松原恢复正选身份吗?”不二周助疑惑道。
他眉眼弯弯,非常疑惑,“但是凭什么呢?虽然实力差强人意,可是他却引着海堂去谋夺那个资格呢。”
“你认为他受人威胁?”
“但他也霸凌着别人哦。”
不二周助无奈地笑,温柔如百合盛开,说出的话却像锋利的刀刃一般。
“说起来,柳州学妹似乎也是呢。听说转学没几天就公然在教室向同学出手——暴躁又没脑子呢。”
柳州秋子浑身发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我不是......”
血淋淋地被别人撕开了那层薄纱,她只觉得周围投来的视线都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不二周助笑道:“但是也没事吧。毕竟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虽然自己和她们和解了,但是一腔怒火却发泄在了别人身上是吗?”
柳州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但是他们欺负别人,是不对的!如果不能改的话,只能硬碰硬啊!”
不二周助笑了笑,“是吗?”
他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冷淡和厌恶。
“原本觉得柳州学妹只是内向了点,没想到还会找借口掩饰自己的暴力倾向啊。”
不是,不是,只要我能够打得过他们......
我就不会受欺负了。
我就不会是受欺负的那一个!!
柳州秋子张着嘴巴想要辩解,但说不出话。
“学妹不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厌吗?因为莫名其妙地浑身带刺,刺得别人也难受起来。”
“趋利避害,靠近给人快乐的人,远离给人痛苦的人,人之常情吧。”
不二周助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学妹,真的一点也不讨人喜欢啊。”
柳州秋子已经被这番奚落打击地双眼发红。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
她庆幸自己还未剪掉刘海。
然而眼前一亮,不二周助笑眯眯地用手拨开她的刘海,按着她的额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学妹,怎么了?反省了吗?”
柳州秋子眼里是深深的畏惧和被伤害的痛苦。任何见到这双泪光微弱的眼睛都会心软,不二周助却依然笑道:“反省就好了。”
柳州秋子看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明亮锐利的光让她无所遁形。
“不二学长?”桃城武擦了擦汗,搞不清状况。
不二将手收了回来,柳州秋子依然是低头看不清神色的样子。
“桃城啊。”不二周助挥了挥手,“没事,这位学妹找我问路呢。”
这种明显的谎真是只有不二学长才会撒啊。
桃城吐槽道,看了看柳州,他还是招呼了一声,紧接着道:“学长,赶快来训练了。部长注意这里了。”
“好的~”不二笑眯眯挥手,回头,“那么学妹,再见啦。”
柳州秋子浑身一抖,胡乱点了点头。站了好一会儿,她才匆匆离开。
隐蔽在暗处的一期一振看着她,又跟了上去。
主公吗?她果然不够格啊。
被人这样说,却不还口。
脑海中有什么影像一闪而过,一期一振压下心中怒其不争的感受,琢磨起柳州秋子在现世的遭遇起来。
柳州秋子。
柳州秋子。
她的姓名也一股孱弱无能的意味呢。
虽然这样想着,一期一振却紧紧盯着底下肩膀颤抖着的身影,目光跟着她进入教室。